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文忠与懿媗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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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活着的，或许真的不应该活着的。在大殿上，就那样躺在你的怀中死去，应该是我，最好的结局才对。可是，可是——
我真的，还想再见你一眼！
还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看看你是不是生活得很好，也想看看显儿和元芳哥哥是不是过得很幸福，还有狄大人，还有……沁姗……
所以，我挣扎着从棺材中爬了出来，慢慢挪向了一旁，我们曾幻想着的，我们的家——墨竹屋内。在慢慢疗养的三个月里，我知道了我为什么没死的原因。还记得，洛河神异前夜，为你治病前，狄大人为我把脉，他，说我中毒了，而且很深。可是，在此之前，我这个用毒的专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或许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来不及感觉我自己，整日的魂魄抽离——
但是，能让我被下了毒，却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人，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屈指可数。而还一直恨着我的，还就真的只剩下一个——
姝媚。
是的，是姝媚。
回想一下，应该就是在我在啸宇山庄，记忆恢复晕倒的时候。她的确遵照了大姐的命令，替我疗伤。但除了摄心的丹药外，她又为我加了一味
——断心草
此药名为断心草，被下药后，人会渐渐消瘦，难以查出病症。药效会像是藤蔓，渐渐地裹住心脏，时时刻刻地绞着被下药人的心口，而且愈加强烈……
不过，幸好也因为她给我下了这个药，才让我在阴差阳错间，保住了性命。正因为此药包裹住了心口，所以在我中了谷中百合所制的毒之后，虽强行运功，却终究没有在刹那间，死于非命。当文忠吻上我唇瓣的刹那间，或许是将谷中百合的最后一瓣解药，沾上来了。是的，只需一点，只需那么一点，在外。以我身体里剩余的，那从小到大都不经意食用的解药，就发挥出了作用。后来，又添上了心口的，那一刀——
那一刀，还真是太及时了。
想到这里，媗儿不禁笑了。是的，当时狄大人的话是这样“你其实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毒已入心脉。不过，只要将心——”狄大人，本打算在捕获逆党，保全江山社稷后，为我的诊治，那没有说完的话——
就是，放出心口的血。
或许，听起来这更像是要害人性命，可是，却是唯一正确的诊治方法。也因为这个，当初，狄大人，并没有在危机之中，对外祖母说出我的真实病情。
想想，狄大人，真是思虑至深的国家栋梁。既不在决战前夕，动摇君心，也不给敌人因此，加快谋害皇帝与谋图天下的机会。而且，还彻底试出了——
太平公主。
是的，虽然，若是因为我重病。说不定她更可以将亲信与兵马，暗藏在皇宫内。可是，终究是——
追求的越大，危险也就越大。
狄大人还是很了解太平公主的，那个女子应该是不会愿意在自己谋算了很久的，所谓完美的棋局上，有意外地可能画蛇添足一笔。
是的，她是一个很小心翼翼，又很谨慎，细心的人。
所以，我知道，沁姗一时气愤下得毒，也让我，在狄大人的帮助下，解了。若是那毒不解，估计即使有后来的这一切，我，还是会死。因为，那毒，是与姝媚所下的毒，起了更加强烈地促进作用，进一步，且，更快地腐蚀了我的身体……
活着，真的很好，最起码，我还可以再看你一眼，再看，我的——
文忠——你，一眼。
我百转千回了所有，却终究还是舔着脸的，想要再见你一面。只是，我不能再用这样一个名字了，因为，它背后所代表着的身份是…是……
我注定，
既爱，也恨这个名字
——王懿媗！
是的，我在恢复伤的同时，不停的训练自己。改掉自己的习惯，强加自己怎么都不喜欢的东西，给自己。因为，我知道，那是那个叫懿媗的女子，所不喜的。而我——
碧儿，必须有！
我无法戴着人皮面具，去和你搭任何一句话。因为，你能在第一眼，就识破这面具。即使这面具做得，再精巧绝妙，你——
也能一眼认出！
所以，顶着仍是懿媗的这张脸的，碧儿？！——我？！
必须与懿媗不同，而且是由大到细微之处的，处处不同才好。
我开始在曾经的溪水之畔，不停地演绎着我的生活，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中，那个，不是我的我的音容笑貌——
我知道，差不多了！
可以，去看……
去看，你一眼了！
虽然，我已经日夜在加紧地伪装自己，不停地纠正我的习惯，但是我深知，这么多年的习性，很难在短短三个来月，改变完全。是的，远远的。看到你那一袭白衣。
刹那间——
我，退缩了，不敢上前！
因为，若是，我演不好碧儿。我不知道我们将会是以怎样的身份重逢？
——是仇人，还是……恋人？
我不知道！
但是在你的身影，在你俊朗的容颜逐渐清晰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了了。我——
一定要再仔仔细细地，看你一眼，看你，是否安好！
