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云逐远》四月天气

7、第 5 章

　　第五章

　　夜已经很深，月牙躲在薄薄的云后挂在天边

　　王公子带着满身的酒气与胭脂味悄悄来到了一处幽静小院外，院子里是逸远的住处。王公子躲在角落向四处看了一会儿见身后没有人跟随，逸远的住处也没有人监视闪身推门走进了逸远的小院，他没有进屋而是到了厨房，轻轻地关上门从一个角落拿出一瓶药膏，沾了些擦抹在脸上与胸前，‘簌’的一声王公子的脸的落了下来，露出逸远那惊世的容貌，逸远拿起面具仔细的看了看，见没有破损才小心的包起连同那瓶药膏一起藏回原处。转到灶膛边蹲下伸手从怀里取出在茉莉花下找到的字条借着微弱的一丝光亮细细看了一遍就着灶膛里未熄的火引燃，字条化成火蝶飞落地上。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件一件的仍到灶膛里，还好那两个女子在他临走时拽着玉佩与扇子不放手，逸远顺手就给了他们，要不处理起来也很费劲，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不一会所有衣物化为灰烬。
　　赤着脚走出厨房来到水井旁散开头发汲了一桶水举起，沁凉的井水让有些微醺的逸远清醒了不少，又汲了一桶倒在身上让原本的燥热恢复了平时的清凉，身上的气味也淡了下来。淡淡的月光照在逸远的身上，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乌黑及腰的湿发滴在湿润倾长纤细的身上泛着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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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了，皇城繁华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少爷您的茶”福儿向以往一样把茶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
　　我转过身端起微烫的茶杯放在唇下轻轻吹着，淡淡的茶香四处飘散。太子谋逆的事已经败露但是四国世人倾谈会在即老皇上为了保持脸面怕落下笑柄很巧妙的处理了这件事，不过具体是怎样处理的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猜他是被软禁了。看来这个太子不出两个月就要‘重疾不治身亡’了我嘴角溢出一丝讥笑。
　　那接下来的太子会是谁呢?会是二十六岁的三皇子林祥、与他同岁的五皇子浩倾还是他呢？
　　已经三天了他还没有来-------那天那样遇到他--------他怪异的眼神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不知不觉我踱出屋外依在榕树旁，炙热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落在了我的身上余下了点点的斑驳，微醺的风穿过枝叶围绕在我的四周几只鸟儿在树上吵闹，我慢慢滑坐在地上，磕上了眼不再想那些恼人的事。

　　不知何时身上的阳光被阴影挡住，风中又多了一丝杂乱的气息，看来这人的心绪不稳。我闭着眼等待他的靠近
　　“少爷，我不想这样的，逸远我真的不像这样，可是他们逼我，用我妹妹的性命逼迫我”他的声音颤抖虽然有着紧张、自责可却有着坚定“他才十四岁我不想让她-------让她，所以我虽然也舍不得你，但是他说了你不会死的，真的相信我。”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那药真是你放到茶水里的”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背叛’虽然今生是第一次遇到，可是前生-------别人背叛了我-------最后我背叛了他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没有被茶水迷倒，年轻刚毅的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惊慌失措，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刺它叫‘蛇吻’它是我以前最喜欢的短刺因为我挥舞它时它就像一条‘蛇’狠毒刁钻所以我叫它‘蛇吻’。可是我不喜欢身边有任何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前年当他漂亮的完成了一件困难的任务后我把‘蛇吻’赏给了他，可是现在他握着蛇吻的手竟微微发抖。
　　我依旧靠着榕树坐在那里看着他“你想好了如何做就不要在猎物面前发抖、犹豫，以前你单独做事的时候，你的手也抖成这样吗？拿稳那‘蛇吻’，它曾经是我最喜欢的”我的嘴角泛起笑意“对了，我们主仆一场，我顺便问一句，你有几成把握不伤我分毫就擒住我？”
　　他的气息更乱竟然倒退了两步，我低头无奈的摇了摇，用手撑地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的草屑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几条人影一张绿色的网一起从天而降罩住跟了我六年的福儿。没有看他们如何动手转身进屋。
　　我端起桌上的茶向里看去，碧绿的茶叶舒展带着一圈白色的绒毛，优雅的躺在杯低，黄色的茶汤荡着圈圈的涟漪，冰凉的茶杯就像我的心不过这茶杯曾经热过，而我的心却从来都是这样的冰凉。
　　外面挣扎打斗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福儿的双手被牛筋索紧紧地捆住推了进来，头发零乱一身狼狈小臂与大腿有几条明显的刀伤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个青年单手拿着我的‘蛇吻’走前两步放到桌子上退了回去，我转头看向他们四个人，四张年轻的脸上都面无表情，都用左手握着我亲手设计的军用短刀，一尺二分长纵横自如的刀刃上闪着饮血后的青芒，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伤痕。
　　我慢慢的倾斜茶杯，黄色的茶汤缓缓得流到地上，白色的烟雾从地上升起吱吱有声。富儿惊讶的抬起头，满脸都是难以自信的惊讶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们说‘龙眠草’只会让你昏倒-------只是让你昏倒-------真的--------真的我看过也微微的尝过你相信我”原本站的笔直的身体竟然瑟瑟发抖，但是眼中闪着真诚。
　　我相信他说的事实，也相信他只是冲茶放药时弄错了顺序，他应该把‘龙眠草’和茶一起放入杯中，然后倒入开水冲茶。显然他在到完开水后犹豫了一会才放入‘龙眠草’的可是我没有理他。
　　“你们四个不都说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好手吗？怎么他都用碧丝网罩住了你们的身上还有伤痕？是他太强还是你们太弱？”
　　四人一起单膝跪地抱拳“属下无能”他们脸上的平静不在，随之而来的是自责，愤慨，沉思、落寞-----
　　我轻轻的放下茶杯拿起我的‘蛇吻’仔细端详，纤细锋利的刀身，窄但深的血巢，锐利的刀尖，刀身两侧像蛇牙的倒钩，蛇皮的握柄。我运腕挥动，它灵活的上下飞舞像蛇在吐芯，想像着刺入人的心脏和被毒蛇溺咬的感觉“你们先出去”
　　四人的脸上恢复了平静起身施礼退了出去。

