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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一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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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自强捂着脸,不忍卒视地哀叹道:“完了。”
贾林安慰他说:“别这么悲观行不行?要对完毕有信心。”
“我是说那个小南瓜完了。”黄自强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狠狠地咬咬牙,“你不知道,完毕他那个猫头队长是个变态,完毕本来挺老实,结果不打折扣地被猫头队长给揉巴成一个小变态,别说别人,我们小队和他们小队对抗,他一个就能挑我们俩。”
“那也没什么嘛!”吴哲不以为然,“这本来就是三多的强项。”
“你懂个球!”黄自强翻个白眼,再看看其他人,忽然心生一种天下怏怏而无人知我的凄凉之感,“那个家伙不是强,而是……算了,反正你们自己看吧。”
老A们被吊在半空心痒难耐,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看着面前的老对手,伍六一绷紧了全部的神经,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许三多嘴巴咧了一下,刚要笑出来,忽然想起眼下的场合,生生打住,可是那眼睛里的欢喜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伍六一身高腿长,出手声势大,力道猛,如猛虎下山,雷霆万钧。
许三多身法灵活,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每临危而攻敌必救。
“我靠!完毕也太阴险了吧。”贾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黄自强一脸的郁闷,“现在知道了吧,也不知道猫头队长用了什么手段,这家伙的神经反射能力太恐怖,你一出手他就知道你要打哪里,他早在那等着了,直接攻你要害,让你想打打不出去,只能跟着他的节奏。”
伍六一是真的很恼火!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个可恶的许三多,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奸猾了?
许三多没有下重手,可是最后倒下的仍然是伍六一。
南瓜们悄无声息,老A们争相声讨许三多的奸诈。齐桓暗暗松了口气,转头看看袁朗,一眼就瞧见队长满意的微笑。
许三多很开心,不是因为赢了伍六一,而是能够近距离接触老战友,又能与老战友交手,还因为老战友那几不可闻的一句:“你小子,也学会滑头了。”
“三多,没事吧?”成才不放心地问。
“没事。”许三多笑笑。
贾林故作一脸严肃地说:“许三多,许完毕同志,你怎么也变坏了呢?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们感到多么痛心……”
“一边去!”吴哲一把推开他,看着许三多笑眯眯地说:“三多,没想到哈,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挺好,我喜欢。”
许三多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什么好。
晚上,成才拉着许三多在活动室里打乒乓球,结果半个小时之后,饶是心理素质强悍如成才也被许三多给气得七窍生烟。
“我说你能不能拿出你白天痛扁伍六一的劲儿,一个乒乓球你都打不好,你说你还能干啥?”成才是真的给郁闷坏了,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
许三多讪讪地拎着球拍,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使不上劲,怎么打都不对。”
成才恼火地瞪着他,“谁叫你使劲了?你真当是要你练习格斗还是打篮球?”
蒋霄看不过去,说:“没事,你就别为难完毕了,你看你让他踢踢足球,打打篮球什么的还行,这么个没轻没重的东西完毕根本不在行。”
罗光也说:“就是,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没教会完毕打乒乓球,倒把你自己给气出毛病来,那可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周围的老A们哄然大笑。
许三多也跟着笑,成才立刻眼刀子杀过去,“你看你看,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
徐阳也过来帮许三多解围,一拉成才,说:“行了,较啥劲呐,走,象棋,杀两盘。”
成才眼睛一亮,心说这个好,不要花费力气,只要动脑筋,应该适合三多,于是说:“三多,我教你下棋。”
许三多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会,你们玩吧。”还是算了,跟自己下象棋,成才只会更恼火。
成才无奈地被拉走了,许三多暗暗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凡是需要出大力气的运动,他都不怕,可是就怕这种轻飘飘的运动。还有下棋,除了跳棋,其他的棋类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天分,一塌糊涂,这是曾经吴哲和成才努力奋斗过后得出的结论,就连跳棋都还是钟浩宇看他被象棋折磨得不行,拿来为他打气用的。
袁朗从外面进来,说:“许三多,你蔫头耷脑的干啥呢?”
许三多说:“没事,队长。”
袁朗说:“那你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楼下,袁朗说:“你那天跟我说你好了,你真的好了吗?”
许三多不明白队长为什么这么问,点点头说:“真的好了,队长。”
袁朗也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两样东西,递到他面前,说:“如果你真的好了,我想你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个了吧。”
许三多怔了怔,伸手接了过来,半天没有说话。
袁朗说:“这个早就该给你了,你们猫头队长还专门打电话跟我沟通过,最后还是决定由我交给你。”
许三多多垂着头,说:“谢谢队长。”
袁朗说:“原本大队长还说要搞个仪式,不过为了照顾你的情绪,仪式就免了。”
“谢谢大队长,谢谢队长。”这次的感谢比前面更像是感激,感激领导的体恤,让他免于煎熬。
袁朗无奈地笑笑,摆摆手,说:“行了,你回去吧,没事了。”
“队长再见。”许三多蔫头耷脑地往回走,可是走了两步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失礼,紧急刹车,立正敬礼,然后再转身往回走。
袁朗摇摇头,挠了挠脑袋,无奈之余,仍是无奈。
许三多没有再回活动室,直接回了宿舍。齐桓驻守南瓜营还没有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正好符合他此时的需要。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许三多静静看着,那是一枚军功章和一副肩章。他以为他会愧疚,会觉得刺眼,可是却没有。这应该感谢队长,在他心里杂草丛生的时候,给了他拔掉的勇气。
许三多,你要什么?你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你有目标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许三多还是茫然。回了五班,回了七连,回到A大队,他还是茫然。也许,他天生就应该是个军人,只有军队才会给他制定一个又一个目标,而他本身只需要服从命令。
走廊里传来队友们的喧闹声,许三多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把军功章和肩章扫进抽屉里,关紧,然后长吁口气。好吧,他又逃避了,这一次他没有把自己关禁闭,只是想把自己的心关上那么一小会儿。
袁朗一看许三多的肩章,就开始挠头,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许三多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考察期,训练量一天天加大,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其他。熟悉的A大队,熟悉的375,熟悉的队友,仿佛中间的一年分离没有任何意义,这让许三多感到温暖与踏实,更让他深深体会到,活着,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中尉同志,成了三中队老A们对许三多新的称呼。
在许三多换上新肩章的那天,袁朗说:“本来以你的学历和能力,早该是个尉官了,可是怎么说呢,也许是好事多磨吧,走过那么多地方,经历那么多的事,一次次低谷,却成就了你人生的坦途。这个坦途不是说你以后就会一帆风顺,而是你永远不会被逆境所困。许三多,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你的路,还很长,专心是好事,但是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许三多说:“是,队长。”
袁朗敲敲他的肩章,说:“我知道你在乎的荣誉不在这里,而是在心里。是不是感到很沉重?”
许三多说:“是,但是我扛得起。”
袁朗点点头,说:“这一点我相信。继续努力吧,中尉,未来还有很多人和事在等着你,有得你扛的。”
许三多说:“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