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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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支起身子从叔叔身上起来，叔叔闭着眼睛闷哼了一声，突然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
他嘴里喃喃地咕哝了一声：“珊珊……”就把头垂在了我的胸口上，又睡了过去。
他的头发摩擦着我的下巴，痒痒的；他手臂搭在我的腰上，如火烧灼；还有他的脸刚好落在我的一侧胸脯上，那里异常敏感，似乎肿起来了一般酸胀。
两个人如此地贴近，酒气并未完全掩盖住他身上那股独特的男性的味道，隐隐约约侵入了我的四肢百骸，记忆里每一个跟他亲密接触过的片段都涌上了脑海。
只觉得五脏六腑里蓦然蒸腾出一股热气，瞬间便窜到了全身的各个部位，与他的身体相连处更是异常灼热。
我心跳如鼓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死死地咬着下唇，心里默念“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想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盖着被子，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而叔叔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起昨天的事，我好似还以为做个一个无比真实的美梦。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梦也说不定，梦醒了，午夜十二点的公主又变成了灰姑娘，这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仿佛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起床后，我进了浴室迅速冲了个澡，洗好出来时，接到了叔叔的电话。
“起来了吗？”听起来他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我随口答了个：“嗯。”
接着，他的声音里带出了些许笑意：“我给你叫了早餐，一会儿你吃完了就下楼吧！我在C108等你。”
叔叔的那几个女同学都是昨天下午走的，剩下的男同学里，除了晚上有事的三个人走了之外都留了下来，他们有的人甚至打了一整夜的牌，到我起床的时候才刚刚睡下。
叔叔后来跟我说，我们俩睡的时候都没有盖被子，我被他搂着自然没感觉怎么冷，但那天半夜两三点他却被冻醒了，醒了以后就没再睡，一直陪着他的同学打牌打到天亮。
吃过饭，下楼，进了叔叔说的那个房间，见陈锋和叔叔坐在一起正说着话。
陈锋见我进来，故意瞟了眼叔叔，一脸坏笑地问我：“脸怎么红成这样？被谁给亲的了？”
我刚洗了澡好不好？想不到我心目中英明神武的陈叔叔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流里流气的，真是让人讨厌！
“哎！怎么说话呢！”叔叔满面不悦地拍了陈锋一巴掌，反而引来了他一阵古怪的大笑。
我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坐到叔叔身边，问：“咱们什么时候走？今天陪我去看看我妈行吗？前些天给她打电话，她都没空见我。”
“好！”叔叔摸了摸我的头，温声道：“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她了，一会儿咱们先去买点儿礼物再去找她，好吗？”
我点头答应着，余光冷不防瞥见陈锋正冲我挤眉弄眼的，我故意偏过头不看他，他却又笑得更厉害了。
实际上，早在前几年陈锋就已经洞悉了我对叔叔的心意，这些年但凡我们见面，他总免不了拿我和叔叔开玩笑，明知道叔叔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故意这样做？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明白陈锋是怎么想的。
眼看我和叔叔要走，陈锋一本正经地拦着叔叔说：“今天不是说好了去找你叔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小丫头要见她妈，你跟着算什么？”
叔叔瞪了他一眼，道：“我叔那儿晚上去也一样，丫头半年没见她妈了，见一面不容易。”
陈锋“扑哧”一声，嬉笑道：“是啊！你见她一面也不容易，不就心里舍不得，想多陪她一会儿吗？”
“胡说八道什么呢！有你这样做叔叔的吗？！”叔叔呵斥了他一句，拉着我迅速出了门，身后传来陈锋的一阵阵怪笑声。
我不知道叔叔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拉着我走了几步之后，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我的手被他拽得有点儿疼，交握的手心里面粘粘的，也不知那是我的汗，还是他的。
可是陈锋为什么要那样说呢？舍不得她，多陪一会儿，是说的我吗？我有些难以置信。
一时间，盯着叔叔的后背，我不免有些心慌意乱，神不思蜀。
“呀——”
走到大门口，突然撞到了人，飘出了六神之外的神魂刹那间归了位。
我的身子在跌倒之前被叔叔揽在了怀里，再一看那个与我相撞的人，已经赫然倒在了地上，这人原本拿在手里的衣服和包都掉了，包里的手机和钱包什么的散落了一地。
摔倒的这人是个十分年轻靓丽的女孩子，她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然只是垂着头，但仅看她的侧脸，也绝对是一位姿容不俗的美女。
我和叔叔对视了一眼，一齐松开手，双双弯下腰去帮这女孩子捡东西，却不料这女孩子十分蛮横，冲我们大声喝道：“放下！不要动我的东西！”