　　我和富儿都低着头
　　“他是谁？”“梁城首富‘濡殿维’”
　　“他为什么让你捉我”
　　“三年前离开无月山庄在念江上坐船的时候，少爷站在船头没有戴帷帽------他看到了你”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我拿着‘蛇吻’做到椅子上闭着眼用手感觉他的锋利
　　“半年前”
　　“哦，是这样，那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动手的？”
　　“三天前”
　　“拿你的妹妹是什么时候被他捉住的”
　　“四天前”
　　“你去救过她吗？”
　　“没有”
　　“为什么？”
　　“我一个人，什么都不了解救不出来”
　　“哦！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
　　“-----我从来没有提过有这个妹妹”
　　我点点头“你当时有几成把握完成这个任务”
　　“三成”
　　“三成？在没有药的情况下？”
　　“不，在有药的情况下”
　　我轻叹一声“你很聪明，也很苯”
　　“是的，我知道和你作对等于送死”
　　“那你还这样做？看来你的妹妹对你很重要”
　　“是的”
　　“我记得我准备留你在身边的时候对你说‘留在我身边的人是不可以有弱点的’记得当时你回答说‘我没有任何弱点’那时我就知道你骗我，但是我还是留你在我的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脸上有这些微的诧异与慌乱，摇了摇头。
　　我从怀里拿出一枚白玉印章在手里把玩，那玉章拇指大小通体通透上面用篆书刻着‘炎世淙王’四个字“因为你是北面炎国的皇子，淙烈”
　　他看了一眼玉章身体猛地一抖眼神复杂慢慢的抬起头，与我对视“不错我就是炎国的九皇子—-淙烈”
　　“是什么原因让堂堂的九皇子流离失所，历尽千辛九死一生，甘愿做我，一个躲避追杀四处奔波的人的仆人？”我把玉章放到桌上站起身慢慢的踱到他的面前
　　他的眼睛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刚烈坚强，只是紧抿的双唇有些发白显然他不想说
　　我没有继续追问转到他的身后举起‘蛇吻’他身上的肌肉瞬间一紧我淡淡一笑，唰唰唰几刀下去他身上的牛筋索被我割开。他身体僵硬的转回身“为什么？”
　　“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救出你的妹妹，你要忠心耿耿的待在我身边四年，如果在四年内我帮你争下皇位，你借给我十万兵马，你看如何？”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章与‘蛇吻’一起托在手上等他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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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通向梁城的平坦大路，梁城座落在单国的北方距离皇城八十里是保护皇城北方的最后一道门户但是地势平缓很容易让人围困。
　　已经八月初天气有些燥热，烈日下我驾着一辆马车带着帷帽，帷帽里是王公子的脸只不过少了几分猥琐多了几分精明，马车里是保护了我十六年的郑海。
　　六天前福儿站在我的面前提了一个要求，要求我不要再追问他过去的一切我答应了，然后他也同意了我提出的条件。然后我仔细的询问了一些威胁他的人以及我中药后如何与他们联系的一些细节，然后我决定六天后出发
　　这六天里为了救淙艳我安排了四批人或明或暗分批潜入梁城与濡府，
　　一天后，第一批回报的信息是
　　濡殿维 四十三岁 世人
　　生意广博 茶、药、盐、皮毛
　　家丁五十 死士五百
　　家有老母、妻、三妾、娈童十 儿四 女六
　　喜钱财、娈童、美酒
　　附了梁城与濡府的地图
　　第三天，第二批回报的信息是
　　淙艳现在别院石牢看守十人 技高者三人
　　附了一张石牢的地图
　　今天早晨城门刚开，第三批回报的信息是
　　炎国 眼人
　　附了一封与炎国往来的信
　　福儿是第四批潜入濡府的人是我最想得到的消息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但是我不担心。

　　夕阳西下古拙的梁城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