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玖少

5、伍

　　十四岁，她已学得一身好武艺。那一年，正赶上麟州起兵叛乱，他受朝廷之托，随军出征。也顺便带着她看看路上山水、实践一下所学兵法、看看人间疾苦了。
　　那日，军队的前进速度并不是很快，她便也乐得悠闲，对着周围的山水景色来回打量。
　　“总在山庄里呆着是有些闷。外面还真也不赖。”她骑着马，自言自语道。
　　也是骑着马的他，在她身侧把她方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你再说一遍。”
　　她转头，看着他谄笑，“没，没。我说还是山庄里好，景色好，还有一山的秋海棠可看。这景色再美，也抵不过山庄万一啊！况且庄里还有师父呢嘛，哪舍得走。”
　　“你就是嘴甜！”笑着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也是一同看着路边的山水。
　　苍茫翠绿的山，缓缓而流的溪水，蓝如海水一般的天空，倒也真是如人间仙境一般，美到极致。难怪她如此喜欢。
　　可转念间，他看着这美景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父，您老又要观一叶而知秋临了？”说罢低头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笑睨了她一眼，他抬手拂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这景色虽美，可这美景的后面却是连绵不断的战争。战火所及之后，必定是尸骨遍地，民不聊生。到时，这景致即便是再美，怕是也无人有心观赏了。”
　　她听后歪了歪头，虽是理解，却是不在乎。“但战争才会换来日后的经济发展和人心安泰。倒也并不尽是坏事。”
　　“你又懂了是吧？”
　　“是的。”虽听出来这并非赞扬，但还是调皮的应了下来。
　　“这战场，生死都并非定数。今日同行的兄弟，或许明日就成了冰凉的尸骨。只是平乱后安定的生活是每个人内心由衷企盼的。做了想做的事，也是毫无遗憾了。没有人愿意在乱世中苟且偷生。却也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能在战场上好好的活下去。”
　　“师父。”她挑眉，看着身旁边皱眉沉思边叹气的他，笑道，“谁昨天还和我保证说我绝对安全来着？自相矛盾。”
　　他抬头看向她，眉宇间的不悦被她的话语打散了大半，“因为我是你师父，所以你例外。”
　　她听后点头，似敷衍似赞成的笑道，“是，是，有您老在，我还怕什么。敌人来一个你打一双，来两个就打四个。”
　　“怎么，不信为师的能耐？”
　　她笑叹了口气。不信？别说连朝廷都信了，就说她成日与他在一起，怎么可能不信？
　　“信啊，有人保护干嘛不信。只是啊，师父，保护我不算能耐，我怎么说也会些功夫。你不如赶紧找个姑娘把亲成了，给我也讨个师母。到时候保护一家老小才有成就感呢。”
　　成亲么？他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慌神。
　　“你看你的景色去，别拿为师调笑。”说罢自己也将头转到另一侧，以免她看到他眼中不自然的僵冷和异样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