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若可待》俟璆

3、B

　　下班时分，方城市的街道进入最为拥堵的时段。结束一天辛苦工作的人都显露出疲惫的神态，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更加重内心的烦躁。
　　袁霈泠的公寓位于市内最繁华的地段，驱车到公司不过二十多分钟，这完全是对效率的考虑。依他不喜热闹的个性，绝对不会把用于休息的场所安在如此喧嚣的地方。
　　好在二十八层的楼高可以很好地阻隔外界的骚扰，袁霈泠轻按着微微作痛的太阳穴，连续一个多月的超负荷工作令他头痛的老毛病又开始发作。
　　“霈泠，真是辛苦你了，欧沁的烂摊子够你忙一阵子的。”头发花□□神却依旧矍铄的老人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对于韩国沁的来访，袁霈泠并不意外，作为欧沁的董事长，自是随时关注着它的状况。即使这位主事者早已把安度晚年当成目前唯一的目标，而没有了再战商场的雄心。
　　“韩叔，您还这么见外，欧沁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遇到这么大的危机，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问题真的出在国仁那里吗？”宽厚的韩家老大还是很难接受一手操纵企图弄垮公司的幕后黑手就是亲弟弟的事实。
　　“尽管还没有下定论，但种种迹象都印证了这个事实。有能力将公司资产分成多笔汇往海外的没有几个，而在韩国仁任财务总监的五年内，账目一直处于混乱不清的状况。韩叔，你放心，我已经请人调查那个纽约账户了，结果很快会出来。”袁霈泠顺手从书桌上拿了叠资料递给他，拉松领带坐下来。
　　“没想到他会处心积虑那么久。”韩国沁很清楚，袁霈泠从不会下没有把握的结论，既然这是他的调查结果，那就必是八九不离十了。
　　“利益往往会让很多人迷失，抛弃亲情甚至人性的不在少数。”
　　“其实他根本不必那么做，我早就想退休了把位子给他坐，毕竟珉希和珉睿链两个孩子都无心经商，素怡就更不用说了。”真是忍不住感伤，想他白手起家拼搏了大半辈子创下的事业，居然没有一个子女愿意继承，临老了还要依靠外人来自保。
　　“素怡近来好吗？”即使再忙再累，那一抹娇媚的倩影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好得很，检察院的工作还忙不够，又去搞什么法律援助中心，整天见不着她的人影，连我这个做爸爸的想和她吃顿饭，还得预约呢。”讲到宝贝的韩家幺女，韩国沁就难掩笑意，好似抱怨，娇宠之意流露无遗。如果一个女儿有着骄人的智慧，又独立而有志向，那么做父亲的哪还有不满意的。
　　“是吗？就知道她闲不住。”一抹宠溺的笑容出现在袁霈泠的嘴角。
　　“如果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就更好了。”韩国沁承认，他这种想法有着自私的成分。袁霈泠的能力和才智在当今国内甚至亚洲都是无人可及的。如果有这么个形式果决又出色的女婿继承他的事业，他就可以真正安心地带着老伴去环游世界了。
　　在商海沉浮多年的他又怎么连袁霈泠对女儿的一片痴心都看不出来，有十年了吧，他一直都是那么小心的守护着她。只可惜素怡从小就很有主见，明白什么才是自己要的，所谓的政治联姻决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韩叔，素怡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要她不点头，他甚至都不会开口。
　　“好，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韩夕还跟在你身边吗？”如果国仁是别有居心，那么这个侄女亦不可不防啊。
　　“是，你放心，对她我是有保留的，而且据我观察，她应该只是韩国仁的一颗棋子，并没有深入到计划中去。”
　　“那样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会不会太勉强？要不要我派个助手过去？”
　　“不用，那样会让敌人察觉到异常，现在我们要尽可能不露声色，让他们自动露出狐狸尾巴。而且，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助手。”一个不很专业的人影浮现在袁霈泠的脑中，她似乎越来越令他期待了。

