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笛》秋月无恒

10、转变

　　姬元最近很是不爽，荆雀殿完工在即，本应该是开心的时刻，但是听到属下传来的明县奴隶暴动，仍是让姬元万分烦扰。

　　他虽然年少跋扈，却也是一个聪慧早熟之子，自然知道，要是自己的统治根基不稳，什么享乐都是空话。

　　他自顾自的荒淫玩乐，大权却仍捏在自己手中。

　　这天，他的心情万般焦躁，找来了他平日里万分宠爱的一个美姬。

　　那美姬身材丰满，面貌绝美，顾盼之间十分有情，她柔弱无骨的柔荑轻轻拂过少年的胸膛，将自己丰满的身体贴合了上去。

　　姬元却不似往日那般猴急，他揉捏着美姬娇媚的胴体，显得兴致缺缺。

　　美姬感到自己受了冷落，她不满的娇吟一声，将少年的手引向自己的秘密花园，一边娇吟着，媚声入骨，她婉转地靠向少年，在他的耳边吐着热气，道：“大王……”

　　话还没说完，大殿的门被猛然地推开，门开的声音很大，直惊得这美姬瑟瑟发抖，连忙滚进了被窝。

　　姬元不愉地看去，却见这个鲁莽的打断他好事的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在嵪京一路扶持他的刘淇。怒气就散去大半，只剩下无奈和烦躁：“淇，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刘淇一打开门，便闻到大殿里浓郁的情欲气息。他却也不避嫌，只是皱起了英挺的眉头，看向自己这位白日宣淫的大王：“情形至此，你还有心情享乐么？”

　　姬元一挑眉头，他心知目前形势严峻，也不是没有布置，但是一个臣下这样质问自己，仍是让他觉得心情不好，哪怕这人是他视作挚友的刘淇：“是不是我太过纵容与你了，你竟敢如此与本王说话！”

　　刘淇震惊地抬头看了一眼姬元，他本是严肃谨慎之人，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但是自小和姬元长大，随便惯了，以往看不惯的行为也会指出来，并不会加以客气，但姬元听不听又是一码子事了，毕竟刘淇了解他甚深，很多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只眼的过去了，对于这个好友，这个少年，他心里不得不说是疼惜的，甚至有种做兄长的溺爱。

　　现在受到训斥，刘淇苦涩地想起，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在嵪京依靠着他的那个可怜的质子了，他现在已经是一国之王，是他和他的家族的掌控者，他一直以挚友甚至兄长自居，果真是托大了。

　　他一方面如此理智地想，一方面又自顾自地苦涩着：“微臣冒犯大王，还请大王赎罪。”

　　姬元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他性情别扭，后悔了也不会主动地道歉，看着刘淇这般疏远地请着罪，心里虽然微微发苦，却也倔强地道：“下次要是再如此，本王决不轻饶！”

　　刘淇恭敬地称是，语气中再不含半分亲昵，又回到了那个铁面无私的刘大人的样子。

　　姬元看着他那样子就烦，转眼又看到那美姬还缩在被窝中瑟瑟发抖，一股邪火就直冲脑门：“你还不给我滚！”说着，他一脚将那美姬踢下了床，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样子。

　　那美姬赤裸着半边身子，嘤嘤的哭着退下了。

　　姬元喘了半天的粗气，才将那股子邪火给压了下去：“淇，你今日如此匆匆赶来，还坏了我的好事，究竟有什么大事？要是说不出来，小心我治你的罪！”

　　刘淇恭敬地低头：“微臣今日来，是有一件要事要禀告大王。”

　　他将天子被俘的事情和厉害关系细细地讲来。

　　姬元听了，哼笑两声，似乎并不意外：“姬冕那老头子也会有这样一日！”

　　刘淇看了看姬元毫不在意甚至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道：“大王莫要轻看这般局面，我大郦也应早做准备，如此才可退则保国，进而夺位呀！”

　　姬元正眼看了看刘淇，半晌思忖着说：“用兵的事情，你去找武烈将军便是，何必来烦扰与我？”

　　刘淇抬头看了看姬元：“大王果真信那杨桀？那人嚣张跋扈，无恶不作，我大郦的兵马怎可交付于如此一人之手？”

　　说着，他拿出来几份文书：“这些都是杨桀的手下仗着他的名头，强买强卖，□□良女，简直是大郦之蛀虫，望大王明鉴啊！”

　　姬元接过那些文书，随意地翻来一翻，他若有所思地道：“杨素那老头怎么也不知安生！本想让他好好养老，这老家伙看来是闲不住那！“

　　刘淇心里一惊，不知姬元从何得知是杨素的安排，他向来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辩解，便静默不语。

　　姬元揉了揉眉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刘淇正要退走，姬元却又叫住了他：“淇，你这几天很是劳累吧，面色都不太好，回去要好好歇息，别累病了。”

　　刘淇心中一暖，知道这是姬元在别扭地向他道歉呢，他转过头，向姬元一笑，却见那尊贵的少年愣怔在那里。

　　但是心中的那堵墙，会如此容易坍塌么？刘淇这还是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和这个少年的身份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