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紫罗兰》飔葉

2、第二章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尤其是在废竹园里的日子，也许是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因为我假装的天生残疾，加上我们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去，所以整个王府里的人似乎都遗忘了我们，这样反而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的逍遥自在。
　　可是好景不长，在这一年，我和母亲注定要再次被推到浪尖，只因为那个和我同父同母的哥哥洛玄澜要回来了。而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的回来是我短暂的平凡日子结束的征兆。
　　我和母亲已经在废竹园里呆了十年了，我整整十岁了，我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我会赶在天亮前起床，到王府里走走，在湖边坐坐，看看日出。等到人们都醒了以后，我会回到废竹园和母亲一起吃早餐，练字，看书，听故事。早上的时间总是很容易打发的，一般我和母亲会因为一本书而忘记吃午饭，通常这个时候，锦桦会出现在房门口，很无奈的看着我们母女，或许她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以前她只要提醒母亲，而现在还多了一个我。
　　午饭后，我们会小睡片刻，因为这个时段王府是最热闹。差不多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和母亲会到小院子里欣赏欣赏夕阳，再让锦桦泡杯茶，一起下几盘棋，当然赢的总是母亲，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不过在母亲耐心的教导下，我的水平也已经能和她并驾齐驱了，所以黄昏的花园中，总是能够看到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在棋盘上杀得个不亦乐乎的景象。
　　这五年里，母亲倾尽所有,传授我她所拥有的一切。我当然如海绵吸水般，不断地吸取其精华。母亲本是希望我能够平凡一些的，可是她终究认为平凡于我实在是可惜了，只不过她不知道，我本就是期盼平凡的，这些琴棋书画于我只不过是用来消遣时间的。
　　就如夜晚，在母亲和锦桦睡下后，我会一个人抱着琴去后院，那里是比废竹园还要僻静的地方，是我七岁那年在清晨散步时偶然发现的，虽然荒凉了点，但风景还是很悠然的。

　　这一天，我照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迎着晚风，拨动琴弦，悠远的音律从我指尖飘然滑出。我每每沉醉于其中，前世我总是很向往弹古琴，但爸爸怕我的手指被弄破，因为我的身体虚弱，而血又难以被止住。
　　一曲终了，我幽幽地舒了口气。
　　“你是谁？刚刚的曲子好好听哦，比父亲请回来的西席弹得还要好。”
　　我一惊，在这里弹琴持续了三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过，况且又这么晚了。我回过头，心里想着但愿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只见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站在身后的树下，鹅黄的衣衫俏皮的发型，微笑的看着我。我想她应该是我的姐姐吧，是韩姬的女儿，因为王妃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大姐已经出嫁了。
　　“那你又是谁呢？”十岁的孩子看到陌生人是不是应该这样回答呢？
　　“我是洛素澜，你呢？”原来她是韩姬的小女儿啊。
　　“我叫澜儿，母亲是这么叫我的。素姐姐你来陪我玩吧。”这是一时兴起的想法，只因为太无聊了。平日里听锦桦提过素澜，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和她的姐姐翠澜有很大的反差，听说她的姐姐是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许是快到出嫁的年纪了吧，希望能有个好婆家。而素澜则不然，活泼开朗，很受父亲的宠爱。
　　“嗯，好啊，澜儿。反正我今晚也不怎么睡得着，你几岁啦？”素澜开怀地坐到了我的身边。
　　“十岁。”
　　“哇，比我小了四岁啊，可是你弹的琴好好听哦，你来教我吧。”
　　“好吧。”本是想好好的隐藏自己，可是近来一直在想个问题，是不是只有我一个想被忽略，母亲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否则她为什么要如此花心思的培养我呢？那我也不能太自私，这次换我来为母亲做点事吧，如果能稍露锋芒，也许就能在父亲面前为母亲争取一些地位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是真的只为了母亲吗？也许吧。母亲如此的培养我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但我却不知，就是因为此时这个一闪而过却立马做出的决定，让我今后的生活不再平凡，多年后的我，那个尝尽酸甜苦辣的我，对这个鲁莽的决定已不知有没有悔意了。

　　之后的几个月，早餐后，我都会找借口出去，如约到后院，她本来是想让我去她的房间，可是我这么个隐形了十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父亲最宠爱的女儿的房间，会被如何看待？一切都只能慢慢来，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而已。所以我要通过素澜的嘴让父亲知道有我的存在，并且是优秀的。
　　有些时候我真的会以为我和素澜真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我的头脑还是冷静的，从不曾忘记我接近素澜的真正目的。谁能想到这段开始就充满阴谋味的友谊竟能持续一辈子，即使所有人都背叛了我，离弃了我，素澜也不曾放手过。多年后的我看到素澜，仍会为当初的行为而内疚。