　　季萧萌怀疑她眼前的遭遇算不算得上是被绑架。午饭没吃几口就莫名其妙塞进汽车，现在正坐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可恨的是绑架她的那个男人此刻正一派悠闲地看着报纸享受午餐。难道是去出差？那也该事先通知一声吧，她现在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就出国，也太离谱了吧！
　　直到搞不清时差地睡了好几觉后到达目的地，她才直到此行的目的是参加一个宴会。这个袁霈泠真是非同一般的大脑，坐飞机远渡重洋十几个小时就是为了参加宴会！当然这个宴会堪称豪华，据说会场里的水晶灯都是由印度出产的纯手工制品，价值连城，楼梯扶手上更是奢侈地镶上了纯天然宝石！
　　“不知道这里的酒杯是不是也是水晶做的，那样我可以拿几个回去做纪念。”季萧萌很淑女地挽住袁霈泠的胳膊。只有当事人知道，以她整个人的重量扶住男伴的动作似乎不应该叫做“挽”，而应称之为“挂”！没错，她就是挂在他的手臂上进场的。
　　“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儿的酒都是上了年份的珍藏。为了获得利益，你不妨多喝几杯，不要浪费。”袁霈泠冷淡淡地暗讽。
　　“我又不是酒鬼。”季萧萌愤懑地回嘴，若是平时，她绝对会对她的上司惟命是从，但现在她的状况很糟糕，又没有睡饱觉，心情不好自会态度不好。而且她发现这个男人的主导欲太强，就算她是他的下属，有什么安排总该支会一下吧。害她像个白痴一样连来这儿干吗都不知道。
　　“很好，有什么意见要说出来。”
　　他是不是不正常？对她的恶劣态度不但没有生气，居然还笑了！天啊！他……居然会笑！还笑得那么好看！
　　“不要看着我流口水，保持微笑。”袁霈泠再次打量这个甚至连他都深深为之惊艳的季萧萌，一袭火红色修身晚礼服恰到好处勾勒出姣好的曲线，总是被束成马尾的秀发挽成一个稳重又不失活泼的发髻固定在脑后，留下几络青丝垂在颊边。而她如凝脂的肌肤在黑发与礼服的映衬下更显白皙。只是胸前露出锁骨的设计令他觉得过于暴露，而有些不爽，当初该让设计师做成高领的。
　　“哪有！我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下？”她实在撑不住了，打从出生就没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目测不下十公分吧，这也正是她不得不挂靠在他身上的原因了。
　　“霈泠，好久不见。”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绅士热情地过来打招呼，看似很熟络的样子。
　　“你好，班尼斯特先生。”公事化的微笑再次回到袁霈泠的脸上。
　　“这位是你的女伴吗？真漂亮！”
　　“谢谢！”季萧萌庆幸自己差强人意的英语水平至少还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同时也尽可能地站直微笑以示专业。
　　“这位是Minati公司的班尼斯特先生，这位是我的秘书季小姐。”
　　“幸会。听说你回中国了？我可是十分期待再次跟你合作啊。什么时候回来？”
　　“合作并不一定要在英国啊。”袁霈泠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酒道，“我目前任职的公司正在研究新型的织物面料，实验表明不仅适用于日常织物，而且较好的透气性和排汗性使之用在服饰上也必定回事一种突破。”
　　“哦？”中年男子颇感兴趣地听他继续描述。
　　“最重要的是，它提取自纯植物纤维，健康环保。这种技术在欧洲还没有取得成功，如果班尼斯特先生可以抓住这个先机，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袁霈泠眼中闪过笃定的神色。
　　“你还是如此懂得勾起一个人的欲望，哈哈……”
　　“希望我没有错过什么精彩的内容。”另一位年纪稍长目光却精锐的欧洲男士加入到讨论行列，他的身边时一位有着雍容气质的贵气美妇。
　　“帕德菲尔德先生，见到您万分荣幸。”袁霈泠恭敬的行礼。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霈泠！我以为你入驻中国的日用品市场，暂时不会回到英国。”他略带严肃的神情显露出不容错辨的喜爱。
　　“原本预计明天亲自去拜访您的。”
　　“你们在谈什么合作方案吗？”
　　“是的，帕德菲尔德先生，霈泠正和我谈论新型材料进入服装市场的可行性。”被称作班尼斯特的男子，亦表现出尊敬的神态。
　　“难道是日用品研究的应用？”如果是由袁霈泠主导，那么跨领域的成果也不无可能。
　　“对，起初是尝试制作桌布，后来开始应用到毛巾之类的织物上，最后已经成功运用到了服装上。”
　　桌布？毛巾？季萧萌真是太佩服她的老板了。那些东西做衣服怎么被他说得好像能引导世界潮流似的。他真的太有想象力了。
