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十二国同人）》foxbest

20、20

　　告别莲晓一家，狄恩回到羁狂和迁尘那里。只见他们两个虽然站在一处，却互不理睬，显得非常别扭。文森特则伏在羁狂怀里，呼呼地睡觉。
　　“你们两个怎么啦？”看到他们两人的样子，狄恩忍不住好笑。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见到狄恩，迁尘如释重负。
　　“打听点事情。”狄恩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讲这事，只一句话带过，“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随便找了一家饭馆，他们一行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闻到饭菜的香气，正在打盹的文森特也清醒过来。
　　“对了，你明明是山客，这小家伙怎么会是你儿子？”迁尘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刚坐定就问道。
　　狄恩只好把那天摘下卵果的事情说了。
　　“天纲规定说绝不可摘他人的孩子，所以数千年来从没有人敢违抗。人们都以为就算摘了，孩子也不可能活。早知可以像你这样做，不知有多少孩子能幸存下来。”迁尘感叹道。
　　“天纲的存在，自有其道理。否则人人都乱摘别人的孩子，这常世岂不是乱套了？”狄恩笑着说。
　　“如果孩子的父母还在的话，当然不能摘。但如果过了期父母还不来，别人摘下来不正好救了孩子一命吗？”迁尘反问。
　　“我摘下文森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使然。其他人不这么做，则是因为他们比我更理智。”
　　“更理智？”
　　“听说这边的孩子，是天帝赐予那些他认可的父母的。也就是说，其他人没有孩子，是因为天帝觉得他们没有资格去养孩子。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把孩子摘下来，也很可能无法把他顺利养大。与其日后辛苦一场反得痛苦，不如干脆不要，自己和孩子都少受些苦。不是吗？”狄恩脸上虽然还在笑，声音却低沉了下来。
　　“这……”
　　“再说，很多已经摘下来的孩子都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父母，沦为孤儿，幸运的话还可在里家生活，不幸的话就被大人弃之野外，任其自生自灭。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增添这种可怜的孩子呢？”狄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些日子来，他看够了巧国百姓的困苦，却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所以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迁尘黯然地问。
　　“对巧国的百姓来说，如果塙麟能早点选王，如果那个王还有点用，说不定就能早点结束这种痛苦。”羁狂在一旁淡淡地说。
　　“对，百姓富足了，才有条件去抚养别人的孩子呢。”狄恩双手一拍，赞同地说。
　　“照你这么说，你又有什么条件来好好抚养文森啊？”羁狂横了他一眼。
　　“这……，我说过我当时是意气用事嘛。”狄恩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脑袋，但随之又气壮起来，“不过你放心，既然做了父亲，我一定会把文森好好抚养长大。”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他们两个在那里说笑，迁尘却不说话了。她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是啊，如果能早点找到王，巧国也能象雁国奏国那样富饶的话，说不定，说不定没有了父母的卵果也能被摘下来，孩子们都能幸福地长大吧。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才觉察到狄恩正在跟她说话。
　　“哦，你刚才说什么？”她茫然地问。
　　“我是说，你这么个小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旅行呢？外面妖魔横行，世道又很不安宁。”狄恩耐心地又重复一遍。
　　“我在找人。”迁尘低声说。
　　“找人？那不是跟我们一样吗？你找什么人？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我也说不清楚。”
　　“你连自己找什么人都不清楚？”狄恩很诧异。
　　“见面就知道了。”迁尘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希翼。是的，见面就能看到王气，见面就会有天启。只要……只要能与王见面。
　　“这样一来，范围就太大了。天下这么多人，哪能都见面呢？”狄恩同情地说。
　　“范围大也得找。”迁尘坚定地说。为了巧国，她一定要找到王。
　　“既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那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互相有个照应。反正我也要找人。”狄恩看着她，一脸真诚，“你孤身一人，很容易碰到坏人。”