　　这天我与平时一样打算去后院找素澜，可刚走到门口，就被母亲拦住了，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母亲是何等的聪明，我猜她早就察觉到了我这段日子的不同寻常。
　　“澜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母亲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母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虽然早已想好了说辞，可仍面对母亲，仍有些顾忌。
　　“告诉我，是什么事让澜儿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
　　“母亲，其实我交了一个朋友，怕您不许，所以就不敢……”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母亲的脸色，对于母亲会不会相信，我是一点底都没有。
　　“朋友？澜儿，你莫非和陌生人……”母亲平淡的脸上多了份愁绪，“这样会有危险的，难道你忘了我是如何对你说的？”
　　“我没有忘，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澜儿，你为何会想到要交个朋友呢？”
　　“我只是有些无聊而已。”这样的借口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母亲能相信吗？不过越是假的东西有时往往越能被相信。
　　“无聊？”母亲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是啊，我怎么忘了？澜儿即使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孩子，希望能有个玩伴，我知道，澜儿是寂寞了，告诉母亲，你那个朋友是谁？”
　　我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她是洛素澜。”
　　“噢，是韩姬的女儿啊，比你没大几岁吧，听锦桦说，这小女孩的性子还算不错，我无法阻止你去结交朋友，但万事要小心啊。”
　　“知道了，母亲，我很小心的。”母亲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整座王府，处处都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几年要不是我们深居简出，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俎了吧。
　　“有个朋友也好，毕竟我和锦桦是无法让你的生活完整的，你迟早是要飞出这废竹园的。你要珍惜，不要冲动，好好和素澜相处，莫要欺负了人家就好。”母亲走了过来，半蹲在我面前，理了理我的裙摆。
　　“母亲，您怎么就料定是我欺负了别人呢？别忘了，她可是比我大了四岁呀。”母亲那柔和的目光，似乎要将我看穿了，莫非她已对我的动机心知肚明了？
　　“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啊，骨子里顽劣得很，和你父亲很像呢。”
　　“母亲，你……”母亲已经很长时间没提及父亲了，又一度我以为母亲已经淡忘了过去。
　　“好了，快去吧，不要让别人久等了，有机会带她来这里玩。”
　　“嗯，我走了。”

　　来到后院，素澜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从远处看过去，她就犹如林间的精灵般，与她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发地感到愧疚。
　　“素姐姐，你等了很久吗？”
　　“不是很久，澜儿。”
　　我们照旧弹弹琴，吟吟诗，闷了素澜会在草地上舞蹈，而我则坐在树荫下帮素澜完成西席布置给她的功课。其实都很简单，就是些填填诗，作作曲的游戏，但对素澜来说却是异常的难，总是向我抱怨西席想方设法地要为难她，尽让她做这些枯燥乏味的功课。
　　想想也是，那个西席是一个三十好几的寡妇，是不怎么懂得一个小女孩的喜好，而我呢也正好借此来消遣一下，打发打发时间。
　　“澜儿，你好厉害哦，懂得真多。要不是你告诉我你只有十岁，我还真不敢相信呢？”素澜玩累了，就坐到我旁边来看着我奋笔疾书。
　　“这些都是母亲教我的，其实我学的一点都不好，连母亲的一成都没学到。”我说的是事实，就说母亲的琴技就已经是出神入化了，每每让我感动得流出泪来，总是想，如此风华绝代的母亲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甘愿与这么多女人共事一夫，即使有萱妃的封号。
　　“澜儿，你一直在我面前提及你的母亲，她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没在王府里听过有这么个厉害的人啊。”
　　“素姐姐，不是我有心瞒着你，只是母亲叮嘱过我在外要万事小心，不过我已经向母亲说过了，她答应我可以带你回去玩。”
　　“真的吗？那太好了，澜儿你到底是谁呢？这么神秘。”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我说着，便站起了身。心中不免感叹素澜的天真，但前世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付出了我所有的信任，可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把素澜带回了废竹苑，站在一片冷清的门前。
　　“废竹苑？这不是……莫非澜儿你是？”素澜惊讶得回头看着我。
　　“嗯。”我点了点头，回望。
　　“可是，我听下人说，洛紫澜是……啊，对不起，澜儿。”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的，素姐姐，你并不是有意的。”心里却是怪自己忘了这茬事，飞快思索着如何圆谎。
　　“你怎么会……”
　　我只能硬着头皮，慢慢诉说，“你听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不能说话，只是说的比较晚，所以那些下人就落井下石，造谣生事，但自从有这样的谣言开始，很多人都不回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所以我就一直不在人前说话，我不是有意要骗别人的，真的，素姐姐。”又不时观察素澜的神情，欺骗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真是累人，可我别无选择。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澜儿的，好可怜哦。”看得出素澜眼中的怜悯是真诚的。
　　“素姐姐，你是我信任的人，我才把我的秘密让你知道，所以无论是谁你都不能说，包括父亲。”这不是欺骗，我是真的信任素澜，虽然这只是我内心仅存的一点信任了，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了素澜，我深深地明白，如果我不付出等同的信任，是无法得到真正的信任的。
　　“我洛素澜发誓，我将永远为洛紫澜保守秘密，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素姐姐，如果你背叛了我，我不会记恨你，只会忘了你，要记住哦。”我一改往日的童真，严肃地说。
　　“嗯，放心好了，我不会让澜儿忘记我的。”洛素澜笑开了，一个十四岁天真的小女孩又如何能听懂其中的含义呢，可是谁又知道，洛素澜终其一生都遵循着对我的承诺。

