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天[暂定]》漫天水色

9、第九章

　　第九章

　　铄殇被派去跟随他的父亲祁家去北方边疆征战、镇守，这一切确是王的旨意，而王的用意自是不用言明。

　　在秀侧妃病重的那三年，王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细想铄殇和濯禹的事情，希望就如秀侧妃所说，是他们多虑。而后，秀侧妃病故，王将精力用于秀侧妃的安葬上，等一切妥当后，他想起了濯禹。

　　他的大儿子封芜深陷不伦之恋的漩涡无法自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另一个儿子也沉沦下去！

　　他是这个王国的王！他有办法拯救他的儿子们的！

　　就像大儿子那样，只要疏远就可以了，距离可以让他们清醒的！

　　所以他让铄殇随他的父亲去征战，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等铄殇回来，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做的都是对的！他老了，没有力气再花心思了。

　　像现在，铄殇离开了，濯禹不也没有吵闹吗？是不是就说明，那样已经成功了一半？

　　琴瑟殿里，侗侧妃坐在窗前发着呆，自从秀侧妃病故后，这是她时常做的事情。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争了半世，以为自己什么都得到了，却最后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侧妃。红螺轻声的唤，她能了解侧妃此时的心境。

　　说吧。

　　祁家和他的公子铄殇今日便会离开王都。

　　王他是什么用意？侗侧妃皱着眉，有些歇斯底里，

　　他不会是想另立太子吧？！秀侧妃身故了，他哀痛万分，决定让她的儿子做太子？！

　　侗侧妃几乎崩溃，王他遣开力荐濯禹的大将军，又让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是多么的宠爱秀侧妃，如果他说要另立，那是决无二话的！她不要！她不要最后输的干干净净！那是唯一可以骄傲的地方了！唯一的！

　　这···婢女不知。红螺也有些胆战心惊。

　　不能！决不能这样做！本宫不允许！

　　侗侧妃想与王能好好谈谈，探探口风，可是确完全没有机会。她想让大臣们去试试，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大臣愿意了。

　　以前，人只道她侗侧妃独得圣宠，可现在，事实证明了，王最爱的是秀侧妃，连太子都是秀侧妃的儿子不愿做才轮到她侗侧妃的儿子，现在，王把拥立她儿子濯禹的大将军派驻边关，不就表明王已想扫除障碍了么？那么，现下，谁还愿意帮她侗侧妃说话呢？

　　侗侧妃绝望的待在琴瑟殿里，每日胆战心惊，生怕传来旨意要废太子濯禹。

　　而太子濯禹呢，自从铄殇离开后，他按照着约定，不闹，乖乖的等他回来。

　　他也曾在向母妃请安时被母妃念叨，关于念书，关于太子。

　　濯禹万般无聊的在寝宫翻着书册，母妃提到的父王可能废他而立封芜哥哥这件事，其实，对于这一点，他一点也不在意，太子做与不做都无关紧要，他只关心他的铄殇什么时候回来？！

　　当然，若是铄殇回来而他已不再是太子的话，他的确有些担心，他担心的是铄殇会骂他不用功，他只担心到时无法和铄殇在一起，其他的关于母妃所期望的成为太妃、成为王，他兴趣并无。

　　好想他啊！想铄殇，不知道铄殇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会否有比他好看的人陪在铄殇身侧，铄殇会否喜欢上别人···

　　濯禹的脑子里全是这些个问题，越发觉得两年的时间很难熬过。

　　好在平日里封芜哥哥还时常来找他，但是，濯禹歪着头数了数从花园里摘来的叶子，铄殇好似不喜欢封芜哥哥的，他是不喜欢他和封芜哥哥太亲密的。嗯，那么，还是不要太常和封芜哥哥去玩好了，留下时间多背点文章、多想想铄殇，等铄殇回来的时候，背文章给铄殇听，铄殇一定会高兴的！

　　封芜是知道父王为什么突然之间把铄殇派驻边疆去的，想是知道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又用着以前的方法，将两人疏离开来，只是，这次，濯禹也是个大人了，这招用来未必有效！

　　但让封芜奇怪的是，平日里濯禹和铄殇形影不离，关系亲密得很，这次，遭遇如此变故，濯禹竟然没有对铄殇的离去露出半分吵闹的情绪。原本，封芜是觉得按濯禹毫不掩饰的心性，是会吵闹一番的，可濯禹除了有些落寞外，并没有太过的情绪，这让封芜隐隐觉得，可能濯禹和铄殇···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亲密无间。

　　这日，封芜让自母妃过世后就跟随他的侍女眉裙做了一些点心想拿去给濯禹。

　　商侯，您看这些点心可够了？眉裙理了理食盒，自从侧妃离世，她就跟着大王子了，一来自己年纪已经大了，离宫也没什么意思，二来大王子是自己自小看大的，喜好脾气自己了若指掌，照顾也得当。她就这么留了下来。