叔叔尴尬地把东西递给她，女孩子胡乱往包里一塞，站起来就走，临走前还冷冷地抬头剜了我一眼。
如果没有她剜得这一眼，也许我不会把她给认出来，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不但和你共同呼吸在一个城市里，而且就生活在你的身边。
“于燕燕——”我情不自禁唤了她一声，我们的距离并不远，我相信她绝对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但是很可惜，她仅仅是微微顿了一步，连头都没有回，就匆匆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叔叔，她是于燕燕！”我忍不住对叔叔说。
“于燕燕是谁？”叔叔显然早已忘记了这么个人，或者他根本就没见过于燕燕。
“是李毓昊的同学，你还记得周景深吗？”虽然我很讨厌提起这个人，“于燕燕和他是邻居。”
“姓于？难道她是于大海的女儿？！”叔叔份外诧异，他对周景深和于燕燕的父母很了解。
我点头道：“是的。”
这么多年了，周景深和于燕燕两家人到底搬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小薇在我上高二的时候，全家移民加拿大了。她在临走前曾嘱咐过我，如果将来见到了于燕燕或者是周景深，一定要把她在加拿大的地址告诉他们。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自从小薇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如今，我就是见到了于燕燕，又去哪里找小薇？
想起记忆深处那个曾带给我许多快乐的女孩儿，我的心里难过不已，也许这辈子都跟小薇无缘再见了吧？
叔叔没再问于燕燕的事，可能对他来说，于燕燕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但是，于燕燕对我来说，却是一段屈辱经历的见证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何至于被周景深侮辱？从内心深处来讲，我比自己想象的更讨厌于燕燕。
等我和叔叔给母亲买好礼物之后，有关于燕燕的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了。
赶到母亲家时，正赶上母亲的婆婆出门，她见了我是一脸地不耐烦，好似在说，怎么又来了？
但是她在瞟见了我身后提着礼物的叔叔时，眼睛突然一亮，一张脸转瞬间便笑开了花。
“哎呀！郑先生怎么来了？快请进！进来吧！”她热情地迎我们进了门，转头高呼我母亲：“黄媛！你女儿来了还不快出来！”
母亲一面穿着外套，一面打着哈欠出了卧室，她的脸上满是疲惫，见了我没露出一丝喜悦之情，我失望之余，强笑道：“妈，叔叔也来了。”
我母亲这才瞧见了我身边站着的叔叔，精神焕然一震，笑了起来：“哎呀，真不好意思，看我这……”她扒拉了两下头发，招呼叔叔：“快坐！快坐！”
她婆婆沉着脸对母亲喝斥道：“看看你什么样子！还不赶快去洗洗！”
母亲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快步进了洗手间。
把我们引到客厅，她婆婆对叔叔笑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出去办个事儿，让她妈今天跟孩子多说会儿话！”
叔叔冲她点点头，目送她出门。
坐下后没多长时间，母亲便洗漱完出来了，问我们：“早上吃过饭没有？要是没吃，我现在就去做点儿。”
“我们吃过了，妈，你怎么会现在才起床？”
母亲哀声叹气道：“五六点就起来了，伺候他们一家子吃了饭我才去睡的，你弟弟前几天……”
话没说完，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叔叔，僵笑着转移了话题：“看我慌的，都忘了给你叔叔倒水了，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弟弟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而我妈又不想让叔叔知道，叔叔显然也看了出来，他悄声对我说：“我去车里等你，你跟你妈多聊一会儿！”
我点点头。
叔叔走到厨房跟母亲道了别，就下楼了。
“……你弟弟前几天跟人打架，把人家孩子的腿给打折了，这两天他爸爸天天去医院，你说你弟弟怎么就这么倒霉，那么多人都打了那孩子，却偏偏抓住了他一个……”母亲说着说着，就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如果说我一点儿都不心疼弟弟，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我去心疼一个打人的弟弟，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母亲竟然还觉得我弟弟太倒霉，她怎么就不想想那个被打断腿的孩子该有多难过？
“妈，你觉得我弟弟有错吗？”我忍不住问她。
“你弟弟怎么会有错？他回来跟我说他只是去看的，根本就没动手！”
“没动手，人家能抓住他？”我是一点儿都不信。
“你弟弟跑得慢呗！”
眼见我妈还在为我弟弟辩护，我知道，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打人了，真相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弟弟如果真的没错，他爸爸怎么可能会天天往医院去？人家肯定是手里有证据。
我和母亲的对话因为弟弟的打人事件很快便不欢而散。
叔叔见我这么快就从母亲家里出来了，十分纳闷：“怎么了？不是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我当然不敢把弟弟的事情告诉他，我妈在我临走时的严厉警告我还是要听的，谁会愿意把家丑外扬？
