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红楼绮梦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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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姐妹俩都还是六岁的小姑娘，身边又无大人，尽是些嬷嬷丫鬟的侍从，因此北上的水路上也并没有与南阳候父子二人有过多的接触。而南安候冯庆渊呢，嗯，除了嘱咐下人多用心照顾外，也没有再多的事了。毕竟都是小姑娘，而南阳候也没带过孩子。
一路上绛玉跟黛玉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船上，期间除了黛玉身子弱又小病了一次，倒也没有什么大事。这天，二管家林安让人递了口信，说是再过两日便要到京城了，还请两位姑娘准备准备。黛玉跟绛玉对视一眼，一同看向了自己的嬷嬷。
“这哪里用得到姑娘们操心，嬷嬷们保管都整理好了，让姑娘们舒舒服服的。”身为姐姐黛玉的教养嬷嬷，秦嬷嬷开口说道。
“自是如此，我们可不就是来侍候姑娘们，让姑娘们安心的嘛。若是这些小事都做不好，我们还有什么脸跟在姑娘们身边呢。”蒋嬷嬷接上秦嬷嬷的话头道。
“倒是我们姐妹俩想多了，我们两个小孩子家家的，还请嬷嬷原谅则个了。”黛玉自有一颗玲珑心，哪怕只有6岁，也是剔透。此时拉着妹妹笑嘻嘻的对着两位教养嬷嬷福了福身，也是圆了之前稍有的疑惑。
绛玉看着虽稍嫌稚嫩，但也处理妥当的事，心中暗自赞叹。谁说林黛玉不通人情世故，想来是她根本不想去做吧。这想不想做与会不会做，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书里的黛玉丧母又丧父，整个林家也只剩下她一个。凭她一副玲珑心肠，想来也是看出贾家的虚情假意了，索性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反正再是没有旁的顾虑了。而这一世，贾敏并未亡故，林如海的身子也好好的，再加上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在旁，天资聪颖的黛玉又怎么会不去为自己在意的人着想呢，哪怕她现在只有6岁。
“冯伯伯那里可有说什么？”绛玉见姐姐安抚好了身边人，转头问道。
“冯侯爷只说让姑娘们安心，他既答应了老爷，就必然会将姑娘们安全的带到京城。”林安回道。
“嗯，代我与姐姐多谢冯伯伯。”
“是！”
又过了两日，船慢慢的靠岸了。秦嬷嬷和蒋嬷嬷早就带着人收拾妥当，只等靠岸了后直接下船了。
“父亲……”冯靖嘉在船靠岸后先去码头看了下。南阳候府的下人已经候在码头了，就是不知贾府的人在哪里。知道船上的两个小妹妹是第一次来贾家探亲的，冯靖嘉对于贾家的行为颇为不喜。嘱咐下人发现贾家来人后禀报的事后，冯靖嘉回到船上。
“嗯？怎么？”冯庆渊此前便知贾家已显颓势，只是并不知道连下人都管不好了。
“父亲，贾家的人还没到。”冯靖嘉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啧，贾家不行了啊。怪不得临行前如海和他夫人这么担忧，原以为是担心幼女，如今看来，是担心贾家啊……”冯庆渊瞬时就改变了将姐妹二人直接交给贾家的想法。
不多时，南阳候府的下人来禀，说是贾家的人到了。冯庆渊便又使人去通知了林家。
只是……
秦嬷嬷跟蒋嬷嬷作为当初太后亲赐，到如今都是正五品的女官，刚出船仓看到贾家所谓来接两位表姑娘的人，脸刷的就黑了。
不过两顶小轿，领头的也不过是王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周瑞家的。这般寒酸的阵容，真是叫人火都要窜上头了。
“秦嬷嬷，大姑娘问怎的迟迟不走了？”原来是黛玉见人都不动了，便使了木槿出来问问。
“……大姑娘莫要担心，这就上岸了。”秦嬷嬷跟蒋嬷嬷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先上岸吧，总不好叫姑娘们一直在船上。
这边，冯庆渊也知道了贾家干的事，眉头一皱，很是不悦。
“父亲，我已经叫人去准备了，由我亲自送林家妹妹去贾家吧。”冯靖嘉说道。
“也好，你亲自送去。回头叫你祖母母亲使人多问候问候，叫贾家知道我们南阳候府的态度。”冯庆渊沉声说道。
南阳侯府下人的办事效率绝对有保证，不一会儿就驶来了一辆青蓬马车。
“两位嬷嬷，我来送林家妹妹吧。”冯靖嘉朝秦，蒋两位嬷嬷拱了拱手。
