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殿堂》萦落

32、Chapter 9（1）

　　弗兰克房间外舒适的小客厅里，纯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两杯咖啡，精致小巧的洁白色瓷杯上绘着淡蓝色的花朵，咖啡在杯中泛起点点纯白的泡沫，静静地散发着热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微苦的咖啡香。

　　“哥，你没事了？”看到弗兰克走出房间，欧文靠在黑色的沙发上问道。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事吗？”弗兰克拍了拍欧文的肩膀。
　　“是啊！前两天你还发着高烧，躺在那儿。Daddy和Mummy还以为你快不行了，担心的要命！”
　　“对了，欧文，像我前两天那种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沙发上，弗兰克问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你也算是医药学里的专家了！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欧文笑笑。“哥，我的专长是医药，是研究药物的，别的我可不怎么关心。不过，你的情形是有点怪异，无缘无故地发高烧，别的病状却一点都没有。你平时的身体状况也不错，按道理是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
　　弗兰克轻轻扬了扬眉，“那，难道是……”他没有说下去，脑海中浮现出梦境中的那座庄严孤寂的神殿，还有那个少女。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可是，为什么呢？

　　“哥，怎么了？”看着弗兰克的神情有点怪异，欧文不禁开口问道。
　　“没什么！”弗兰克摇摇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应该不会的！”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静静地喝了一口。
　　欧文转了转面前的咖啡杯，“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学理的。在我的课题里，科学是唯一可信的！你也知道我是个无神论者。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情。虽然以现在我们所掌握的科学知识来说，是不太可能！可是有谁能够随意地操纵人的体温和身体状况？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不过……”
　　“你不相信？”弗兰克打断了欧文的话，抬起碧蓝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欧文。
　　欧文摇摇头。
　　“有的时候，不由得你不信。原来我也不是很相信这种事情。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世界上的事情科学都能够解释，不过很多时候，其实事情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而已。知识水平不同的人对一件事情的说法不同，但是事情的本质并不会因为说法的不同而改变啊！” 弗兰克轻声地叹息着。
　　“这个我知道！”欧文转过身，“其实你应该比我更加想找出这件事情的原由，不是吗？”
　　“没错！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轻易下结论！”弗兰克喝下最后一口完全冷却的咖啡，放下杯子。“凭我的直觉，这件事对我应该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把它弄清楚！无论我要花上多少的时间，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欧文笑了。“哥，你还是一定都没变，认准了的事情，怎么样都不会回头。”
　　他朝弗兰克点了点头，“哥，虽然我不是很相信这件事，不过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帮你的！”
　　弗兰克望着欧文，兄弟俩相视一笑，伸出右手，在半空中响亮地击了一下掌。

　　夜晚。
　　弗兰克又陷入了那个梦里。他的头不安地摇动着，满头的金发微微被汗水打湿了。

　　神殿中，依然是那样的神像，依然是那个穿着婚纱的女孩，光亮如缎的黑发，那样细碎的铃声，还有那颗美得让人窒息的宝石。
　　又在那一瞬间，女孩身上的白纱裙幻化开，如同山林间清晨的雾气，静静地弥漫开。
　　“你等一下！不要走，不要那么快消失！等一下啊！”弗兰克又一次无奈地看着她在梦境中消失，又一次在急切焦虑的挽留和寻找中从梦中惊醒。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偏偏就在我要看清你面容的时候消失呢？”弗兰克想起梦中那个清雅绝伦而又柔美的背影，心里竟然涌起一阵阵心痛的温柔。
　　这么背影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仿佛刻入轮回的生命。那深深的刻痕宛如三生石上的印记，永不消逝。
　　可是，既然是如此的重要，却竟然会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弗兰克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洁白色的纱质窗帘，银色的月光如水一般地倾泄在房间里。
　　，没有晶莹闪烁的繁星，没有满天的星光，墨蓝色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冰白色的月亮，显得那样的孤单和无助。
　　脑中模糊地晃过一个纤弱柔美的背影，如同清晨的风一般，无声地掠过。
　　那样地不留一丝痕迹。

　　看着夜空中一轮明月，弗兰克的唇边不禁勾勒出一丝微笑，“不会再放掉你了！”他喃喃地念道，轻轻地伸出右手，仿佛要将什么整个儿拥入怀里，突然之间却僵在了半空中。
　　“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呢？”弗兰克缩回手，疑惑地看着。
　　月光依然清幽宁静地陪伴着夜色笼罩下的一切，一颗流星淡淡地滑过夜空，带着一丝微光消逝在远方。

　　* * * * * *
　　欧文的房间里，宽大的樱桃木书桌上，堆着一叠又一叠厚厚的书籍和资料。还有不少份的资料乱七八糟地散在桌子上，上面写着形形色色的谁也看不懂的符号、公式和一大堆的数据。
　　欧文坐在桌前的皮质旋转靠背椅上，皱着眉，翻看着手中的一份资料。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资料轻轻扔到桌上，右手慢慢按着太阳穴。

　　“欧文，怎么样？”弗兰克站着桌边，靠着窗，双手抱着手臂问道。
　　有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丝轻轻扬起，越发显得潇洒俊逸。
　　“不行！”欧文皱皱眉，“我问过了，你发病的原因到现在还是没查清。大部分有关的资料我看过了，相似的病例我也全查过了，可是总有些重要的症状不和你的状况不相符。而且当时因为病情没有确诊，也不敢给你乱用药物，所以药物让你病情突然好转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至于你为什么一下子好起来了，那更加无从可知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凭直觉，弗兰克觉得这件事的原因不是这么容易查得出来的。但是如果不查过，他也不愿意放弃。
　　只要有可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试看！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事？”弗兰克强打起精神问。
　　“Daddy说，那天在你病情突然好转之前，他感到有点头晕！”
　　“这算什么奇怪的事！那两天Daddy和Mummy都累坏了，头晕的情况再自然不过了！”
　　“是啊！可是在那一天，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给你诊治的医生也感到一阵头晕，这不是很奇怪吗？”
　　弗兰克无奈地笑笑，“你该不会说那个时候你也刚巧头晕吧！”
　　欧文点点头，“没错！而且‘刚巧’头晕的人除了他们，可不止我一个！”
　　听了这话，弗兰克不轻轻扬起两道剑眉。
　　他明白欧文口中所说的“不止一个”的真正意思。
　　“欧文，难道……”弗兰克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欧文。
　　“哥，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坚持我上次的说法！”欧文的态度很坚定。
　　弗兰克淡淡叹了口气，头微微低下，沉静如水的目光落在地面，仿佛要从那里找出答案一样。
　　“哥，你怎么啦？”欧文有点诧异，弗兰克是从来不叹气的。
　　“我没事！”弗兰克抬起头，“为什么这样问？”
　　“你身体不好！好像没睡够的样子！”欧文觉得弗兰克的健康状况不是很好。
　　“大概吧！”弗兰克苦笑笑，每天晚上做那个梦，能睡好才怪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