叔叔见我沉默不语，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没再问下去。
车子开到姥爷家的门口，叔叔沉思了片刻，对我说：“这都十一点多了，叫上你姥爷，我们中午去吃海鲜火锅怎么样？”
我低着头，心里却还在想弟弟打人的事情，对吃什么的完全没了兴趣。
叔叔没再征求我的意见，他直接给姥爷打了个电话，约莫是姥爷同意了，叔叔在电话的最后说：“……那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你吧？行，我们等一会儿没关系，好，那我挂了。”
没过多久，姥爷便下来了。
我们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吃了顿中午饭，叔叔跟姥爷一向很谈得来，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不少我不爱听的国家大事，他们根本就没意识到，我只顾着吃，几乎没有说话。
吃完饭，叔叔提议下午带我和姥爷去庙会逛一逛。
到底是很多年都没去过庙会了，我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小兴奋，转头一问姥爷，他也想去看看，难得大家都这么有兴致，叔叔开心地笑了。
到了庙会上，游人络绎不绝，小贩云集，高声叫卖，热闹非凡。乍一见这里红火喜庆的场面，人山人海的盛况，我心里不知何时蹿出了一只小兔子，蹦跶得正欢。
叔叔左手搀扶姥爷，右手拉着我，似是怕我走丢了一般，他的手握得我格外得紧。
空竹、走马灯、吹糖人、面塑、拨浪鼓……等等，种类繁多，制作精巧的民间艺术品看得我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我来了兴趣，围着一个捏面人的小铺子不走了。
叔叔问店主：“这面人能放多久？”
“久了能放个一二十年没问题，你们想要什么？四大名著的人物都有。”店主看上去不过五十上下的年纪，说起话来声如洪钟。
姥爷拿起一个张飞看了看，说：“别说，还真像呢！”
“你能把我捏下来吗？”我好奇地问他，其实我更想让他给叔叔捏一个面人。
这店主略一踌躇，笑着问：“就你一个人要吗？”
我望了眼叔叔和姥爷，果断地说：“三个，我们三个都要。”
“我就不捏了，小孩子的东西我要那个干什么！”姥爷断然拒绝。
而叔叔也摇着头不想要，我不依，拿出一贯磨人的功夫，抱住叔叔的胳膊使劲儿撒娇：“要嘛，要嘛……”
叔叔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对店主说：“算了，你捏吧！”
却没想到，店主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们三个人登时全怔住了。
“既然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那我给你们俩捏一块儿好了，这还是我的拿手绝技之一呢！等我捏成了，包你们满意！”
姥爷大惊，急道：“不行！他俩是叔侄，不是夫妻，不能捏一块儿。”
我插嘴：“捏一块儿怎么了？不就一个面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是分开吧！”叔叔也不同意。
“就捏一块儿！”我撅着嘴，气道，“今天我非要捏一块儿不可，你们谁都别想拦着我！”
那店主见我们争执不休，劝道：“算了！既然姑娘喜欢，不就一个面人吗？这有什么呀！”
后面有个围观的人着急地问：“你们到底捏不捏？我们还等着呢！”
叔叔拗不过我，只好道：“那就捏吧！”
面人捏成了以后，我左看右看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仔细一看，指着面人的头发问店主：“为什么这头发是白的？”
店主笑眯眯地冲我招了招手，趴在我耳边悄声说：“今天我就不告诉你了，你要是回去想不明白，明年再过来找我。”
这叫什么话！说了不等于白说吗？“你不会是故弄玄虚吧？！”我质疑。
店主笑得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姑娘，等你明白了，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离开了面人的小铺，我心不在焉地跟着叔叔和姥爷逛完了接下来的行程，回到家以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上网搜索面人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
搜索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如果这对面人穿的是红衣，那么其含义就是婚姻美满，成双成对；如果这对面人都是满头白发，那么就意味着两个人一生幸福，白头到老。
我禁不住心里一阵激动，难不成那店主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不成？
谁不希望和自己爱的人能够一起白头到老？也许在现实生活里，我不能和叔叔在一起，但是这位好心的店主却满足了我一个这样美好的愿望，我诚心诚意地感谢他。
年初六，叔叔带我去看望了陈教授，当天晚上我们便回到了A市，他第二天还有工作，而我，自打回来后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和叔叔一起吃过晚饭，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钟了，何建辉电话很及时，我刚洗完澡，他就打来了。
“明天有事吗？”
“没有，在家休息。”
“那明天咱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行啊！几点？”
“下午吧！到时候去你家找你。”
“好。”
挂了电话，没五分钟我就睡着了，在姥爷家住的那几天，每天晚上我都没睡好过。
何建辉第二天下午来找我时，我正在床上睡的香。
给他开了门，我眯着眼睛还打算回去睡，何建辉一把揽住了我的腰说：“别睡了！再睡下去，你晚上就要失眠了！”
