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方先生》蛮尼

6、6

　　常小厉只觉得那只手热得炙人，和自己心里的冷鲜明对比。他知道自己得争气点，贞操反正是没了，但只要节操还在就不能丢人。都是男人，方先生既然没事人似的，自己也不能露出半点吃了亏的样。抬头见方先生满脸的笑意，他暗骂，有什么可得意，我在自己家里，怎么也不能怕了他。这么想着，常小厉就镇定下来。
　　“你来干嘛。”
　　方先生听着这话心满意足，似乎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会受到欢迎。
　　“你病了这么久，我总该来看看。”
　　外人听来不过觉得这二位关系好，常小厉却听得红了耳梢。好像刚抖擞起来的精神也泄得不知去向。
　　常妈妈看方先生真是很喜欢，恨不得把常小厉照模子揉成方先生那样子。看着常小厉呆呆傻傻的样子，她就一万个闹心，心道这熊孩子怎么就是长不大呢。
　　“小厉别愣着，快请方先生坐。”
　　常小厉“哦”了声，低眉顺眼地，闷哼了句：“方先生坐。”
　　“不了，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坐了。”他伸手搭在常小厉肩上，“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不要担心。”
　　常小厉诧异，暗想，难道许小姐没把辞职的事告诉他？当着常妈妈的面他也不敢开口谈这事。只是浅浅地点点头，又觉得这么着不是个事，得说明白才好。
　　“那你快走吧。”
　　常妈妈不乐意暗搓搓地瞪了常小厉一眼。哪有这样说话的？“小厉，你顺道送一下方先生。”方先生对这个提议很是欢乐，欣然答应，也不假意推脱。

　　常小厉一言不发地送他到楼下。方先生只觉得他穿得有点少，所以让他停在楼梯口，催他回去。
　　“那个，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打算辞职了……”最终常小厉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的。”方先生一脸的云淡风轻，说得也清清楚楚，“许小姐有跟我提过。”他见常小厉眼神里透着奇怪，又补充道：“不过，我不同意。”
　　常小厉恨不得把白眼球抠出来扔他脸上，尼玛凭什么不同意啊。
　　方先生看他瞪着眼，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的样子，有点无奈。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往自己身前拉。
　　常小厉吓了一跳，虽然眼下楼梯间里没有人，可左邻右舍的随时都会出现。他想挣开，可是方先生却是不肯。
　　“你别怕”方先生看他一副要炸毛的样子，只能先安慰一下。“先回来上班，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方先生好像根本不担心他是否真的生气，伸手按了按他的头，想把他满脑子的念头都拍走。
　　常小厉不吱声，一直看他的车开出视线，终于原地爆发了。他撕着自己的头发，狠命地跺脚。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面瘫了不起啊，面瘫就能厚脸皮啊！！
　　“哟，我当谁，小厉这是怎么了？头疼啊，还是脚疼？”
　　常小厉一愣，看一楼刘大爷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里面拿个马扎一步不敢靠近。
　　“……大爷，我心疼……”常小厉愁眉苦脸地看着刘大爷。一面在心里暗暗叹，我这是心疼我自个怎么命这么不好啊！

　　整整两个星期，常小厉身上的病总算好了，不过心里的病连个医生都没敢瞧。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辞职，不过徐小姐跟他说，怎么也该把上个月的工资和年中奖结了。对于穷人来说，这真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所以大病初愈的常小厉今天终于决定去上最后一天班。

　　“妈”走出家门的时候，常小厉喊了常妈妈。因为他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这一天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发生。“我上班了，你别想我。。。”
　　常妈妈在厨房刷碗，连头都没抬。“下班带瓶醋回来。”
　　常小厉有点沮丧，在家闲了两周，他妈明显不大耐烦了。是不是该搬出去住，顺便隐瞒辞职的事。一边想一边关了门。

　　“常小厉！”原本并没有注意到常小厉回来的人，也被许小姐这一声惊得抬起头。“滚过来！！”
　　常小厉很怕许小姐会毫不留情地当面问点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立刻化作地主家的小媳妇，俯首帖耳，不自觉想躲到什么东西后面去。“姐。。。许姐”
　　“说，给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辞职。”
　　“许小姐，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常小厉想虽然许小姐平时很凶，但果然有情有义！
　　“呸！你不在，我约会谁替我加班？谁给我取快递？谁帮我遛狗？谁帮我拿外卖？？”许小姐语气悲愤，转头指向其余围观群众。“你？你？还是你？”
　　“啊，午饭时间到了，哈哈哈哈。”
　　“哎呀，我去帮你们占位子。”
　　“对呀对呀，我女票说让我去给她送饭。”
　　“我家水管爆了，中午得回去修。哎呀，先走一步。”
　　常小厉看许小姐的手还没完全放下，办公区就空了。“许小姐……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谁管！”许小姐斜靠在离常小厉最近的那台桌子，肆无忌惮的从口袋了抽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
　　“许小姐，办公区不能吸烟。”常小厉惶恐，但也不敢拦。
　　“别打岔。说！”
　　要怎么说？难道要说我被方先生上了，自此决定远走他乡，死生不见。太羞耻了！“因为，我胸有大志……”
　　“编！”许小姐换个姿势，等他继续。
　　“立志要和48系所有萌妹子握手……”这也没错吧，我的确有这个愿望。常小厉想。
　　“呵呵……”
　　“所以我得赚很多很多钱，然后去日本住三年。”编的常小厉自己都恨振奋。
　　许小姐显然有点不耐烦，顺手把烟扔进最近的垃圾筒。双手抱在胸前。
　　“现在我要迈出第一步，先去找份赚钱多的工作。然后，我就可以……”
　　“常小厉！”许小姐靠近他一步，常小厉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他最终放弃，编不下去了。低头闷声道：“许小姐，你还是别问了，我不想说。但是，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算了。”许小姐收回气场，“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常小厉感激的露出蜜汁脸红。
　　“不过走之前，自己去跟方先生递份辞职报告吧。从广州回来周后，他可是很关心你呢，每天问我你的情况。”
　　常小厉满腔愤懑，多想指控方先生“就是那个臭流氓，害得我没法在这里上班啦”。不过还是算了。常小厉刚想感激许小姐放他一条生路。但随即被一声尖锐的报警吓到。
　　“什么声音？”许小姐率先发问。
　　“哔！！！”
　　“许小姐，那个垃圾筒在冒烟！”
　　许小姐和常小厉面面相觑……
　　“许小姐，刚才你丢的烟头有灭掉吗？”常小厉惶恐地盯着头顶的报警器。
　　“我……”
　　许小姐还没有说完，头顶的烟雾报警器已经变身花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