　　“你知道我一向只相信眼睛所能看见的。”老人家的眸中闪过一抹期待。
　　“当然，帕德菲尔德先生，”袁霈泠的嘴角扬起些微弧度，望向身边努力听懂英文对话的季萧萌，“我秘书今晚所穿的这件礼服正是由这种材料制成，您可以看到，它的色彩艳丽，质地柔软，而且不褪色性以及透气性均胜过传统布料。”
　　桌布？她居然穿的是桌布？季萧萌真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这件衣服很高级！唉，大家还都很欣赏地盯着她看，钻地洞是没机会了，只能配合地继续微笑，虽然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笑得像个白痴！还不得不在那位亲爱的袁总的示意下转个圈，让别人更全面地欣赏她“怪异”的打扮。
　　好几位身旁的观赏者都不约而同鼓起掌来，帕德菲尔德也赞赏地拍拍袁霈泠的肩膀，“抽个空我们详谈吧。”
　　从袁霈泠脸上的表情看来，季萧萌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尽管她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他的神情很轻松，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状态，眼光忍不住老是瞟过去。
　　“丫头，你今天很是大胆啊。”他们正并肩走在宴会会场外的小道上，花草清新的气息不断拂上面颊。
　　季萧萌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借着夜色掩盖有些涨红的脸，钻了个空子道，“我也觉得，能穿着桌布来这种上流聚会当模特，大概也只有我季大胆了。”
　　“哈哈……”袁霈泠爽朗地大笑出声，“多亏了你，我们今天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自然地笑，没有防备，没有功利，是真正开怀地笑！季萧萌竟一时看呆了，她好喜欢看他这样大笑，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他也是一个普通人，而不那么高不可攀。
　　“今天的宴会对欧沁很重要吗？”她用最快的速度找回思维，努力说出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她害怕自己会忘情地扑上去吻他，而那样的话她还不如自杀来得更快。
　　“欧沁将在两年内将主要的市场转移到英国，并大规模拓宽原来的模式。我今天很顺利地实现了第一步。”袁霈泠心情大好地观赏着月光下的美景，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那几位外国绅士是很厉害的人吗？”按他的说法，那几位一定不只是商人那么简单。
　　“参加这个宴会的都是资产过亿的企业家。布莱恩•帕德菲尔德是英国商界的领军式人物，全国五分之四的大型商场都是他的产业。诺曼•班尼斯特是服饰销售领域的新生代力量，他们的家族产业占领了包括东亚以及北欧的大部分市场。其他几位也都是服装界和日用品界颇具影响力的人物。赢得了和他们合作的机会就等于赢得了英国最大的销售渠道。”
　　“这么厉害！”天啊，她要好好消化一下他们的身份，她刚刚是和多有身价的人握了手啊！说不定都是福布斯排行榜的前几名呢！早知道的话一定要向他们要签名，最好还要留个影！“可是欧沁不失一直主张发展亚洲市场吗？”
　　“很多情况不允许我们按照设想去步步为营。”
　　“公司的情况很糟糕吗？”
　　袁霈泠疑惑地看着她，这是除他以外连韩夕都不知道的秘密，事关欧沁的存亡，那她又怎么会知道？
　　“不要这么惊讶，”季萧萌笑了笑，“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首先，欧沁向来大手笔惯了，突然要从日常消耗入手开源节流，必定是财政出现了问题；其次，上任总经理亏空公款的事公司一直保持沉默，既然被判了重刑又没能追回多少钱款，那么公司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迟迟不公开数据想必是为了不造成员工间不安的骚动；第三，据我所知，袁总是商场炙手可热的传奇人物，连你都需要每天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处理大小事务，我想公司一定不只是遇到了困难那么简单。”
