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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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投篮给我看看吧。”
把黑子叫到体育馆稍里面的位置、确定不会被几米外的众人的训练打扰到后，赤司把篮球递到黑子手里，微微笑了笑，“哲也有按照我的要求练习吧？让我看看成果吧。”
黑子接过球，淡淡地应了一声，抬头目测了一下目前站的位置与篮筐的距离，然后直接抛投。
投中。
“在罚球线的位置也能投中了呢……那么，退后一步试试，哲也。”
黑子依言照做，再次投进了。
每投进一个便后退一步，直到踏出三分线一步后，他投出的篮球终于碰上了篮筐，没有投中。
“可以了。”赤司满意地点点头，“PG的得分机会不多，这样的命中率也够用了。不过，正因为不多，所以要确保每次都能投中——哲也要保持训练量啊。”
“是的。”
“那么接下来……”赤司直接席地而坐，顺带挥挥手招呼黑子坐到他面前，然后就像他每次都能神奇地掏出剪刀一样，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棋盘放在两人中间。
上好的榧木制棋盘，每一枚棋子都小巧得仿佛艺术品。
“来下将棋吧，哲也。”
结果就那样和赤司下了一天的将棋。
虽然知道规则，在“过去”还被赤司以解闷为由拉去陪下过，但一连好几局，黑子都输得一败涂地。
“飞车的使用太保守了，更有力一点。本来就是用来冲锋的棋子，不要让对手有喘息的余地。”
“金将必须时刻守护在王将身边，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用它进攻，把金将移开意味着最后一道防线失守。”
“银将最好用于助攻，单独地进攻对它来说太吃力了，和飞车齐攻会有更好的效果。”
“角行是用于远攻的棋子，要注意它与飞车的配合进攻；同样，你也要警惕对方这么做。”
“最重要的一点，绝对不能让王将在无防守的情况下、被对方两枚以上棋子盯上，一旦发生就意味着——”
“将军。”
黑子看着棋盘上凌乱的局势，良久，默默点头。
然后地狱般的训练到了第三天。
青峰和紫原的对攻已经可以到一天60多场了，桃井也不禁感叹这体能也上升得太快了吧难道多做点真的能让人体力变好；而且不止是体力，两人的速度和技巧是确实地有了提高。
总之，俯卧撑终于可以少做一些了，但是……
“喂，紫原你快趁赤司不注意让我把球投进去！这样一天100场的要求就能快一点达到了！”
“啊啊~才不要~~！让小峰什么的听上去就很恶心~~~”
“什么？！你个混蛋找打是吧？！”
“输给谁都不想输给小峰这个笨蛋~~”
“你有资格说我吗？！！”（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笨蛋了吗青峰君）
……对对方的怨念值越来越高了。
至于绿间？
“不过是个橡胶球老子连自动贩卖机都能扔进去你算什么！！西奈！！！”
……已经崩坏了。（无误）
“谢谢指导。”不知第几次把自己的将棋翻转表示认输，黑子站起身，与赤司一起朝对方微微鞠躬行了一礼。虽然是连目的都与将棋无关的棋赛，但两人都严格遵守了正式将棋比赛的礼仪。
“……果然赢不了赤司君呢。”重新坐到地上收拾残乱的棋盘，黑子苦笑了一下。虽然已经牢牢记住赤司说过的技巧和指出过的不足了，也有上网仔细参考过各种棋局，但他还是败了，而且一直是惨败。
他大概能猜到赤司的意图，应该是想通过将棋来培养他的对全局的把握能力？但事实证明黑子在将棋上比在篮球上更没天分。不是他自卑，而是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来解释为何这三天来棋力一点也没有提高。
“哲也在将棋上真的没什么天分呢。”赤司完全没有顾忌对方感受地笑着说道，幸而黑子早就习惯了，也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过，哲也为什么不试试看把将棋转变成你擅长的东西呢？”
“……唉？”
“比如说——”赤司把散乱的棋子拨到一边，执起一枚飞车放在开局时的规定位置，“大辉是飞车。”又一枚，“真太郎是角行。”再一枚，“敦是金将。明年还会再有一个小前锋，是银将。”
“虽然不是要哲也在比赛时也把大家看作棋子，不过练习时这样想象应该比较简单。”赤司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地执起飞车前移三格，“我这样走，哲也当作是对方的PF（大前锋）在进攻，就知道要怎样应对了吧？”
