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秋》东荒

6、灵魂衰老

　　“姐姐见到萧大哥了，”她顿了下，“他很好。”
　　“后日，我们便要成婚了。”
　　“姐姐，他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你了。他那日回来便给传了书，说将我与他的事同你说了，你并没有反对，是吗？”
　　“姐姐，爹娘早去，现下只有姐姐为我们主婚才行了。姐姐，你不会拒绝的是吗。”
　　“啊。唔。”
　　“姐姐，姐姐没事吧？都怪浅戈不好，不看路，竟没发现路中有小石，害姐姐磕了，姐姐疼吗？”她将摔倒的我重新扶上轮椅，“姐姐，你知道我可以毁掉整个济世楼吗。”
　　我睁大眼看着她，额心刚刚被小碎石磕出了血，此时血珠越过鼻梁，顺着眼角往下，像极了书中所说的红泪。

　　“姐姐，你做我与萧大哥的高堂，你肯认同我们，，那我们肯定会白头偕老的。”
　　这是，这天她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很了，只剩下恨。

　　纸上的两个字，没有了往日的秀气，被水晕开来，变得极淡极薄。
　　我看着，不由伸手捂住心口，再看不清了，眼前的一切都像浸在了水里，我想要出声：“啊，萧，笑晚，晚。”
　　在我以为就要痛的晕过去的时候，身后伸来一只手，捂住我的双眼，另一只手将我揽进怀里。熟悉的味道。小战，你可知我有多痛。
　　“别怕，等你再睁开眼，一切疼痛就都会不见了，乖。”他像小时我安慰他那般安慰我，可我，却哭得越发伤心了。
　　小战，你也认为我在做一场梦对吗？
　　而后，他给我哼起了一首儿歌，浅浅的调子，却足以让我安静。
　　之后，我便在他怀里睡了。真的，不想再睁开眼。

　　时光，他不会对你有所怜悯，而我们，就更不应该向他祈求什么。
　　盖不住的喜气从前堂向内，一直到漫没了我所住的屋檐，桌椅，床榻被褥，衣物，头饰。然后，整块天空也被红色映得发红。
　　望着铜镜中的那张脸，如昔的精致，可眼中，却平添了无尽的沧桑。然后由此看出灵魂已经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