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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引(第一次大修) ...

  •   2012年,6月18日端木家
      我想,我现在还没有长大。

      望着旁边睡得一脸安详的端木,健硕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脸色仍残留着类似于胜利后的得意。
      最后一次,将唇印在他的额头上。
      空调还开着,失去了温存,感觉有点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是他19岁生日,也许更应该被记住的,是我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日子……吗?
      小小,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睁开眼睛,嘴角边全是暖意。
      “醒了?”被他搂住,不想离开。
      沉默……

      “端木”这句话也许会让我以后后悔,但最起码现在不会。
      “我们分手吧”一字一句,镇定的连自己都不可思议。
      没有意外的,他脸上是满足褪去后的惊愕。
      “小小,为什么?”他嘶哑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看星空台的台湾偶像剧。
      大概,所有人在被甩的时候,第一句话都是这样的吧。
      我想我笑了。
      床下的衣服裤子仍凌乱的堆成一团。
      掰开他搂住我的胳膊,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穿上,开门,离开。
      远远听到仍能听到那个大男孩吼着,“为什么??!!”。

      端木,19岁生日快乐。

      因为我爱你。

      2007年,8月23日飞机上

      至今仍不知道,为什么广州飞往上海的飞机会出现一般国际航班才会用到的波音747。

      2007年暑假,12岁。随交响乐团参加上海的一场音乐比赛。一个人蜷缩在经济舱最中间的位置,在走道上来回清点人数的团长并不能给我带来些许安全感。他三十岁出头,按理说应该正当盛年,但因为他那地中海式的秃顶和矮小的身材,加上时不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日剧里常常出现的猥亵狂。
      团长大概是这次出游中唯一一个成年人,在我们交响乐队一百多号人里面,虽然大部分人都不超过十六岁,但都在音乐方面有着非凡的造诣,不少人是英皇八级甚至是专业级水准的。而我只是这些天才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圆号手,四声部,负责给吹主旋律的声部长和弦。
      他不认识我,幸好,他不认识我。
      说实话,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被认识的必要。我不是那些才貌双全的电视剧女主角。成绩通常只能保持在全班中等偏上,相貌……眼睛不大,鼻子不挺,下巴不尖,12岁还只有一米五的身高,完全没有要发育的样子。这大概是那种在人群里根本不会被发现的大众脸吧。平凡到不能再平凡,让色狼看了都没有兴趣。

      3-4-3的座位,让宽阔的机舱平分成少的可怜的平方。我的座位是E,意味着不靠窗,不靠走廊。人头攒动,离起飞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在把逃生指南来来回回翻了几遍之后,左边熙攘的人流逐渐漫入视线。

      相爱的情侣,男生是双簧管部长,木管部首席,女生是长笛一声部,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大概是用在他们俩身上最好的形容词。男孩怕女孩晕机,用英语与坐在窗边的外国大妈请求着。“She is my girlfriend.”,“please”之类的词语断断续续飘进我的耳朵。
      终于,那大妈点了点头,带着满肚子的肥肉一晃一晃的挪了出来。
      女孩在男孩颊上啄了一口,飞快的坐进离白云最近的位置。男孩则接过女孩递过来的乐器盒,上面贴着一个抱着一半爱心的兔子,不用说,爱心的另一半在男孩的乐器盒上笑着。
      所谓的幸福,大抵是如此。

      一个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高大男人在我身边停下,为这场恩爱剧拉下了幕布,有些不满,幕布后的男女,估计此刻正在旁若无人的亲吻。
      他对了对机票,确定我身边的空位就是他的位置。左手上的琴盒大小应该是属于小提琴规格的,深蓝色的锻布上用米黄色的细线绣着“端木”两个字。
      好少见的姓。
      他是,我们乐团的人?
      他的脸有些像姚明的那种国字脸,头发蓬乱,微卷,带着同龄人中最常见的黑色胶框眼镜。
      他对我笑了,脸上的痘痘也跟着一起泛着红光,像是马戏团里面最蹩脚的小丑。

      妈妈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一种代表自己的花。对此,向来深信不移。
      这次,我看到的是本不应该存在的花。那种通常只会在一些比较阴暗的小说里被提及的花,因为知道自己象征着不祥,所以开的肆无忌惮,用最美丽的红色拼命证明着自己,但是结果只是被人冠以勾魂的名义。
      是错觉吗?
      彼岸花——冥界之花。在他身上绚烂。
      孤独。但不能说。因为是可耻的。