　　“母亲，我把素姐姐带回来了。”我带着素澜走进母亲的房间。
　　母亲闻声抬起了头，温和的笑了笑，“回来了啊，澜儿。”母亲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站起身走了过来，照例蹲下来为我整了整凌乱的裙摆，母亲总是这样注重我的仪表，可我还是不习惯这古代繁杂又拖沓的裙衫。
　　“原来是三小姐来了，招待不周指出，还望见谅。”父亲虽是洛阳王，但他的女儿并不是每个都是公主，只有已经出嫁的大姐被赐封过，所以其他的女儿，人们只能称之为小姐。而且王爷只能有一个王妃，其他女人是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妃的，但母亲却是个例外，她当年的确是以王妃的身份被迎娶进王府的。
　　“萱妃娘娘，叫我素澜就可以了。”
　　“嗯，那素澜也别叫我萱妃娘娘了，我早已不是了，不嫌弃，喊我声萱姨就可以了。”母亲待人一向如此，不过看来她还是挺喜欢素澜的。
　　“萱姨，你好漂亮哦，就像仙女一样。”看得出素澜是真的喜欢母亲，本来嘛母亲这么和蔼有谁会不喜欢呢？

　　有一天，素澜匆匆地来废竹苑找我，一脸的紧张，我想我期盼的终于到来了。
　　“澜儿，父亲发现了，怎么办啊？”素澜冲了进来就这样对我说。
　　“素姐姐，怎么回事？慢慢说。”我起身倒了杯茶送到了她的手中。
　　素澜急急地喝了口，还没等全咽下去，便说：“是这样的，今天父亲说要检查我的功课，但是听西席说完，他就单独问我，这些功课是谁帮我做的，我不敢瞒着，就告诉了父亲，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他你能够说话。”
　　“不要急，素姐姐，没事的。那父亲之后又没有再说什么？”果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父亲说明天早朝后他要见你。”素澜一脸的内疚。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素姐姐，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送走了素澜，我慢慢地走回房间。
　　“澜儿，你明天要小心啊。”不知母亲何时站在我的身后的，“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欺骗烈锋。”
　　“我明白的，母亲。”是啊，我又怎么会去欺骗父亲呢，他这么聪明，我这点小计量怎么瞒得过他，况且我也不相瞒，如果不告诉他我能说话，我又怎么展现我的作用呢，怎么为母亲占取地位呢？只要让父亲认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那母亲或许还能回去。
　　“唉，澜儿啊，你又是何苦呢？难道我们这样生活不好吗？”我知道母亲一直不赞同我这么做的，但是……
　　“母亲，我一定会代替哥哥保护你的。”我坚定地说。早就下好的决心。
　　“我的澜儿啊……”母亲上前抱住了我，疼惜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的眼睛有点瑟瑟的，有哭的冲动，前世的十八年，今生的十年我从没有流过一滴泪，即使那个死亡的夜晚，我也没有哭，可现在却……难道这便是母爱，我不曾拥有过的母爱？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母亲叫醒了，看母亲平时那么得镇定，可这次却也是乱了手脚。
　　我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闭目养神，而母亲则是在为我精心地梳理头发。我平时都不怎么束发，只是很随意的用一根丝带象征性地扎一下。而这次母亲很细致地为我梳了两个小发髻，用丝带绑着，打了个挺立的蝴蝶结，脑后的长发也被松垮地挽起，只留了两小撮发垂在胸前和背后，最后还用木梳挑了几缕碎发做成了刘海，总之这个发式看着既飘逸又自然。
　　“好了，站起来让我看一下。”
　　“母亲啊，我只是去见父亲啊，用得着这样打扮吗？”有些抱怨，化妆真的不怎么适合我，前世的我就不怎么喜欢，况且我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啊。
　　“用得着，你去见你父亲不假，只不过你没有说这是你第一次见你的父亲。”母亲一脸的愁容，她知道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恨父亲的，可是我也知道母亲其实一直都还想着父亲，只是她的性格使她一直不懂得低头而已。
　　“放心，母亲。我不会丢你的脸的，我会让父亲记住我的。”这一直都是我的目的，只有取得一定的地位，才能保护母亲。
　　“澜儿，不要勉强了自己，我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你不必为了我去冒险的，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啊。”看着母亲心疼的眼神，我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这却使我再一次下定决心要带母亲离开这里。
　　“母亲，我知道分寸的，好了我要走了。”我拉了拉母亲的手，想借此来使她安心。
　　“我送你出门。”母亲没有放开我的手，把我牵出了门，“澜儿认识路吧，小心点。”母亲说着，便蹲下了身，为我抚平了裙衫的褶皱，她总是这么的悉心。
　　“嗯，我走了，母亲。”我没有再回头，沿着记忆走向了父亲的书房。
