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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善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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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您虽然是我的姐姐。可也只不过是我姐姐而已。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的道理,姐姐就算只读了几本女则女训,这个道理恐怕还是能懂一些的吧?”
“妹妹果然一张巧嘴,只可惜你再怎么转移话题也是没用!顶多也只能更证明你在心虚罢了。”
“心虚?依我看姐姐才是真疯了呢,只为了想要尽可能栽赃陷害于我。就连这么毫无根据又完全不通情理的话都给随随便便的说出口了。”照旧怡然自得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的容菀琳,报以了一记完全不以为意的耻笑。转头就去端搁在自己身边茶几上的那盅青花瓷茶盅,“也不怕别人笑话你智商低!”
“你!”
“我女儿智商低?好呀好呀,三丫头。既然你智商高,不如你来讲讲。我们家璃儿这些话里头,哪一句哪个字是不正说中你的要害的?”
“……三伯母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忽然就对我发起怒来了……?”温热的茶水,同时混杂着苦涩与幽香一起滚落下她的咽喉。温热的又岂止是干的都快要冒烟的喉咙?更有那颗惴惴不安亦然都在打着鼓的小心脏。
“哼!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侄女儿不过说了句姐姐智商低,三伯母就那么暴跳如雷了。也不知道我娘泉下有知知道姐姐含血喷人,张口就诬陷小姑夫一家会坏事全是我在背地里捣的鬼。会不会也从阴曹地府里爬上来找你们算账?”
“容菀琳!不许胡说八道!
“你!!你少在这里神神道道的……危言耸听!”容三太太虽说为人厉害,可是对于这些鬼神之说却仿佛还是怕的很的。再说她们母女原本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此时之所以会在老太太屋里公然于容菀琳对上。无非就是存了投机倒把的心思想要诈一诈这个丫头罢了。
再说……眼看着老太太都已经因为小姑奶奶的事,心中对菀琳的娘舅平国公存了一肚子的愤恨之心。此时的但姑娘在怀远侯府里,那可真可谓是连最后一把保护伞都没有了。要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要痛打落水狗,那她们娘俩岂不就真的是傻子一双了?
“呵,娘您怕什么?三妹妹就算有本事把已死的小婶娘给招回来,也改变不了她背地里使尽了手段算计死自己小姑妈一家的事实啊。再说了,现在也不止是小姑妈一家的性命给赔进去了那么简单。连二伯父的官职都被这场无妄之灾给波及了,不是吗?”
“姐姐还真是习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提我娘,不过就是想要感叹一下自己是死了爹妈的人。怨不得在这家里越发沦落成别人想怎么踩就怎么踩,想怎么诬陷就怎么诬陷的人了。”容菀琳脸上的淡笑,终于也像是迅速退去的潮水一般顿时消匿于无形当中。当她微微抬起眼来,直勾勾狠厉厉的盯着就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容菀璃时。那副表情还真让满屋子里的妇人没有哪几个不是看的心惊肉跳的。
“长辈们对我做下说都说不出龌龊事,我谨守为人晚辈的本分忍了。到姐姐的口里怎么就能变成是事先已经有了底,为了今时今日好把自己给撇清才干出来的勾当了?姐姐既然这么说,那就麻烦姐姐也来告诉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预先使尽了手段,才能让百里之外的小姑夫自己昏了头,居然跑去跟人下了赌局不说。还蠢到拿从咱们四房库房里偷出去的东西跟人家赌的?”
“我……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你肚里那点连自己亲姑妈都能害的坏水我哪会知道!”
“喔!这么说来姐姐诬陷我不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连妄加揣测都只不过是信口开河,想咬谁就咬谁的地步啊?!”
“你!!容菀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一次也就是故伎重演罢了!当初小婶娘死的那天晚上,你就算没派自己身边的丫头去平国公府送信又能怎么样?你娘不好的消息还不是一样走漏给了程家?谁不知道太医院院首程家跟你们平国公府是世代的交好?你让丫头半夜急冲冲的去寻医问诊,打得就是程家说不定转头就会派人往你舅舅家里去送信的如意算盘吧?!”
“……姐姐这话听着真叫人好笑。怎么?你母亲眼看着不好,你能眼睁睁的光看着。不心急火燎的赶紧找一个相熟的大夫来替她看看?啊,这么说起来也就难怪了。姐姐到底不是三伯母亲生的,比不得我是从我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这种连对自己亲娘都见死不救的行径我是做不出来的。”
“好好好!妹妹果然一张嘴都能厉害的把天都给说破了!”看到容菀琳脸上那如花般越开越盛的笑颜。始终在跟她兜来兜去,就是抓不住她话中把柄跟错处的容菀璃。终于也气的率先变得有些自乱阵脚了起来,脸上立刻就显现出了强争不过别人的激愤之色!
