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子为难》苏她

23、缘尽缘生舞翩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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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何？”沈绿萦缓声问道。

　　青雉叹息道：“姬是否因献舞之事迁怒公子，姬可知提议让姬献舞的是何人？”

　　“何人？”

　　“当今太子月轻显。”

　　青雉的话让沈绿萦惊愕起，太子月轻显？他是如何得知鸢国息亚隐身至洛卿尘门下，又因何提议息亚献舞，若不是太子已知息亚是她假扮？

　　见她疑惑，青雉紧接着说道：“姬有所不知，太子对其母后百般孝顺，因下个月是皇后寿辰，太子本苦恼献上何物讨得皇后欢心，不知如何得知姬入了公子门下，便亲自登门拜访，请公子借姬一用，为皇后献上凤舞，公子本想拒道，太子却说姬臣无双本是鸢国人，留在玥国不仅不能昭告天下，更不能发挥所长为公子所用，若让有心人得知公子收养鸢国姬臣，落人口舌，免不了招致麻烦，太子便说公子若愿借姬一用便能让姬臣无双息亚名正言顺的成为玥国的姬臣。”

　　沈绿萦不知其中还有此缘故，若是洛卿尘是为了让息亚光明正大的为他所用，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并不是息亚，她本不善舞，昔日在仓山，她为公子献舞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舞技如何。

　　难不成他打算让她在皇后面前出糗？皇后寿辰岂能儿戏，上一世她已领教过司徒芊的咄咄逼人，更何况太子月轻显本就窥觊于她，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沈绿萦眉头轻蹙，翻来覆想也猜不透洛卿尘究竟何意。

　　索性便不再想，她带着青雉踏进书阁，姬臣的身份让她在洛府里畅通无阻，除了一部分有关洛家的书籍记载已被洛管家搬到别处，这阁里的书可供她随意挑选。

　　她本不是爱书之人，只是现今即姬臣的身份又岂能肚里无点墨水，她指着偌大的书阁，问道：“青雉，你可知这些书中何本书籍记载玥国历史最为详尽。”

　　青雉本是姬臣，虽低于息亚，也是才学之人，又因息亚是鸢国人不懂玥国历史实属平常，她这一问，青雉倒也没有疑虑。青雉缓身上前，抽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籍，道：“姬，此本是青雉少时父亲所荐，内里对玥国之事写的最为详尽，也是最为贴近史实。”

　　沈绿萦看着青雉手中的那本厚重的书籍，暗自纳道，这青雉姑娘真不简单，小小年纪便读透了此书，上一世在她在青雉这年纪，每日只爱耍枪弄刀，又怎会苦读这些索然无味的书籍？

　　她一把接过青雉手中的书籍，将它安置于书桌上，又道：“这书阁许是公子准你进来过，你便替我挑些好书。”

　　“姬，公子吩咐姬不可过于劳累，是否先行回房休息？”青雉担忧道，毕竟对于洛卿尘的吩咐没有人敢违背。

　　她慢条斯理的打开了书，淡淡应道：“我已睡了两日，实在不必再休养，更何况仅是在此处读些书卷，并不劳累。”

　　青雉见她如此说道便不好再劝言，只得替她挑好书籍，一一放在她的书桌前。

　　夕暮渐浓，直至太阳下山，沈绿萦才阖上最后一卷，她揉了揉眉心，叹道，这品书真不是件易事，着实费了她不少心神。

　　青雉替她拿来好些糕点，她一口未尝。直到青雉由外进来说道洛卿尘已回府，开口说要见她，她便起身，随着青雉来到公子房外。

　　一踏进公子房内，她便看见洛卿尘的身影，他缓身坐在榻上，那如墨玉一般的黑发轻垂在他肩上，宽大的白色衣袍将他清瘦的身子罩起，上好的丝制白衫穿在他的身上飘逸不凡，他的气质过于安静，静到几乎融入空气中，此时的他与平日里并无不同，仅是他望着她的目光却是有所不同的。

　　沈绿萦虽有惑却不道，她后退一步，垂首恭敬道：“姬见过公子。”

　　青雉早已离开了房间，屋内仅剩他们两人。

　　洛卿尘并不急于开口，他凝视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清音素语道：“沈小姐，为何对我这般恭敬，你行此大礼，是以姬臣的身份还是你的真实本意？”

　　“我若一日为姬臣，便一日行此大礼，这合乎礼节。”她回道，声音淡淡。

　　洛卿尘淡笑着，他道：“合乎礼节，却不合你心，小姐不是早已怨恨洛某，又因何做出这般恭敬之态。”

　　沈绿萦一顿，继而清嗓道：“公子多虑，我如何能怨恨公子。”

　　毕竟他并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又怎会知道她待他有怨?

