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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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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坐在坡脊上，看看坡下正在忙碌扎营的士兵，随即目光飞向辽阔的远方。
入目的是绵延无际的草原，夕阳的余晖将这片广阔渲染成一片炫目的金黄，随风起伏着金色的浪潮，许三多看得有些痴迷。
高城在坡下大吼着许三多的名字，许三多飞速冲下山坡，立正，敬礼，等他的连长发布命令。
高城被他的举止逗笑，不为别的，只因想起有关这个兵的往事。高城说：“干啥玩意儿？绷这么紧，显摆你军姿标准？听我口令，稍息，立正，解散。许三多，一个人在那想什么呢？”
许三多这时也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钢七连了。但是刚才那一刹那，听到连长的吼声，他的确有种回到钢七连的感觉。
许三多说：“连长，我从新兵连就去了红三连五班。”
高城脸上有些讪色，没好气地说：“我知道，还是我把你分过去的。怎么着，你想翻旧账啊？”
许三多嘿嘿笑了笑，说：“连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之前那三年，除了咱团部，就没有离开过草原，现在觉得……这里真好。”
高城也笑了，说：“像是回家是吧。你们那里没有草原吗？”
许三多说：“我们那里多山多树，几乎看不到草原。”
高城看着许三多，打从一见面，他就忍不住一看再看，他说：“许三多，以前呢，我感觉你这个人心思重，总是藏着老大的心事。这次你一回来，我就感觉到你变了，眼里有神，精神头十足，好像连心都轻了。看来你是去对地方了，最起码那里适合你。”
许三多点点头，说：“连长，我喜欢那里，像喜欢钢七连一样。”
高城乐了，说：“我看不一样，在钢七连时，你满腹的心事，可现在看起来心情轻松得很。”
许三多说：“老A和钢七连是不一样，不过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高城听到这久违的许三多式语言风格，更乐了，说：“行了，我都明白，跟你开个玩笑。既然成才这事交给我了，那就得听我的。”
许三多说：“是。”
落日西沉，暮色渐浓，晚饭端上桌时，接人的回来了。
甘小宁和马小帅并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成才。甘小宁一如既往的不待见成才，拉着马小帅走得很快，像是要尽力与成才拉开距离。
“报告副营长，人接回来了。”
高城正和几个参谋坐在一起，说：“人呢？”
甘小宁回头看了看，说：“在后面。”
成才站在车子旁边，安静地站着，安然又孤寂。看到那张久违的熟悉脸庞，成才抑制不住激动，向前走去。
高城也站起身，走了过来。
一个步步忐忑，一个雷厉风行，两人面对面而立。
成才绷紧了身体，敬了一礼：“连长，不，副营长。”
高城看着成才，果然如许三多所说，那眼睛里装着满满的心事。
他曾经气过，怒过，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幼稚。跟钢七连的改编比起来，这一点小事算什么啊？连屁都算不上。
高城说：“你不是我师侦营的人，依着老七连的规矩，你这个老七连的家伙，还是叫我连长吧。”
“是，连长。”成才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
他的局促与紧张，看得高城心里也不是滋味。高城一挥手，说：“先吃饭，有话吃完再说。”
成才自然是说什么听什么。
甘小宁和马小帅东张西望了半天，没发现许三多的身影，连忙凑到高城身边，小声说：“副营长，那啥，人呢？”
高城明知故问：“什么人？”
马小帅一愣，说：“那个人，您知道的。”
甘小宁边上附和着：“对啊。”
高城不耐烦地瞪了两人一眼，说：“要你管。饿不死他。去吃你的饭。”
俩人面面相觑，就是不动弹。
高城拉高嗓门：“这是命令。”
俩人这才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走了。
高城回头招呼成才：“来，你做这儿。有的吃，有的喝，就当是给你接风了。”
成才默默坐下。
周围的兵们不时投来好奇的眼神，甘小宁和马小帅被战友们围着问了几句，马小帅刚想介绍一下，被甘小宁给堵了回去。
周围的一切，对成才仿佛没有任何影响，自顾自地吃着，喝着。偶尔目光在这些年轻而充满激情的兵们的脸上流转，总是扯出心底那深藏已久的悸动。曾经他也和这些人一样，热血澎湃，激情满怀，张扬着自己的理想，连所有的苦累血汗都带着张狂。
连长的兵都像连长，无论钢七连还是师侦营，所有的兵身上都打着连长的印记。比别人好，比别人强，比好的更好，比强的更强，不低头，不服输，不抛弃，不放弃。
偷偷擦去眼泪，成才站起身，端着酒，对高城说：“连长，我敬您。”
高城也爽快，说：“好。干了。”几大口就喝光了。
成才犹豫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连长，我……”
高城说：“有事？有事就说。”
成才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可喉咙里就是挤不出声音。
高城大手一挥，说：“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啊？帮忙可以，可有一样，没好处我可不帮。这样，你给我露两手，满意了我铁定帮。”
成才一愣，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说：“这不好吧。”
高城说：“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你小子想空手套白狼？”高城用手指点着他的兵们，大声说：“看到没，我这些兵，个顶个的尖子，精英，比钢七连只好不差。你呢，以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枪王，现在在老A肯定又长进不少。咱们就来一次巅峰对决，看是你老A横，还是我师侦营强。”
兵们被高城给激的嗷嗷直叫，也不管成才答不答应，几个枪法好的被推了出来。其实也不用推，是兵都好斗，尤其是高城的兵，斗得比谁都狠。
成才见推辞不了，只好应下。
高城说：“咱们就灯光条件射击，这个难度没问题吧？”
甘小宁立刻回答：“没问题。”
成才点点头，说：“我听连长的。”
高城说：“那行。这些枪，你挑一支吧。”
成才看了看，选了一支八一杠。
高城说：“这么多好枪不选，干吗选这枪？是觉得我这儿的人分量不够？”
成才说：“不是，连长。这枪，对我有特殊的意义。”
高城也不多说，往一块昏暗处一指，说：“就那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