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辅·前篇》F.L.Y.young

27、得救（3）

　　忽然，巷道里的一点儿细微声响引起了北释的警觉，然而不远处也传来了报时人的敲锣声。心中暗叫不妙，她顾不得许多，一头钻进巷子里。要是让那报时的小吏看见大街上睡着一个人，那麻烦可大着啦！可是，巷子里的未知却让她的神经更为紧绷——有气息，而且那不是小动物的气息。但若是人的气息，却又太微弱了……难道……那人会隐藏气息？那就是有些身手的了。她闭上眼睛，将意识扩散开去……因为不在水源旁，所以她不能预言，所能用的也就只有庞大的精神力。
　　突然，背后有气息掠过，可当她回头时却什么也没看见，反而是自左上方传来些微动静，好快的速度！北释在心底赞叹道，但对于她的处境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还好，并没有杀气。于是，她继续定神搜索。她隐约感觉到，这个人就是一切的原因。命运已经将一切安排好，而她顺着这个指引来寻找关键所在。
　　“哐——”“天干物躁，小心火烛！”不知何时，报时人的灯火已然接近，一道光影投到巷道尽头的墙壁上，不，应该说是一道影子压在另一道影子上，而北释正是被高大黑影笼罩住的那个较小的身影。
　　在她的身后？她猛然回过头去，看见了身后人的相貌。呃？这不是满街贴着的……
　　“哎，这么晚了，你们两人怎么还……啊，啊……啊！你是那个通缉犯！来人啊！救命啊，通缉犯……”可没等他喊完，那个黑影就已经掠出，一掌切在那报时人颈部的动脉上，那剩下的话自然就咽在了喉咙里。他回头，不着痕迹地看了北释一眼，转身冲出巷子。
　　“慢着！”北释也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她明白他那一个眼神的意思：“再过来就杀了你。”但就在眼神相接的那一瞬间，预言降临了——那人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虽然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她怎能让到手的线索又溜了！而且从她打晕报时人的做法来看，他不嗜杀。
　　“等等！”她压抑着声音，用最大的音量喊了一声，而那人确实停下了，但骤然间又是一脚踢北释面部，可是她早有警惕，头偏了一下，避开了，“我需要你的帮助！”顾不得许多，她将声音压得更低，道。但是换来的却又是直切动脉的一掌，再次用手腕格开时，北释明显发觉自己还未恢复的身体要承受不住了——那人也会一些运气的法门，让她吃了一个暗亏。在她因为牵动肩头伤口一停顿的情况下，那人又转身跑远了。就在这时，人群发出的脚步声和火光正在从身后和身侧接近，她顾不得自己也被牵连进去，又朝着那人跑远的方向追去。真麻烦，他不信任她！
　　聚起水之气息，她几个加速后，终于又终上了那人，而这时前方也响起了嘈杂的人声，隐约可以看到城墙上的火光越来越浓烈。
　　“别跟着我！”那人猛一顿脚，顺势左转，向旁边一条没有灯火的街道上冲击。
　　“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她更加提速，掠到他身边，两人并排跑着。
　　“你想死吗？”那人恶狠狠的声音里听得出有担忧，一点也不符合通缉犯的身份。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的，我需要你的帮助。”她更加坚定地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然而，北释没能回答他的话，在他们面前的、这条街的尽头，突然亮起了无数火光，而官兵们站成整齐的两列纵队，像是在等待着他们。而事实上，他们是为从黑暗中走来的那个人列队。“悬赏五百万捉拿的紫靖城朴隽手下第一射士相泽，恭候多时。”
　　相泽？原来他是那个有名的清官手下的射士？在他身边的北释更加靠近些，扬起唇角，道：“记住，你欠我一个人。”
　　这声音只有相泽一人听见，而那些卫兵们的带头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正问着：“这位不知是……”的时候，北释已如一只大鸟一般飞掠至他身前，一扬手，一记手刀就将他撂倒在地。这个动作，将杀手的快、准、狠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这纯粹是现学现卖，当相泽攻击她时，北释就领悟到了这法门的一些诀窍，她可没学过功夫，好在有水的力量，所以她好歹是将带头的那个给弄晕了，这下好，群龙无首，卫兵们乱作一团，反倒是更多的人去抓北释了，反而忽略了更加重要的相泽。
　　打架闭口，先下手为强吗？相泽在短暂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朝反方向遁去。
　　不多时，璐晗城内便乱作一团，而北释又尽挑人多的地方钻。于是，就像猫逗着老鼠玩一般，在城内转了近三圈后，她才猛然提速，甩掉那些追兵——那些人的体力能耗多少就耗多少，总之让他们追捕相泽的凭借少一条是一条。随后，她几个起越，翻上只有几人驻守的城楼，纵身跳入护城河中。在运用力量的情况下，那些士兵第一没发现她，第二追不上她，第三，等反应过来时，她已没入水中，而且她控制得挺好，声音挺小，不仔细听发现不了。
　　“喂，刚才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好像有那么点儿吧，我不确定，不过倒是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是不是那个掉进水里了？”
　　“那个是什么啊？”
　　“你看见的那个灰影啊！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唉，要不下去搜搜？”
　　“你想进护城河洗澡啊！那么深淹死你！况且水下还有东西呢，别瞎跑。没看这城里面乱着呢。”
　　“是哦，听说，好像是在抓通缉犯……”
　　“咦，那刚才那个……”
　　“傻吧你！见过逃犯往城墙上跑的吗？我们现在继续在这儿看着就对啦！说不定等会儿还要被派去抓人呢！唉，又饿又困，怎么可能抓到么？”
　　北释的确不知道护城河内设有机关，但是、身为北星辅，对水的感知让她得以避开水下暗藏的凶器，她跳入水中的目的，除了躲避还有——预言，而且她有着常人不具备的优势
　　——她在水下的憋气时间是别人的几十倍！而且，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做个真空的水泡，将自己包裹起来。方才，她已经在相泽身上做了记号，现在只要通过预言就能找到他。
　　星辅若是不在预见殿内，便不能有指向性地预言，而是只能通过梦境来捕获一些可能性不大的过去与未来。可现在，北释所见的是“如今”——相泽所在……玄武神庙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