　　“这……”迁尘看了一眼羁狂，有些瑟缩。
　　“别怕，羁狂这家伙面冷心软。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狄恩回想起刚才他们两人相处时的情形，笑着说。
　　羁狂哼了一声，没有提出反对。
　　迁尘还有些犹豫，文森特凑了过去。他不敢伸舌头去舔，只用尾巴轻轻抚了抚她的手。
　　“看，文森也很喜欢你呢。”
　　狄恩把文森特抱起来，举起他的前爪，冲迁尘摇了摇，捏着嗓子，学小孩那样奶声奶气地说：
　　“姐姐，我们一起走吧。遇到坏人，我帮你把他们打跑。”
　　看他那样子，迁尘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暂时先跟你们一起。”迁尘作出了决定。
　　说话的当儿，饭菜也上来了。文森特跳上桌子，在爪子帮助下撕扯着专门给他叫的鸡肉。
　　看到桌上的荤菜，迁尘不禁皱起了眉毛。
　　“哦，我差点忘了，迁尘你好像不喜欢吃荤吧？”狄恩忙把荤菜挪到离她稍远的地方，把青菜放到她面前，又帮她另叫了一个素菜。
　　“你居然还记得我的饮食习惯？”迁尘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看了他一眼。
　　“我朋友也跟你一样，只喜欢吃素。我常跟他开玩笑，要他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狄恩夹起一块肉，塞到嘴里。
　　“对了，你刚才说也要找人，找什么人？”
　　“就是我这个朋友。他跟我一起被蚀卷了过来，却没有跟我落在一处。没办法，我只好到处找他了。”狄恩笑得漫不在乎，眼里却藏不住担忧。
　　“你找了多久了？”
　　“大概四个多月吧。”
　　“这么久都没找到，说不定他已经……”迁尘看了看狄恩，没有把话说完。
　　“不，他一定还活着。”狄恩明白迁尘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
　　“直觉。”狄恩说得很笃定。
　　“直觉？”
　　“要知道，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不信的话，我们来打赌好了。”狄恩的笑容更灿烂了。
　　“行了，吃你的饭吧。”羁狂随手把一个馒头塞到狄恩嘴里。
　　狄恩咬了一大口馒头，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羁狂，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
　　“不知道。”
　　“喂，你有时候也配合地猜一下嘛。”狄恩有点泄气。
　　“你碰到谁了？”迁尘好奇地问。
　　“是我们前天碰到的一个叫莲晓的男孩。”狄恩解释完后，又冲着羁狂，“羁狂，你猜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
　　“唉，没劲。”狄恩又咬了一大口馒头，使劲地嚼，好象是在吃羁狂的肉。
　　“他是什么人？”迁尘又问。
　　“对啊，要像迁尘这么配合，说话的人才会来劲嘛。”狄恩有了精神，“你猜猜，很容易的。”
　　“你刚才是去朱旌那里打听你朋友的事，对吧？”迁尘撑着头想。
　　“嗯。”狄恩点点头。
　　“朱旌不与外人往来，既然你是在朱旌那里遇到他，那他肯定也是朱旌。”迁尘笑道。
　　“猜对了，奖你个馒头。”狄恩把一个馒头递给迁尘。
　　迁尘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这只是小饭馆里极粗劣的糙面馒头，完全无法跟蓬山上的珍馐玉食相比。但不知怎么的，她吃起来，却觉得有一丝淡淡的甜意沁入心脾。
　　她是麒麟，从小到大，都是在女仙们的关爱和呵护下长大，那些升山的人也都对她毕恭毕敬，礼数周到。但她不喜欢，她知道，别人这样对待她，只不过因为她是麒麟，因为她能给巧国选出王。每当看到那些人，她总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狄恩却不同，他对她热情周到，毫不拘礼，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少女。她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呢？如果知道她是麒麟，他还会这么对她吗？
　　迁尘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在莲晓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吗？”羁狂瞥了一眼迁尘，问狄恩。
　　“没有。”狄恩摇了摇头，脸上却掩藏不住笑意。
　　“那你还这么高兴？”羁狂有些奇怪。
　　“他们告诉我，山客最多的国家是恭国和范国，海客最多的则是庆国和雁国。”
　　“那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了。”羁狂把吃得满嘴流油的文森特抱起来。
　　“不用那么急。”狄恩得意地摇了摇手指。
　　“怎么？”
　　“他们邀请我们一起去庆国。”
　　“这倒是个好主意。”羁狂沉思着，随即看了看狄恩，“看来英雄救美还是值得的。”
　　“喂，你少来了。”狄恩作势要打，羁狂灵活地一闪避开。
　　“什么英雄救美？”迁尘问道。
　　“少听羁狂胡说。我只是前天帮了莲晓和他姐姐一个小忙而已。”狄恩忙解释，“荷露，就是他姐姐，只比你稍大一点，你们两个一定合得来。”
　　迁尘点了点头。看来，她得更小心地掩藏好自己的头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