　　谢谢，够了。我去去就来。封芜拿起食盒，就往贤召殿去。他这阵子是跑得勤了，父王已察觉到了，可他见了自己也只是叹气而已，想来父王年事已高，自母妃故去后，身体也每况愈下，说来自己不孝了，可是，他是这么的爱濯禹，不知从何时开始，像是就这么的自然而然，唉···

　　来到贤召殿，封芜并未让人通报，而是自己就这么进去想给濯禹一个惊喜。

　　濯禹殿下？

　　啊，封芜哥哥···濯禹有些无精打采的，懒懒的趴在书桌上。

　　怎么了？封芜放下食盒，有些担心的看着濯禹。

　　没有，唉···濯禹盯着食盒。

　　啊，这是我让眉裙做的点心，你喜欢吃的。封芜温柔的笑笑。

　　谢谢，代我谢谢眉裙了。濯禹嘴上这么说，却没像以往一样急忙的打开食盒。

　　到底怎么了，连点心也不爱吃了？

　　才过了三个月，封芜哥哥，两年好长啊。濯禹瘪了瘪嘴，满脸的寂寞。

　　封芜不接口，他知道，濯禹虽不闹，心里却仍旧想着铄殇，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封芜心里闷闷的，无论他做什么，濯禹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给自己了···

　　没他不行么？封芜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这话问出了口。

　　啊？濯禹有些惊诧，不了解封芜哥哥这么没来由的指什么。

　　我问，没有铄殇你就不行么？封芜一狠心，把埋在心里的话讲出来，若是濯禹只是寂寞没人陪，那么自己···

　　对啊，嘿嘿···濯禹不知道封芜哥哥是不是看出来自己喜欢铄殇，有些打马虎眼。

　　濯禹，你喜欢铄殇吧？封芜决定和濯禹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谈，若濯禹有犹豫，那么自己怎么也要再争取一回！若濯禹死了心踏了地的喜欢铄殇，那么，自己已经年届三十了，该放弃的离宫了，或许外面广阔天地能让自己释怀一些···

　　我···濯禹记得铄殇说过，谁都不能说的···

　　不喜欢？封芜有些惊喜的追问。

　　封芜哥哥，你问这个作什么？濯禹见封芜他很是奇怪的老问，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了，说了不行，铄殇会生气，不铄也不好，毕竟是封芜哥哥。

　　濯禹，我···封芜想了想，

　　濯禹，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封芜哥哥啊。濯禹理所当然。

　　不是兄弟的喜欢，是···情人的喜欢。

　　啊···濯禹吃了一惊，他从未想过···

　　是的，我喜欢濯禹，是情人的喜欢，濯禹呢？封芜急急的追问。

　　我···封，封芜哥哥，我···我的喜欢是···对哥哥的···濯禹结结巴巴的拼凑着词语，希望封芜能够理解。

　　果然···封芜苦笑了一下，这是他能够料想到的答案。

　　顿了顿，封芜再次开口，豁了出去，今天，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那么，你喜欢铄殇吗？情人的喜欢。

　　我···濯禹低下了头，想了良久，最后，他决定告诉封芜哥哥，就算以后会被铄殇骂，他也不想欺骗封芜哥哥，

　　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原来···封芜闭了闭眼，他整整等待了十四年，这十四年，他将全部爱恋寄托在濯禹的身上，从懵懂的少年时起，每天的快乐就是去看濯禹，从小孩子起慢慢守候，却不想仍旧被人抢了去，

　　若是当初，没有铄殇呢？我一直伴着你，你可会喜欢上我？

　　我···不知道···

　　我恨···若是当初父王没有让铄殇进宫伴读···封芜喃喃的低语，却也只是发泄一下，他知道，若没有铄殇，濯禹或许也像现在一样，仍旧当他哥哥，这本是不可推断的···这只是命···

　　封芜哥哥，你不要恨父王啊···濯禹听见封芜的低语，有些着急。

　　唉···我不恨，只是命···

　　你···你也不要恨铄殇···濯禹低低的要求，脸红了起来。

　　濯禹，我是不会恨你的，自然也就不会恨他了···封芜看着濯禹摇了摇头。

　　封芜哥哥，你···

　　濯禹，这眉裙的点心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回去了。封芜仍旧温柔的拍了拍濯禹的头，真正得像一个大哥一样。

　　封芜哥哥···濯禹目送着封芜离开，心里有些愧疚。

　　不几日，传来消息说，商侯向王辞别，要去云游，而王只是叹息，虽不舍，却也守了诺言，答应了。

　　濯禹心里有些难过，铄殇去了边疆，还有好久才能回来，宫里本就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现在封芜哥哥也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离去，他是越发的孤寂了，这么着，人却也就闷着的时候多了，渐渐的不爱说话，有什么只闷在肚子里，常常在夜半十分，偷偷的掉眼泪，他是真的很想铄殇啊！

　　而侗侧妃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封芜的离开让她明了他是不争王位的，之前的种种猜测也没了下文，心情好了许多。但闲来却也觉得没什么好开心的，她终是机关算尽，徒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