“不敢。比不上姐姐连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都用上了。啊……对了,姐姐该不会是觉得琳儿理应不声不响,被你诬陷了个死死也一句话都不该替自己辩驳吧?二姐姐,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强人所难了啊。因为你居然连起码的讲事实摆道理都说不过我。更不要提手上连点最起码的证据……啊,对了。还真就忘记问姐姐了,姐姐……您有证据吗?”
容菀璃哪会有什么证据在手?自从容小姑奶奶偷走四房家当的事情被闹破。容菀琳就一直把自己给撇的那么干净。这是一整个容府上上下下全都看在了眼里的。她不过是信口胡说,却没想到居然还会被这个平日里从来不怎么响的小丫头给彻底的堵死了!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吗?我到底还是输在太小看这个混账丫头上了。
情不自禁猛抓了一把自己裙子的容家二小姐,十分可喜可贺的对自家堂妹的恨意,越发的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够了!吵什么吵!你们是嫌这个家还不够乱?再有哪个敢无事生非捕风追影的,我第一个饶不了她!”一直冷眼旁观着的容二爷此刻终于发话了,脸上的薄怒之色也是一望便知。
“二哥,你这话也实在是太偏心了!”
眼看着自己女儿吃瘪,她自个又叫容菀琳给结结实实的狠捅了记心窝。现在连当二伯的都对她们娘俩这么的不加以令色。她一个妇道人家,再加上没出嫁那也是容二爷嫡亲的表妹,言语当中难免就要露出撒娇的意思来了。
“我偏心?没错!我今儿个这心就是偏定了,你们娘俩要是真觉得在这容家待不住了,乘早给我立刻打包了行李滚回武安去,有什么不满的叫你男人自个写信来跟我说!”
“……凭,凭什么呀!!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就只知道吃软怕硬!欺负我们家雪云是个蒙声不吭的老实人!!”容三太太没想到一晃眼五年,她跟女儿好不容易能够乘着宫中选秀的机会再回侯府。眼看着四房那对心肠阴毒的夫妇总算是恶有恶报的全都丧了命。没想到二哥还是因为她们娘俩跟容菀琳这个可恶的小丫头多争了几句,就妖发话重新把她们给赶回老家去。
“云弟是老实!可他这一辈子只能窝在老家,还不是全拜你们这对不肯替他消停的母女给闹的?!”
“二哥这话还能算是人话吗?我们娘俩怎么就不消停了?她容菀琳难道就是金漆玉造的?这么金贵的半点都不许人动她?”
“娘!您快别说了。
“好啊好啊!你总算也说实话啦。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了,月琴。好好的你们母女二人就是那么爱找琳儿的麻烦?”
“二伯这话说的好没意思的,我跟母亲哪会有事没事就专爱找三妹妹的麻烦。”容二姑娘显然是要比她的这个母亲聪明上不知道多少倍,眼看落井下石这一招不奏效。二伯容雪渭又忽然意义不明的铁了心都要站在容菀琳这个臭丫头的那一边。稍一深思哪还有不明白容二爷心思的道理,也知道现在要是继续跟她二伯强干下去。吃亏的人那肯定也只可是她们母女。于是口气跟表情上立马就软化到了不行。
“无非就是听见二伯父您的官职忽然就叫国主给摘掉了,心里难免有些替您叫屈罢了。这件事情虽然表面上是因为小姑妈一家牵连到了,可是内里细想哪个有点脑子的人会不知道。国主会想到要对您发难,那完全是为了想要安抚咱们三妹妹的好舅舅。你说是不是啊,三妹妹?”
“……姐姐说是就是吧。反正琳儿也不是今天头一回知道,您打小就嫉妒我有个厉害的舅舅了。呵呵!”
“你!!容菀琳,你不要欺人太甚!”
“哎呀!原来二姐姐还知道世上有欺人太甚这四个字啊。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须知琳儿一向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姐姐不来欺负我又怎么会被我反欺负回去呢!”
“好!好!好!母亲,咱们回屋!我倒要看看她容菀琳还能猖狂到几时!”一直反复强撑着的容菀璃终于被自己的堂妹给打击到了溃不成军的地步。面色几番铁青之后只能哆嗦着嘴唇,一把搀起了自己的母亲强自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