　　袁霈泠的目光转为欣喜，他真的没有看错人。也许起初选她只是出于她单纯没有野心的考量，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细密，他敢确定，有心栽培的话，假以时日，她定会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女人太聪明不一定是好事。”正如他常对韩素怡说的，看事情太透彻往往会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
　　“袁总，你太抬举我了，我并不是聪明的女人，只是闲的时间太多瞎想罢了。这种妄加揣测的话不能乱说，今天不过是多喝了几口小酒，跟你说笑罢了。”
　　望着她微红的小脸绽出笑容，袁霈泠怀疑自己也喝多了，因为眼中的她好美，明眸皓齿，站在月亮的光晕下，洁白得好像天使，颈下裸露的肌肤深深地惹人遐想。他都快觉得自己是色情狂了，怎么总是往邪恶的方面想象。
　　但是，她的笑容是那么地蛊惑着他，怎么早没发现她是这么美丽又聪慧的女子呢？不再挣扎在与理智的搏斗中，他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被吻了吗？切实的触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季萧萌几乎被吓呆了，头脑一片空白，放弃了思考能力，一双杏眼却瞪得大大的，望着与她没有距离的俊脸。他——一个如天神般优秀的男人吻了她，尽管只是那么浅浅的轻啄。
　　她能感觉到自己如擂鼓般狂跳的心脏在回应着对他的渴望，俏脸也因为他的靠近骤然升温五度。保留了二十六年珍贵的初吻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奉献给了这么一个出色到令人无法抗拒的男人，应该并不算坏。
　　“嗨！但愿我没有打扰到你们!”悠扬动听的男中音很不识时务地破坏了花前月下的浪漫。
　　季萧萌像触到电一样跳开三米远，在未能恢复思考能力之前选择屈服于地球对五官的强大吸引力。可怜她辛辛苦苦树立的理性形象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袁霈泠倒没有像是被逮到偷偷约会的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气定神闲地转身面对着好戏的第三者。
　　“我以为这次回伦敦可以不用见到你。”他双手环胸道。
　　“哎呦，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对老朋友的态度吗？”年轻男子从车旁的阴影中走出，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转而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跟几乎要亲吻大地季萧萌打招呼，“你好，美丽的东方姑娘！”
　　“你……你好！”思绪恢复中。
　　“不用紧张，”他莞尔一笑，“我是袁的伙伴，我叫诺埃尔。见到你真荣幸！”
　　袁霈泠一手抵住他肩，阻止他企图亲吻她手背的惯性动作，“不要对我的秘书出手，诺埃尔•洛伦斯。”
　　“不要这么保护过度嘛，这只是基本的礼貌。”蓝眼帅哥埋怨地嘟囔。
　　“你好，我是袁总的秘书，我叫季萧萌。”好容易清醒过来才有开口的能力。她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这是怎样俊美的异域美男子，穷其所学，找不出一个足以形容的词汇。如果一定要做个描述，她只能说，“漂亮到不行。”
　　意识到他又想要扑上去拥抱，袁霈泠揽住她的肩率先往不远处的高档跑车走去，留下诺埃尔在身后笑出一脸的了然。
　　“袁，你真是太过分了，回来居然也不通知我一声。亏我一得到消息就推掉总部派我去加州的任务。”作为司机的诺埃尔很尽责地不断从后视镜中窥探车后座的情形。
　　“我很好奇，像你这种打混摸鱼的人怎么没被情报局调去长驻非洲。”袁霈泠冷冷地搭腔，却是开了个十足的玩笑。虽然是个冷到极点的笑话，至少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所以这是很大的进步，也足以体现他和这位诺埃尔先生交情匪浅。
　　“都说是合伙人了，我怎么忍心丢下你自己跑去非洲？”诺埃尔邪邪地一笑，“我正考虑如果你打算下半辈子留在中国的话，那我也移民过去，那边的女孩子都像季小姐那么吸引人吧？”
　　诶？是在对她说话吗？半梦半醒的季萧萌抹抹嘴角，还好，没流口水。英语对她的作用就是催眠——如果没有必要去努力听懂的话。她很识趣地留给他们交谈的隐私空间，趁机补眠一下，却不小心听到了中文，还提到了她。
　　“呵呵，是的。”随口应声，尽量不被发现她没形象地打了个盹。没想到他们都低低地笑起来。