“那就多谢世子了。”秦嬷嬷的脸色好了不少，对着冯靖嘉福了福身道。
“嬷嬷客气。”冯靖嘉回礼“我去安排侍卫。”
“南阳侯府后继有人啊。”蒋嬷嬷看着小少年离去的背影说道。
“谁说不是呢。看来，贾家比我们想象还要糟糕啊。”秦嬷嬷眯了眯眼，身上透出一股子寒意。
“好了，左右还有我们俩跟林安护着呢，不会叫姑娘们吃亏的，不然也白瞎了我们在宫里走过一场。”蒋嬷嬷提了提嘴角，想来心里也是不痛快。
绛玉跟黛玉并没有在外待多久，下了船以后直接被木槿嘉兰送上了马车。至于周瑞家的，自然是被秦嬷嬷蒋嬷嬷拦下了。
冯靖嘉骑着马，带着侍卫护在马车旁，身后是坐着秦嬷嬷蒋嬷嬷的两顶小轿，以及林家下人抬着的行李，最后是羞得抬不起头的贾家下人。一路浩浩荡荡的走到了荣宁街。贾家大门紧闭，没有丝毫要开的迹象。周瑞家的的快步上前，说道“请姑娘们往这边走。”说着便要将人引向角门。
“放肆！”冯靖嘉当场就呵斥“堂堂二品大员的嫡女来外家探亲，怎可由角门进府！你贾家的礼仪呢！”
“简直是反了，你居然叫我们林家的姑娘走下人进的角门！贾家便是这样的教养！还是专欺我林家姑娘年幼不知事！”秦嬷嬷出来一看，简直是要气疯！
“文山，去叫门。”冯靖嘉对着身边一个侍从说道。
周边的百姓看着仿佛又有热闹可瞧，渐渐的围了上来。
“来了来了，谁啊！”只听大门后传来不耐烦的男声，不一会儿，贾家大门开了一个门缝。“你们谁啊，知道这是谁家大门嘛！拍那么响，惊到了府里，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家少爷乃是南阳候世子，特意来送林家两位姑娘上京的。”文山淡然回复道。
“快去禀报太太，说林家表姑娘们来了。”这时，周瑞家的跳出来，一边说一边朝小厮使了个眼色。
“诶哟，我这就去。”小厮一看周瑞家的，但是明白了几分。赶紧关上门，去寻王夫人。
“呵……”秦嬷嬷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啊，冷冷的扫了眼周瑞家的。
不一会儿，只听贾家门内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女音随后响起“你们这帮没眼力见的，怎么敢把娇客关在门外呢！回头奶奶非得好好治治你们。”
大门被打开，只见门内出来一个领头的丫鬟，身着浅黄色绣花蝶裙，外罩一身湖蓝色撒花长褂衫，头戴烧蓝衔珠小凤钗，大大方方的笑意盈盈的迎上秦嬷嬷。“都是一群没眼力见的下人，也不知是表姑娘们到了，耽搁了表姑娘们进府，回头禀了我家奶奶，好好收拾他们。周姑姑想来是没接到口信儿，这才叫姑娘们吃委屈了。”一番话下来，竟是将错处推了个干净，也顺带捞了周瑞家的出来。“这就开了正门，迎表姑娘们进去。”
“且慢，这公侯家的正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的。”不曾说话的蒋嬷嬷慢条斯理的打断了女子的话。“不知姑娘是？”
“我是平儿，是我家琏二奶奶的丫鬟。”
“哦，平儿姑娘……”蒋嬷嬷隐晦的打量了下，平儿姑娘四个字像是在舌尖绕了一圈，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忽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平儿自然温柔的说道“不知这位嬷嬷之前的话是何意？”
“免贵姓蒋，姑娘了唤我蒋嬷嬷。之前的话中意思嘛，姑娘莫不是不知，这公侯家的正门可是只有家中有大事，或是宫中或官员往来才会开的门。我家姑娘虽是二品大员嫡女，却是走不得这荣国府的正门呢，只需开侧门便可。想来府上也不想叫我家姑娘头回来京便被人说不知礼吧……”蒋嬷嬷的话说的悠然，可话中的意思就不怎么友好了。
“……倒又是我们疏忽了。我这小家子气的，也不懂这门里头的学问，差点害到表姑娘们了。”平儿面上不显，照旧客客气气的低头认错。后又招呼着下人开了侧门。
“那么，两位妹妹还请嬷嬷们多加照看了，我先回府回了父亲。他日让母亲请妹妹们来府里玩耍。”冯靖嘉见两位嬷嬷也不是好惹的，便放下了心。
“多谢冯世子一路护送了。”秦，蒋两位嬷嬷一同行礼道。
“嬷嬷客气，有事尽管使人来南阳候府。”说完，冯靖嘉便打马离去。
“二位嬷嬷，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已出了口气，倒也不好纠缠下去。青篷马车载着林家姐妹二人驶进了贾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红楼绮梦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