“哎……”黑子眨了眨眼，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下棋方法。
但是赤司并没有说错，把一场棋局当成球赛的话，对他来说确实容易理解多了；要怎样安排棋子的落点、预测对方棋子的走向，只要想象是在球场上，都很容易做到。
再次下了一盘，虽然依然是黑子战败，但已不像前几次那样只是单方面挨打的惨败，他已经开始试着把球赛代入棋局并尝试进攻了。
“哲也知道为什么这一局还是输了吗？”
“……因为我比赤司君弱？”
“不对。”赤司把黑子刚刚翻转过去的王将又翻正，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棋面上，“因为你的王将周围的防守太薄弱了。”
“哲也，对于PG来说原则性的一点，就是绝不能被打乱节奏。整个球队的基调，快还是慢、攻还是守，全都由PG一个人来决定；所以，PG一定不能被对方紧密盯防，因为那样会导致PG不能很好地观察赛场形势，这是很致命的。”
黑子维持着正坐的姿势，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知道这些教导的话赤司只会说一次，弥足珍贵。
“当然，正常来说这是很难做到的，PG在场上的触球率最高，有时候被双人盯防都不奇怪。所以优秀的PG都有能轻易甩开盯防的控球技术。但即使如此，被对方截到球的几率还是很大；而一旦PG被抢走球，对局面的控制力就会减弱。”赤司说到这里时笑了笑，异色瞳里明显地闪烁着愉悦，“但是，哲也还有另一项武器不是吗？”
黑子愣了一下，然后慢慢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就是哲也现在想的那个。”
赤司笑着把整只手都覆上王将，做出一个轻轻一抹的动作。移开手后，那枚本该安静躺在那的棋子已不见了。
“……我都不知道赤司君原来还会变魔术。”黑子默了一会，只能吐出这么一句，他承认刚刚有点看呆了。
“只要我想，没什么做不到的。”
赤司示意黑子伸出手；把手在他伸出的右手掌上虚晃一下后，躺在黑子手心上的赫然便是那枚消失的王将。
“哲也，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自己藏好。”
赤司的表情很严肃，是黑子“以前”只在比赛时才见过的严肃，异色瞳里锐利的目光紧紧地攥住面前的人，仿佛盯上猎物的兽一样，危险又惑人。
心跳有点加速，因为被赋予了重任，和某种突如其来的不明情愫。
黑子收紧了手掌，感觉到木质棋子的尖端刺到手心的些微疼痛，缓慢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赤司君。”
日子过得很慢又很快。
当然，这个很慢是针对每天都在进行地狱训练的青峰等人来说的，很快则是针对每天都在下棋聊天谈人生谈哲学的黑子和赤司来说的。
总之，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学期开学的时间。
寒假训练结束时，青峰和紫原已经可以一天对攻130场，而绿间投橡胶球已经投得出神入化，赤司和黑子则刚好下完第200局。其实黑子已经不记得了，但赤司似乎一直在计算着。
现在的黑子已经不像当初刚和赤司对局时那样只会防守了，把赤司的“篮球代入法”运用到实战后，他偶尔使出的一些奇招会让赤司都颇为惊讶。
“有时候真想掰开哲也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呢。”这是赤司偶然间说出的一句话，听上去像在开玩笑，但黑子知道他是有认真成分在内的。。
不过黑子倒不觉的有多害怕，他在“未来”已经习惯了。赤司偶尔会有些惊人之言，比如曾经对他说过“哲也长高多少厘米我就把你的头剪掉多少厘米哦”这样的话。虽然也可以算作玩笑，但赤司确实是认真地考虑过这种做法的。不过黑子也知道，对方不到完全坏掉的程度还做不出这么病娇的行为，而很幸运地此时离赤司完全坏掉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一开始他还会惊慌，到后来已经完全淡定了。
因此黑子听后，只是平静地回应道，“比起那么麻烦的做法，赤司君可以直接问我的。”
“问了哲也会老实回答吗？”
“会。因为赤司君从没对我说过谎，所以我也不会对赤司君说谎的。”黑子说完，突然想到如果赤司问他和穿越有关的问题似乎有点不太方便回答，便又补充一句，“如果是不能回答的问题，我会直接说‘暂时不能说’的。”
也就是说，会暂时隐瞒，但绝不会说谎……吗？