“我叫碧儿，住在这山的那一头？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很高兴认识你呢！”
不等到你对我的姓名进行礼貌地问答，我将我想了很久的台词，鱼贯而出，因为我怕——
我怕，我会再一次忍不住心口，想要抚上你因奔波而微微垂下的发丝。
是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
面上仍是那种简单至极的，好似对陌生人的微笑。可是，心口，却因唇齿间吐出的这几个字，痛到在猛烈地，不断地——抽搐
……
我感觉到了在你刹那间失神后，对我淡淡地观察。也看到了那种欣喜，刹那间，转变为失望——
你实际上是那么一个有礼地人，那么地，一个带着高贵血统的人。此时，却不愿意完全正视着，眼前友好打招呼的陌生人？！
——不！
我，是知道原因的。
因为，因为，
我踌躇了，却还是淡淡地，吐出了这个，我不愿提及的事实——这是因为，
是因为——我还顶着，这张脸……
可是，我却忍不住想要缠着你，因为，无耻地我，还想要再多看你几眼，再多，看几眼……
只要再多几眼，三天后，我就再也不会在你的的生命中出现。再也——
不会了！
所以，老天，请你可怜可怜我吧！
想不到，有一天，我的心，竟也会如此卑微地去渴求老天，？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不愿与我接近。所以，那日，不到第三日，我就想要放弃了。我再也承受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你，却还要演这场戏，更是——
不愿再伤害你了！
我要走了，却在无意间看到了请柬，显儿和元芳哥哥的？不，我怎么是如此糊涂，那是如燕和元芳的！
我不知道刹那间，我是有多快乐，那快乐，使我暂时忘了，忘了——
我，是谁！
当我回神的那一刹那，却是你淡笑着的双眸，印在眼中。刹那间失了我所有的魂魄。
只要你还能那样朝着我，弯弯勾起唇角，为了那一抹微笑，即使是被当作替身的存在，又有何妨？
可是——
我终究，还是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
信鸽又一次传来了消息，我忍不住，好似轻笑着问你，可是心，却是在颤抖着——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想要什么答案？！
我，究竟是谁？是懿媗，还是碧儿？
而我——
究竟是为媗儿，还是碧儿鸣不平？！
我，不知道了。早都不知道了！因为，无论是谁，只要能待在你身旁，我，都是快乐的。都是——
快乐的……
所以，我咽下泪。刹那间，露出笑嫣，轻声道：“我去泡茶，有点，渴了。”
忍不住间断，又连贯似的说了这句话。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你的身旁
——因为，现在在你身旁的我，早都痛到，没有办法呼吸……
我逃出屋外，大口大口的在竹林间吸气，终于，我才又有勇气，回到了我们的竹屋。
可是，却在相视的刹那间，还是再也忍不住了。难道媗儿和你的感情，是一个长得一样的替身，就能代替的吗？
我忍不住开口道，却——
仍只敢旁敲侧击——
“你……为什么喜欢我？”
静静地，在竹屋内，响起女子略带绝望的声音。
你的眸中闪动，你的唇，微微张开，却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刹那间，
我以为我明白了！
我转过身，揪住心口的锥痛，笑着道：
“你看我，问你这个干什么，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怎么还无聊的问这个。”
可是，心，却随着这一字一句，被割得血肉模糊
……
你轻环住我的腰，想甩，却因为是你——
所以，我宁愿不再要我一直而来，唯一依靠的自尊……
就这样，轻环着……
可是——
你却道，却道了句
“媗儿”
刹那间，我不知道我该是怎样的？
欣喜，是的，那一刹那间，我，欣喜若狂！
因为，你竟然，还是可以感觉到我。甚至，我之前，所——
所无理取闹的那一切，可以十分肯定地是子虚乌有！
可是——
下一秒，就在下一刹那——
我的心，却如同刀割，你竟——
一直到知道！
知道我这样欺骗你，却还——
却还与我演着这场，我们从不相识的戏？！
“媗儿，不要责怪自己了。”文忠看着媗儿低垂着的眼眉，伸手轻轻抚上了那被贝齿快紧咬出鲜血的朱唇，语气是那么温暖，淡淡的地却愈合了媗儿心底里的处处伤痕。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们都不曾经历过那些血雨腥风，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这山间普通，靠山吃饭的山夫，山妇，简简单单的，就这样，过完属于我们的一生。
如此这般，是真的好。”
文忠淡淡地语气，却将曾经地一切，那些痛到刻骨地恨，轻易抹去。
“我……我”
媗儿抬眼，看着文忠，那嘴角，意蕴深刻，却又浅浅至极的微笑。终是——
将自己的千言无语化为会心一笑。
“我知道了。”
笑容直到心底，女子轻靠在男子的怀中。
只愿，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文忠与懿媗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