　　远远的便看见了父亲的书房，以前也到这边来过，不过都是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大白天的，倒是看了个真切。从外面看，这书房的设计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内敛，虽然这十年间看到父亲的次数很少，看到正面的也只有我刚来到时的那一次，但印象总还是有的。
　　说实话要不是父亲抛弃了母亲，也许我会崇拜他，我平时也多多少少听过他的传闻，他虽然是皇上的弟弟，但今天的一切也是他用血汗换来的，他年轻时在战场上有个外号叫“玉面雄鹰”，可以想象，洛烈锋年轻时肯定是风流倜傥的，而在战场上就犹如一只雄鹰般的冷酷敏锐，没有谁敢与他正面交锋的。
　　想着想着，便已经走到了门口。
　　“四小姐。”此时站在书房门口的是父亲的贴身侍卫之一，尉迟。
　　我淡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呵，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四小姐呢，真是讽刺啊。
　　“王爷已经在等您了，请进。”
　　我走进了书房，里面却没有人，书房和我想象中一样的典雅，可是墙上豪放的字画却泄漏了书房主人的真面目。虽然母亲总说我的字和父亲一样的狂野，可我还是觉得父亲的那种狂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我所不能领悟的。不由自主地，我被那种隐藏在字画中的狂深深地吸引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强烈地觉得，我并不适合这种平淡的生活，其实我内心更渴望那种自由自在和狂放不羁。
　　“很喜欢这字画吗，紫澜？”
　　我惊吓地回过头便看见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便是这十年里都没有来看过我的父亲——洛烈锋。
　　我被他那种冷冽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冷比起十年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看了我一眼便坐了下来。
　　“我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素儿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和她一起上课，平时多陪陪她。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不过那个西席很耐心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迷惑，他既然知道我能说话为什么又不揭穿呢？不过既然这样，我就继续扮下去，这也能让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话又说回来，对于他的这个提议也早在我的预料之内了，只是这样不是又会引来别人的非议吗？哎，看来以后要小心点了，毕竟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还有，你不是以小姐的身份去上课的，而是以素儿的伴读的身份，明白吗？”想的真是周到啊，这样一来，即使我能够去上课，也不会招来嫉妒了，对我们只有利，而且我并不稀罕那个身份。
　　我抬头看着父亲，他仍是一脸的冷漠，呵，无所谓啦。我走上前，拿起搁在书桌上的笔在纸上写道：“王爷，我和母亲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会恪守本分的。”
　　“嗯，这样最好。还有，玄澜下个月就要回来了，你和萱兰暂时就先搬回兰轩好了。”
　　什么？哥哥要回来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真是个惊喜啊，相信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没有把这份欣喜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会让人去帮你们搬行李的，没什么事了。”说完就低下头去处理公务了，我当然是很识趣地退了出来。
　　我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可是却发现那个尉迟跟着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四小姐，是王爷让我去帮你们搬行李的。”
　　效率真高，我没说什么便继续前行。回到了废竹苑，就看见母亲和锦桦站在门口在等我。
　　母亲看到我身后的尉迟，便一脸的担心。
　　“萱夫人，是王爷命我来为你们把行李搬回兰轩的。”尉迟很恭敬地说。
　　母亲虽然有疑惑，有惊讶，但还是持有着她一贯的涵养和风度，“锦桦，带尉迟侍卫进去。”
　　“是，小姐。尉迟侍卫，这边情。”
　　等两人都进去后，母亲边回头看着我。
　　“母亲，哥哥下个月回来。”说完我也进去了，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为母亲能够见到哥哥而高兴，但这一路我细细想来，不知道此次玄澜回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心里总有个不好的预感。
　　呵，听天由命吧？该来的，总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