赤司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哲也真是狡猾呢。”
说出这么直击心脏的话，太犯规了啊。
开学前最后一天，黑子和赤司下完最后一局后，一起把（看上去就）很值钱的棋盘搬回篮球部活动室，用黑色绒布盖好后放进专门存放的木箱里、上锁，黑子转身时赤司忽然叫了一声“哲也”，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扎着淡蓝色缎带的白色礼物盒。
“生日快乐。”
“唉……咦？！！”
黑子还没来得及惊讶完，活动室的门就突然被一把撞开，满身大汗还穿着运动服的青峰率先用抢篮板球的速度冲了进来，带着爽朗地笑容猛地抱住了黑子，“生日快乐，哲！！”
“啊啊阿大放开啦！我也要抱哲君！！”桃井撅起了嘴，青峰抱黑子抱得太用力，她拉也拉不开，只好紧紧握住黑子空着的右手，“生日快乐，哲君！”
“生日快乐~小黑子~~”仗着身高优势，紫原把满满一大袋的POCKY和糖果全都倒在了黑子身上，五彩斑斓的糖果从黑子身上滚落，仿佛下了一场糖果雨。
“哼，这是我特意找到的水瓶座终极幸运物，看在你生日的份上优惠你了。”绿间别扭地别过头，手里抱着一个应该是礼物的……巨大的蓝色小鸟玩偶（对不用怀疑就是黑蓝的小鸟黑子版）。
黑子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家……怎么知道的？”
“以前”并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而且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才对。
“因为我有收集哲君的资料啊~”桃井骄傲地笑了笑，随后又略有些沮丧地道，“但是抱歉哲君，其实我忘记你的生日了，是阿大突然问我你什么时候生日我才想起来的……但是以后一定不会了！！”
“没关系，桃井同学，请不要介意。你能帮我庆祝我已经很高兴了……”
“嗯，所以我帮哲君做了生日蛋糕！！”
所有人一瞬间沉默，黑子则在认真地思考在生日当天死去到底算是圆满还是失败……
“咳，五月的蛋糕等哲也回到家再吃吧。我在父亲的一个朋友那边订做了蛋糕，现在先吃这个怎么样？”赤司征十郎皮笑肉不笑地提议道，他发誓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紧张过。
在看到桃井笑着点头的回应后，众人都做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于是赤司走向活动室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简约又透着点微妙炫富般的蛋糕盒，紫原看见啊了一声，“是不是小赤生日时都会寄蛋糕过来的那个老头子做的啊？”
“没错。”赤司把蛋糕盒放在活动室的椅子上，熟练地解开蛋糕盒上系着的粉色兰花结，露出里面做工精致的生日蛋糕——淡黄色的芝士蛋糕上摆着巧克力作的拳头大小的篮球，上面用奶油描上了“生日快乐”的字样，橙色的忌廉做出了篮球场的效果，两边甚至用饼干做出了缩小版篮球架。
于是一阵感叹声响起。
“哇啊啊好可爱~~好像真的啊~~”
“赤司，这个很贵吧？”
“还好，因为是熟人，给我打了折。”
紫原对这些惟妙惟肖的糕点倒是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是他记得那老头好像还蛮有名……似乎是什么米其林三星厨师来着，吃一顿饭要上万块。
……算了，不记得了。
“那么我来插蜡烛吧~！”桃井自告奋勇地拿起装着蜡烛的透明塑料袋，呜哇糟糕做成铅笔样的蜡烛也超可爱！
“等等，桃井，要把蜡烛摆成这样这样再这样的形状才行，否则接下来的一年黑子运势会下降。”
“你在摆魔法阵吗？！！”
“没关系，小绿，哲君不信这个的……阿大借我打火机~”
“我没有！！话说我在你心里那么不堪吗？！”青峰颇有些无语地拿起和蜡烛配套的银色打火机扔了过去。话说这得多贵啊，赤司你家到底是多有钱！！
十三根蜡烛很快被点燃，橙黄的火焰一点一点地闪烁着，明亮又温暖。
“……谢谢赤司君，还有大家。”黑子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动作使得鼻子上的酸涩感一下子扩散下来，眼角马上湿润了。
“哲也，生日要开心一点。”赤司微笑着拍了拍黑子的头，一脸宠溺，“许个愿吧？”
“……嗯。”
黑子坐到蛋糕前，在五音不全的生日歌中，郑重地低头，双手交握。
——希望大家可以像这样、一直在一起欢笑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