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同人《紫》》heimori

12、十一（完结）

　　　“司马斗胆向圣上讨一个面子要一个人。”“朕知道，是卓东来嘛，”新帝想起那个雪夜，陆家画舫，三人席地而坐，他与陆熙平，饮酒谈欢，红泥小炉上酒水正温，窗外雪花无声飘落。那人肩上松松搭着水光滑润的紫貂披风，有点倦怠的倚窗而坐，眼神偶尔扫向湖上夜雪，眉宇间淡淡落寞。陆熙平时不时回过头去帮他把披风束紧，那时侯就想，如果自己那位做太子的皇兄看见了这一幕会不会难过。
　　　卓东来看人的眼神有时候专注的过了头，明明一身嚣张狂暴，却硬是打叠起十二分谄媚温顺，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他要是安分一点该多好啊，真是稀世罕见的人物。“他那个人啊．．．不过对你倒是实心实意。”“圣上，小人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新朝初定，那陆家权倾朝野，虎视眈眈，依小人愚见，不如乘将士们立功心切之机，一鼓作气铲除了这隐患。”新帝沉吟一阵，道：“事由可想好了？”“罗列了七条，请圣上过目。”“朕有点头疼，这些事你去交代吧。”待司马超群退出殿外，新帝怔怔自语道：“皇兄，我把他送去陪你，也算是为弟对你的一点补偿．．．．．”
　　　　陆家的上上下下得了消息，家眷们哭得哭，闹得闹，乱成一锅粥。陆熙平望着那些穿梭来往收拾细软的人，强做镇静的坐在空荡荡的大堂上，值钱的物件摆设早被那趁火打劫的家奴搬了个空，他留不住，连儿时纳凉时躺的那张胡床他也留不住．．．．．
　　　　卓东来被蒙眼堵口的锁在陆府的后院，走廊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是慌乱的一串钥匙碰撞的声音，他扬声问：“外面怎么那么吵？” “半个时辰后，奉旨抄家的禁军就会到这。”陆熙平不由分说的抱起他走向什么地方，接着是上了马车。一天一夜，马车不住颠簸，凭着耳力的辨认，他知道自己现在已身处远离长安的驿道上了。
　　　“我想过了，解药你不给我就算了，反正我也是不会放你走的。”客栈中，陆熙平打了一盆温水，搁在床边，一层层剥了他腿上那些已被汗渍浸湿的缠布，埋头擦洗。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淡然而执拗，没有抬头，“这回老天爷做主，让我抛了一切，和你离开那里，从此好好的过。”他起身倒了污水，从炉上取了滚烫的一盆，对了些冷水端过来。
　　“你那些家人也不管了？”
　　　　“大难临头，自求多福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们俩这回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这次起事前，我在南方乡下悄悄置了块地，”他突然顿了顿，放下手中擦拭的热手巾把，抬起头盯着卓东来，有点无措的解释道：“虽然是乡下，其实很好，房子不大，但一应俱全，胜在僻静．．．．．．小时侯老怨恨母亲喜欢待乡下，”讲起过去的事，他的眉心总爱皱成一个小肉丘，“一回娘家就不舍得回来．．．十三岁那年父亲手重，打破了母亲的头，没法救了，她神志不清的拉着我要回去，念着自家绣楼上那幅鸳鸯才绣了一半，搁在小梨花木桌上，怕是被虫子老鼠糟蹋了．．．．我真絮叨，果然年纪大了．．．．你会不会厌烦我？”
　　　　卓东来摇摇头，安抚的抱着他，四周又如那个雪夜一般静谧，桌上一盏油灯，安静的观望着他们。他认真的听着，束紧怀抱。“后来亲手杀了父亲，再后来又杀了一些我不想杀的人．．．我累了。”卓东来听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投入，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不再去思索该怎么答复才好。
　　　　“这回咱们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啊．．”他又不放心的询问了一次。
　　　　“我不喜欢南方。一下雨腿疼得受不了．．．”
　　那人哀苦的脸色如死灰复燃，他拼命点头：“那就不去南方，我们去关外放马牧羊，要不．．．．”这回是真的，他感觉得到．．．．．笑容凝固在这一刻，成为永恒，永恒的是死亡。卓东来想，死在司马超群的剑下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吧，他的剑那么快，还没有感觉到痛，灵魂已经被驱逐出那个人的身体。死死的按住前扑在自己肩上的人，卓东来觉得自己的眼睛好重好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眼珠子压得鼻梁酸痛，要滚落出来．．．．．
　　　“你真的忘了诺言，你说过一旦选了永远不会改变！！你忘了吗！！”卓东来原本向外走去的脚步停住了，他回过头，盯着那个喋喋不休满眼愤怨的人：“我有点后悔了，真的，如果能再重来一次，我会提醒他你在房梁上。因为，我只能杀他两次，再承受不了第三次了。”
　　　又一年春天，大镖局里里外外粉饰一新，司马大镖头看中的北镖局大当家吴肃青的千金吴婉即将过门，这是个充满希望的春天，连廊外的桃花也开得比往年娇艳。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