　　他温温含笑道：“洛某明知你不是息亚，又允了太子要求，姑娘不怪我？”

　　原来他指的是此事，她微微垂首，道：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这一次她回得着属她本意，她就算怪也改变不了她献舞之事。

　　洛卿尘起身，移至她跟前，轻开口道：“若你无法接下，我便向太子辞去此事。”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柔意，她不自觉一顿，洛卿尘竟要放过自己。

　　玥国第一公子何时对一名姬臣挂心。沈绿萦毕恭毕敬的垂首道：“谢过公子，姬愿献上凤舞。”

　　闻言，洛卿尘便往后退去，道：“这便好。”话一落下，却露出淡淡殇然，沉默有顷，他浅浅问道：“你身子可好？”他说话的声音就如同对熟人的关怀。沈绿萦黛眉微蹙，她并不习惯他的嘘寒问暖。

　　“劳公子费心，姬已全康复。”她缓缓福身，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唇角虽轻扯，却无笑意。

　　***

　　凤舞，为姬臣息亚所做，因舞式极其繁复，世间者除息亚尚未有人能舞出其精髓所在，沈绿萦本想拒了入宫献舞之事，但又因当年花澈曾被打入冷宫，因何逃脱尚未查清，故若能以息亚身份入皇宫，或许能解了心中一惑。

　　只是允下了后她便接着陷入交战中，世间能亲眼目睹凤舞之人在少数，就算她的舞有所瑕疵，也不会有人能揭穿，只是若遇懂得此舞的人，她那三脚猫的舞技又岂能安全过关？

　　若是息亚在此处，许能让她授舞艺？

　　沈绿萦如此一想，便闻青雉在外唤道：“姬，有位女子在外求见，说是姬在鸢国的故交。”

　　“带她进来。”沈绿萦虽心里有惑，这在外求见的女子究竟是息亚何人？是否能一眼识破她为假冒。

　　她虽不想做姬臣息亚，但如今，除了息亚的身份，她已无其他的身份可以站在众人之前，花澈是罪臣之女，沈绿萦为沈墨千所取，她已不想再回到沈家堡。

　　她将薄纱戴上，不久便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念瑶见过姬。”那门外施施然的走来一位女子，那女子穿着浅蓝色长裙，发间斜插着一木钗，薄施粉黛，倒也长得清新淡雅。

　　这位唤做碧箬的女子是何人，沈绿萦并不清楚，只是望着堂下那双淡静如水的眼眸，她不由得想起那位见过一面的女子——息亚。

　　沈绿萦心中一喜，连忙唤道：“不必多礼，请起。”

　　念瑶从地上站起，向堂上的沈绿萦望去，朗声道：“念瑶本是姬贴身丫鬟，在玥国途中不幸走失，迷迷糊糊绕了一月才找到玥国，求姬留下念瑶，服侍在身。”

　　沈绿萦凝视着堂下的女子，那目光端详了片刻，便对着身旁的青雉说道：“青雉，你请过公子，询问我是否能留下此丫鬟。”

　　青雉允下，便走出了房里。

　　沈绿萦缓缓走下，绕过那站立于堂中的女子，道：“当日姑娘一招偷梁换柱，让我入了公子府，今日姑娘又会前来？”

　　那叫念瑶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息亚，沈绿萦虽只见过息亚一次，但她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又岂会因为这一身粗布衣而掩？

　　念瑶明眸微动，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当日绑下姑娘，让姑娘代替我入了这公子府，实是息亚还有事在身，只得离去。我离开时让那马夫代为转告，若有朝一日与姑娘重逢，息亚会报答姑娘恩情。”

　　“你已回来又何必以一丫鬟的身份，当今太子命我为皇后献上凤舞，我本不善舞，如今你回来了，这姬臣的身份便还与你。”沈绿萦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她缓声道，无论如何，即是息亚回来了，她不能再霸占她的身份。

　　“我不能入宫，我来公子府便是为了此事，我授你舞技，让你入宫献舞。”息亚轻轻一挥，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

　　“为何？”沈绿萦惑道。

　　“沈姑娘以为我因何离开，当日我伪身入了太子府，将他那三千美人一一放出，太子识得我真容，若以息亚身份入宫献舞，免不得受牢狱之灾。”息亚说的轻轻淡淡，仿佛她只身闯进太子府放走被太子软禁的美人只是一件小事。

　　沈绿萦一惊，她并没有想过息亚的不告而别竟是为了救太子府上的美人，息亚本是女中豪杰，跟着侯爷出生入死，如此义举实属平常，这一回，她不免对息亚心生敬意。

　　如此一名奇女子岂是她能媲美之？

　　沈绿萦微微福身，恭敬道：“即是如此，愿为姬所劳。”

　　息亚点头应道。

　　门外幽幽的传来青雉的声音：

　　“姬，公子已允下，姬可留下此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