      他张嘴,伴随着未名的缠绕,“你好,圆号小妹妹,我叫端木懿。”
      拳头似乎是不受控制的就砸在了他肚子上,他闷哼了一声,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
      “我叫赵小小,不叫小妹妹”
      不要这样,不要用你的孤独来侵蚀我。
      不要让我想起那些本该被尘封的事。

      发动机发出“呜呜”的转动声,飞机冲破地心引力缓缓上升。
      耳朵因为气压的突变而生疼,即使隔着一个走道,也看得见窗边的云从轻薄的灰蒙逐渐变厚,变白。如同蜕变重生。

      坐在窗边的那个清秀女孩欢呼着,甜蜜是窗外我看不见的云,纯白配着天蓝。让人很容易将这几个小时的美丽与白驹过隙联系起来。
      一个人,一生能有多少次,能与白云的距离贴近到,只隔着一面玻璃。
      几乎是不听使唤的,站了起来,毫无理由,想靠近那抹白色。洗净身上的污浊。

      “等等,现在还在起飞。”没有前兆的,一只手伸出来,将我已经探出走道半个身体硬生生扯了回来。
      下一秒,自己已经因为重心不稳,跌倒在那只手的主人怀里。对方的胸肌在一瞬间停滞,绷紧。抓住我胳膊的手沁出细细的汗珠。
      一股热气冲上我的脸庞,似曾相识的场景。
      他是,端木懿?
      抬头,是他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眼镜因为刚才的冲撞歪成一个奇怪的斜角。
      时间就那么停在了这里,一秒,两秒,就那么对望着,想张口,但吐不出任何词语。
      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一刻。

      广播里传出“女士们,先生们……”的预报声,乘务长的声音甜美,轻飘,又不失熟捻的沉稳。完美的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
      端木懿如梦初醒的松开了手。
      “那个……已经起飞完了…”他挠了挠头,
      “啊……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狼狈的逃回座位上,用杂志盖住自己已经烧至滚烫的脸假装小寐,仍听到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咳嗽声。
      窗外的云,应该仍是那么白吧?

      漫长的两个半小时,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连空姐推餐车过来的时候,我也只能假装说“我不太舒服”,不敢把杂志移开。倒是端木很自然的要了一份鸡肉餐,香味蹿进胃里,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声。
      我的飞机餐啊…

      飞机在上海着陆时已经是晚上,上海,璀璨的灯光,流水般的车龙,高耸的摩天大楼,繁华的让人羡慕。
      但是,没有星星。
      团长匆匆把我们带到Y中学,不知道他是怎么借到这里的宿舍的,两人一间。
      他让我们自由分组入住,然后叫走了一个吹长笛的女生。
      长发,孤傲,是我对那个女生的唯一印象,因为从上海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听说,那天晚上没有女生和她一个宿舍。

      和我一个宿舍的,夏晶瞳,我的死党,从9岁进入这个交响乐团第一个月就莫名其妙交上的好朋友,大我半年,但不知是不是过早发育,她身上散发一种像是中世纪贵族的高贵气息,凤眼,朱唇,头发高高盘起,纤长的手指总在拿上小提琴琴弓的那一刹那变得灵动,优雅是别人对她唯一的评价。乐团里大多男生视她为心目中的女神,女生则把她作为要成为的模范。
      但事实上的她。
      我不想说。

      501宿舍,我用钥匙开门,她则拿过我的行李,把它扔到其中一个床上,接着把她自己的行李也扔了上去。
      这意思很清楚,我默默的把两张床的枕头被子都转移到另一张空床上。她躺下,望着坐在床边的我。
      无言,但又默契着对方即将的话语。
      先说话的自动放弃掌控权,多年的习惯彼此心照不宣。

      “我喜欢上了你们声部的端木懿。”与往常一样,永远是我先投降。
      “是吗?”她眉毛轻挑,嘴角仍保持的淡淡的笑容,“那很好啊,小小终于有了喜欢的人了”,她的语气充满了一如既往的真诚,也许只有我看得到,那隐含在不知什么地方的,藐视一切的轻蔑。
      “告诉我一点他的事情吧。”
      “刚满14岁,S中学的,现在初二升初三,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长得还真老成……
      晶瞳眼里,有止不住的不甘。

      明白了,他是全团少数几个没有围着她转的男生之一。
      S中学吗?我望着离我不到10厘米的夏晶瞳,“晶瞳,我们去念S中学吧。”
      …………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引(第一次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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