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然]Replay》亓官崆泠

5、chapter 5

　　在看守人的小屋住的第一晚李熏然睡得很不安稳，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直没有消散，入夜之后反倒变得更加强烈，深夜迷迷糊糊挣开眼睛时，李熏然朝谢晗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隐在黑暗中的一个人形轮廓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熏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是这么多年警察做下来，也接触过几件与之沾边的案子，他还曾经被一个自称神婆的大妈说过阳刚气太过，若是哪天染了阴气上身，迟早会见鬼。
　　当初当笑话听的事情现在成了真，李熏然却不是因为见鬼而受了惊吓。
　　是因为，他看到那个身影，太像一个人。
　　“你现在能看到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熏然闭紧了眼睛决定装睡，下一秒贴上他额头的手掌冰凉一片，让他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
　　“既然看得到就睁开眼睛，不要逼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谢晗有些烦躁的将手指按在李熏然的眼窝处，眼皮下乱动的眼球告诉他李熏然根本就是醒着的，可是不管他怎么威胁，都咬着牙忍着不肯睁开眼睛。
　　还是喜欢跟他对着干。
　　“你继续睡吧，记得小心那个看守人。”
　　谢晗坐回了之前的地方，他下不去手杀李熏然，就像当初也只是象征性的在李熏然身上留下了一些伤，没有一处是伤及要害的，至于原因，已经无从追溯了。
　　安静的室内只有李熏然平稳的呼吸声，他已经彻底清醒了，在彻底清醒的情况下听到了谢晗的声音和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是两回事，太过于真实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让李熏然被子下的手握成了拳。
　　在犹豫了几次之后，李熏然还是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看的更加真切，那个人影就是谢晗。
　　“你不是……已经死了？”
　　“是死了。”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
　　窗外扫进来的车灯照亮了室内，谢晗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后面的物件一览无余，这让李熏然确定了谢晗是不存于世的状态，亲眼看到光透过去，悬着的心立刻就落了地，他可不想谢晗是假死，然后再回来犯案。
　　车灯消失，四周又回归了黑暗时，李熏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车子？”
　　谢晗嘴角含着笑，直直的看着李熏然。
　　“李警官，好戏开始了。”
　　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李熏然抓过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三十分钟前，他的手机往外拨了一通电话，那串号码是欧阳霖的。
　　深夜时分的一通电话，来自李熏然的电话，接通了之后却听不到声音，想都不用想，欧阳霖一定会带着能喊起来的人冲过来。
　　“谢晗，你疯了。”
　　“你一个人有危险。”
　　从谢晗身边走过时李熏然听到了声音极轻的一句话，直到房间的门在身后关上，将谢晗的声音挡在门后，李熏然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谢晗从来都不是个疯子，他比任何人都冷静，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他自己因为什么做这件事。
　　曾经见识过谢晗极其残忍的将一个活人的皮剥下来，李熏然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反胃。
　　这样的一个人，那样轻声细语的担心他有危险。
　　简直让人心里发毛。
　　欧阳霖的阵仗确实是大，足足来了十几个警员，五六台警车往院子里一停，让笼罩在四周的雾气都散了不少。
　　“熏然，你没事吧？你在电话里不说话，可吓坏我了！都说这地方古怪，我看也是，冷死了。”
　　“没事，可能是我不小心拨出去的，没注意到。”
　　“不管了，我带了一半人过来，早点把这案子结了早点回去，不管是什么人在搞鬼，都抓回去审审。”
　　看守人是在他们说话间跌跌撞撞的从里屋跑出来的，一打眼看见外面的警车和十几个警察，登时向后撤了好几步，惹得欧阳霖竖起眼睛眉头皱的死紧。
　　“退什么！报了那么多次案不就是想被重视起来吗，现在我们来了，麻利点穿好衣服来配合查案。”
　　“是，是。”
　　看守人明显睡迷糊了，回屋去换衣服还撞在门框上一次，整个过程中李熏然的视线一直黏在看守人身上，他总觉得看守人走路的姿势似乎和白天的时候不太一样，看着别别扭扭的。
　　从身后逼近的凉意让李熏然一僵，紧随其后的就是谢晗的声音。
　　“这个看守人已经死了。”
　　一句话如惊雷一般炸开，李熏然扭头去看谢晗，动作幅度大的欧阳霖吓得一跳。
　　“怎么了熏然？”
　　“没事，队长，我白天的时候也听到了枪响，就在森林边缘，可是看守人没有听到，我觉得这事挺古怪的。”
　　“只有你听见了？这可邪门了。”
　　李熏然边应对着欧阳霖，边听谢晗继续往下说。
　　“死了已经有些日子了，也许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才能照常行走说话，可惜他身上的尸臭味瞒得过普通人瞒不过我，你看他走路奇怪是因为身体的机动能力在流失，那具身体已经不新鲜了，所以才迫切的想要让人到这里来。这片墓地已经搁置两年多没有新的尸体运进来，没有死人来，自然就没有活人来，看守人是这地方唯一能喘气的，所以就被杀了。他的下一个目标本来是你，前面来过的警察因为对案子不上心来去匆匆，他一直没抓到机会了，只有你，留了下来。”
　　说到这，谢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跟你的这个队长待在一起，一分钟都别离开。”
　　“你为什么帮我？”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作品，你会越来越完美，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还不许死。”
　　“变态。”
　　“李警官只会这一句？”
　　“说你变态都是抬举你。”
　　趁着欧阳霖转过身去布置工作的空挡，李熏然小声了和谢晗交谈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样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