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公子乔

5、|尾|

　　【>>尾】

　　一片烟雾缭绕，除了江边的芦苇，什么都看不清晰。
　　恍惚间，她突然有了一种洒脱，仿佛是历尽世间百态后的恬淡，化作一缕浅笑勾勒在唇角边。
　　岸边芦苇发出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她和声望去，江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条船只，向她驶来。良久，摆渡人将船只停在渡口，唤她上船。
　　「时辰不早了，我渡你去冥间。」摆渡人如是说。
　　「我，死了吗？」
　　「嗯。」摆渡人简单的答道。
　　他的眼里，是这六界众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干净与慈悲，毫无杂念。顾相逢微微叹息，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被遗忘在了哪里。
　　「你也像这样……渡过他吗？」
　　「……算是吧。」
　　「……」
　　她坐在船上，转身便能看见前世的风景一点点远去，即使再留恋的人，再留恋的事，至此，也该放下了。
　　一滴泪滚落下来，她抬手擦拭。
　　如若早知道是这般结果，当初的自己还会不会一意孤行。
　　「他临走之前嘱咐我说，如果能够渡你，便代他唱一曲折桂令给你。」
　　「什么？」
　　摆渡人不再回答，而是轻轻吟唱起那一首她喜欢的曲调，哀婉，深邃，忧伤。
　　「人死后，会去哪呢？」
　　「投胎，轮回，然后转世，重新开始。」
　　「那你呢，你前生……是做什么的？」
　　「……时辰太久，我……早已忘了。从我记得的时候，我便在这里普度众生。」

　　——如若有来生，我愿舍去荣华富贵，舍去野心，舍去一切扰我的世俗，只在那忘川河上操着船桨，普度众生，以一双慈悲的眼睛看着世人，便是我最大的愿望。
　　——傻子，来生的事，怎么能是你现在就祈望的呢。

　　「那他去哪了？」
　　「他走之前，砍了你门前的那株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