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堡的天空》千辛

22、第十八章 飞翔之爱

　　这一觉老布睡得很香，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
　　布丁早上醒来，担忧地问秦天：“妈妈，你昨天晚上和爸爸吵架啦？”秦天大惊，问：“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布丁道：“我半夜里听到你哭了。”
　　秦天心里一阵愧疚，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受惊吓：“不是啊，妈妈昨天做了噩梦。”
　　布丁松一口气：“那就好。”自己去看书。
　　秦天怕孩子看到自己伤心，借口加班，把布丁送去奶奶家，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却毫无食欲，只是看着腾腾上升的雾气发呆。

　　老布醒来时，屋内依旧漆黑一片。
　　头很痛，唇干舌燥，他伸手去开床头灯。灯光亮起，他却吓了一跳，秦天呆呆地坐在床边，神情恍惚。
　　“老婆……”
　　秦天转头看他，眼神里一片茫然。
　　“老婆，你怎么不睡？”老布柔声道：“你睡过没有？”
　　秦天迷茫地看着他，仿佛魂游天外：“天亮了……”
　　“天亮了？”老布下床，拉开窗帘，果然，外面是明亮干净的灿烂晴空。他看了看表，才发现居然已经是下午了。
　　“老婆……”老布伸手去握秦天的手，发现她如此的冰凉：“老婆，上床睡一会罢……”
　　秦天任由他握着，木然不动，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目不错珠地，生怕动一动他便逃走了一般。
　　老布把秦天的手捂进自己怀里，愧疚心疼不已：“晴儿……”
　　秦天眼里忽然流下泪来……晴儿，当年，当年他向她表白，便是如此深情地叫她，晴儿。
　　“晴儿，对不起！”老布紧紧地抱着秦天：“我错了！对不起！”
　　秦天神色凄苦：“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
　　“晴儿，”老布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秦天低头，看手上的旧手表：“给你……”忍不住心里的痛：“原来这些年，你的分分秒秒都不属于我……这么贵的表，可见她对你的用心……”
　　“我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不要再提起这个人！”老布痛苦地道。
　　“可是，你不说，这些回忆就消失了吗？那些戴着她的手表的温暖日子，就此不见了吗？”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晴儿！她和你不一样！”老布黯然道：“手表，我给了她钱的……她送的，我都银货两清，我不想欠她什么。我和她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样甜蜜……我们，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吵架之间度过……”
　　“钱？你居然付钱？她也收吗？吵架，又是为什么？”秦天惊讶地抬眼看老布。
　　“我说过了，我不想欠她的。至于吵架……其实都是为了你……她恨你，她无法忍受我对你的好，你的博客，她都会看……看一次吵一次……”
　　居然有这等事？秦天忽然觉得好笑，小三嫉恨原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送给我的表，她也知道，天天逼着我戴她的那块，为了这个，吵。国庆，她要我留着陪她，我不肯，后来看到我们去了海南，又吵。晚上打电话，我不想出去，她就说，那她到我家来，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怕她伤害你，只有妥协……”
　　“这么说，”秦天冷笑：“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牺牲够大的啊？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你就从来没有送给她礼物？你就从来，在搂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着我？”
　　老布被噎住了，默然坐了片刻，起身把自己关进书房。

　　“从阳台下去，一路飞翔，应该会很美。”五分钟后，秦天收到了老布的短信。
　　秦天赤着脚，冲到书房门口，里面反锁了。
　　“这几年来，一直无法摆脱，现在终于可以了。”老布继续短信。
　　“开门！”秦天哭着喊。
　　“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我依然想说，我爱你……好好爱布丁，拜托了……”
　　“开门！开门！”秦天用力拍门，里面死寂一片。
　　徒劳地拍着，只觉得已经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秦天靠着房门慢慢滑下来，跌坐在地板上，拿出手机开始给老布回短信：
　　“如果我的爱对你而言，只是负担，那么我放手。我只求你，不管是那种形式，都不要伤害女儿，无论你我，任何一人想不开，布丁都会受伤一辈子。”
　　心里涌上来无尽的悲哀，忽然之间那份绝望是那样的真实，她用他们的奸情来威胁他，而他用他的生命来威胁我，未免太过滑稽，我已经无力承担自己的伤心，又如何担负的起你的未来？“很可笑，该跳楼的应该是我……好吧我投降了……明天我们去办手续，曾经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布丁！”
　　片刻后老布回：“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家人，我都要报复！包括我自己！这辈子，我只要你和女儿！我恨她，我曾对她说过，如果我的家人受伤害，我一定会让她偿还！”
　　“与其生活在恨里，不如生活在爱里，宽恕比恨更动人！”秦天苦笑：“你不明白吗？伤害我的不是她，而是你！你又有什么理由恨她？”
　　“是的，我没有理由，这一切太荒谬！因为担心家人受到伤害，于是妥协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而这一妥协，居然是漫长的3年。始作俑者是我，所以我曾希望能够由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可是她不肯！我恨她！我知道我卑鄙，我甚至想过要绑架她的孩子来逼她分手！可是，我最终没有做到。”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而今后的路，还是由你自己选择。报复或仇恨，又能给你们彼此带来什么？如果你有不测，不是对我对布丁最大的伤害吗？放手吧，放手才是你和她唯一的出路。”
　　心痛如绞，秦天无力地靠在书房门口。
　　门开了，老布走出来，把秦天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秦天泪流满面，伸手勾住老布的脖子，任由他温柔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晴儿！”老布深情地轻咬她的唇：“晴儿，对不起……”不要，不要这样叫我！秦天忽然无法忍受，他也这样吻她吗？他也曾这样轻柔地对她吗？他也曾和她如此的亲密吗？不要！我不要想！秦天在心里对自己狂躁地摇头，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抖，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僵硬。“晴儿？”老布感觉到秦天的异样，微微松手。而秦天终于忍不住，胃中翻江倒海，一把推开老布，扑到床边，狂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