　　“他该不会是你的司机吧？”她压低嗓门向袁霈泠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她着实想不通出了司机之外，还有谁会准确地了解他的去向和事件安排。他们一路都没有做过过多的停留，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拨通。不过这样的话真是太屈才了，他就算只凭一张脸就够混吃骗喝还有富余了。
　　看似认真开车的诺埃尔忽然爆笑出声，“谢谢你的评价，司机只是我的副业而已。”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歧视你的意思，事实上职业无贵贱。”怎么越描越黑了？一旁的袁霈泠丝毫没有帮忙的自觉，看好戏地由她表演。她真怀疑那位姓诺的司机是不是顺风耳，连这种耳语都能听到，害她得绞尽脑汁地自圆其说。“呵呵，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凌涵的真传——傻笑战胜一切！
　　“我正打算转行，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诺埃尔绷紧面孔不让自己失控地大笑，硬是装出很慎重在规划人生的模样。这个女孩太可爱了，瞧她一副同情又为难的表情，让他想不逗她都难。
　　“你都不知道利用自身的好条件吗？我有个朋友经营模特儿公司，要是你愿意走演艺道路，我包你不出一年就会大红大紫，钞票多到数不过来！”一不留神瞥见上司貌似见到企鹅改居热带般地盯住她，季萧萌清清嗓子，结束滔滔不绝的美好展望。哎，真是可惜，看样子人家雇主是不赞同她的挖角计划，那么她又失去了一条财路——王若薇答应过如果她帮忙介绍不错的人选，会给她抽成喔！呼，希望的种子被扼杀在摇篮中。“呵呵，也不是非要抛头露面啦，你不妨到我们公司的公关部任职吧，那里工作轻松福利又好，现在正在招人哦，你不知道外国帅哥在我们那儿可吃香了，你中文又说得这么好，安全没有语言障碍！”越想越觉得就此放弃太过可惜，这么个让人流口水的“尤物”即使只是每天看着也会觉得养眼，而不再抱怨生活不够美好啊！
　　始终保持沉默的袁霈泠终于有了开口的意向，微抿的嘴唇显出一丝不悦——他是很不高兴她的注意力纠缠在其他人的身上，但他拒绝承认这种小孩子争宠的心态。
　　“你不用操那份心了，没有人比他更不需要工作，身为英国情报局最受器重的谍报人员，绝对不需要卖弄色相去赚钱。”
　　“袁……”诺埃尔终于把持不住狂笑起来，“你……哈哈……你真是太……太有趣了！”他在想要是袁霈泠没有打断，她是不是还会说出让他去当牛郎的可能性。
　　情报局？英国情报局？是不是像联邦调查局那样的组织？她到底做了什么？啊，想起来了，她想让这么有前途的人去出卖色相，还误会人家不济到只能给老板开车谋生，有没有地洞，她要把自己深埋，人类灭绝前都不要出来！
　　见她掉下的下巴诶有复位的迹象，袁霈泠继续投出重磅炸弹。“他精通六国语言，有一流的身手，最擅长利用姿色虏获不同肤色女人的芳心。不用怀疑，在车里装窃听器是他的爱好。”
　　他很满意地看到之前一脸花痴相的秘书如遭遇病毒般地往后缩了缩，以拉远与他的距离。却引来一连串强烈的抗议，“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千里迢迢来为你当车夫，你不但没有感谢，还这么没有人情味地贬低我！哦，我真是太伤心了！我这是交的什么朋友？一点道义都不讲，难道你都不记得当初我在你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大方地把裤子借给你穿的事了吗？我们这可是有裤同穿的友谊。”
　　袁霈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及时制止那家伙抖出更多事。季萧萌的眼神已经表现出十足的好奇，“事实上，他是我的合伙人，我们共同经营一家代理公司。”
　　“兼做保镖生意哦！”诺埃尔果然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我们的公司堪称一流，在全欧洲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袁喜欢把脑子放在商业上打转，可我更看好我们的保镖业务哦！开张五年从没失过手，对了，袁，有最新业务要不要做？”
　　“说说看。”
　　“前阵子一单大规模的毒品走私被警方介入告破的案件听说了吧，卖方是中国雄踞一方的□□头子，他怀疑导致他人财两失的罪魁祸首是“博渊”的姚俞泰，于是唆使英国的黑势力预备把姚家端掉。而这边的目标就是姚俞泰的女儿——姚洛清，她现在正在伦敦进修。”
　　“洛清吗？”
　　“知道你们相识，姚家又有意寻找可靠的势力，出价很高哦！”
　　“不用了，会有更适合的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