我推不开他，只好敷衍道：“算了，我不睡了，我去洗个脸行了吧。”
他轻笑一声，放开了我，却意有所指道：“珊珊，你根本不用那么害怕我碰你，你要是真想睡就继续去睡，我们晚上再去看电影也一样。”
“我没怕你。”我刚才还真是有些反感他对我的亲密，不过他怎么看出来了？
洗漱完出来，我无意中往客厅扫了一眼，咦？何建辉怎么不见了？
纳闷地一愣，忽听厨房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切菜声，我往厨房门口一站，好家伙！何建辉竟然在做饭！
我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早就会了，这几天刚学了一道煲汤，一会儿等我做好了给你尝尝。”
我“呵呵”笑了一声，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不怕弄巧成拙？”
“不怕，我这样的好男人世上难找，你出去问问，有哪个男人喜欢给自己老婆做饭的？”何建辉说得是理直气壮。
我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不想接他的话：“那你慢慢做，要是现在不去看电影，我就再去睡一会儿。”
“那你去睡吧！做好了饭我叫你，这汤最起码要煲两三个小时才行。”
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手机，一条短信都没有。
叔叔去学校接我的当天，就要了我在学校的手机号，除了除夕晚上给我发过一条贺年短信外，连一次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我明知道和他不能再有什么交集了，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心，天天夜里盼望着能听到他的声音，却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这就是我最近失眠的原因，很可笑吧？
闭上眼睛，数着绵羊，我尽力让自己快点儿睡着，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很快就把我重新带入了梦乡。
晚上，我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其实门外两人交谈的声音并不大，我可能是生物钟到了一定的时候自动进入了浅眠状态，所以，一点儿动静就被我听见了。
起了床，出去一看，原来是叔叔过来了。
他大包小包提了一堆吃的用的，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转头一看餐桌，何建辉竟然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难道他知道今天晚上叔叔要来，刻意准备得这么丰盛吗？
但我再一瞧何建辉的脸色，就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只见他一脸深沉地坐在叔叔的对面，自打我出现，这两个人就没说过一句话。
半晌，叔叔霍然站起来说：“珊珊，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当然不能让他走：“这么多的菜，你吃完饭再走，不行吗？”
叔叔瞥了一眼何建辉，婉拒道：“不用了，我就给你送点儿东西，就不在这儿吃了。”
我正想再说点儿什么留住他，却听何建辉阴阳怪气地对叔叔说：“这会儿说不定您爱人正在家里等着呢！我们就不留您了，叔叔，慢走！”
听了这话，叔叔捞起外套头也不回就出了门，我在他身后又急又慌地追着喊：“叔叔，你别走！何建辉说着玩儿呢！”
叔叔转过身，幽幽地望着我，轻声说道：“回去吧！珊珊，建辉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一定能给你幸福的。”
没有什么比叔叔真心实意地祝福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让我痛心的了；没有什么比你爱的人永远不能爱你，更让人难过的了。
难道说，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模糊了我的眼睛，叔叔走了，他把我的心也带走了，为什么我要这样爱他？为什么我就不能把他给忘了呢？
何建辉走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沉声道：“珊珊，回去吃饭吧！”
望着满桌子的菜，我却没有一点儿胃口，嘴里苦涩难当，吃了一口，何建辉问我他做的怎么样，我扯着笑脸赞美他：“做得真不错，很好吃。”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我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最后吃的把肚子都撑得鼓鼓囊囊的。我心里其实很明白，这顿饭吃下来，就像是猪八戒吞了个人参果，连什么味儿都不知道。
晚上的电影我实在是没心情去，就对何建辉找借口说，吃多了不好消化，想让他陪着在小区里转一转。
何建辉没有丝毫犹豫，当下便陪我一起下了楼。
我们两个互相沉默着在小区里随意走了两圈儿，回到楼上后，我闲得发慌打开了电视，眼里看着，心里却一直想着叔叔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越想越是心如刀绞。
但是当着何建辉的面我却不能表露出来，只好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何建辉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直到将近夜里十一点，他才提出告辞。
没等他站起身，我突然对他说：“留下来吧！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