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先锋2）此去经年》当年年少春衫薄

12、（七）by 杨逸升

　　Madam ma 紧急召集大家开会，同僚刻意将我身边的座位留给阿琛，我没有任何表示，这几天的冷战是该结束了，老这么拖着毫无意义。
　　会议上Madam ma 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在他身上，我渐渐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Mrs.Red,Joseph的继母，Belmont家现在真正的掌权人。红夫人对我同Joseph的影响都是极大地，甚至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们，而现在我居然在一名女警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马帼英，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不过欣赏也仅仅是欣赏，她是高级督察，我是鉴证主任，大概除了工作，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会议结束后，看着阿琛有些无措的模样，我终于松了口，约他一同去吃饭，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然我顿时失笑，看，实际上，他终究是在乎我的，即使这种在乎并不是我所想要的那种。
　　我原以为这样，一顿饭后就什么都和好了，可是谁都没想到，一通电话改变了我们的计划。
　　“逸升……刚才酒店的打电话来，说是汀汀生前预定了我最爱的蟹宴……”阿琛有些犹豫的说。“去吧。”我微笑道，却殊不知指尖已经掐入了掌心：“既然是林小姐订的。”
　　看，杨逸升，林汀汀即使是死了，也能打消你那不道德的心理……
　　之后石头勇的案子基本没法证部什么事，但最终将石头勇定罪，还是多亏了阿琛及时弄出的牙齿倒模，证明石头勇才是凶手。案件告破，阿琛整个人都放松了些，再加上新入法证部，还没让姑姑了解我的工作环境，因而便提议请阿琛和高sir到我家聚餐。
　　刚出电梯，便看到姑姑在门口打扫垃圾，满地污渍，显得十分凌乱。“姑姑，怎么回事？”我连忙走过去问。
　　“啊，我做好事啊，昨天对门这家男人打老婆啊，我就去劝咯，还被威胁，是我说要报警那男的才罢休的！肯定是他报复我。”姑姑一脸无奈。正巧隔壁廖先生走出来，见状也过来问，却不料高sir一语断定这位廖先生才是倒垃圾在姑姑家门口的人。看着高sir冷静英明的模样，我心底的敬佩愈加浓厚。
　　吃饭时，姑姑这才开始同阿琛说话。我知道姑姑是心疼我，但阿琛毕竟是我发小，姑姑如果太生疏，难免会让阿琛感觉出什么。看到姑姑态度好转，我也松了口气。
　　妙娜听姑姑说了高sir的英勇事迹，立刻冒出了星星眼，十分崇拜，直说没想到还有能仅凭科学就破案抓人。姑姑闻言笑道：“所以说，逸升呆在英国有什么好？”
　　我无奈道：“是是是，我不回来怎么能进这么好的团队？能看到我最好的兄弟？又怎么能吃姑姑的拿手好菜？”
　　“所以呢，来，阿琛，奖励你一块鱼肉！”姑姑替阿琛夹菜。阿琛连忙道谢。
　　“妈咪啊，你又偏心。”妙娜嘟着嘴，小心的掩饰着对阿琛的不满。“我偏心？你能把你表哥哄回来？”姑姑淡然道：“只有阿琛，才能让逸升留下来。”她没有看任何人，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
　　“啊？Connie姐这次大概就说错了吧？你这个姑姑啊，还有那个外国友人啦，不都是逸升留下的原因吗？以后可能还会有他老婆呢！要是逸升能为我留下啊，十五年前就不会走了！是吧，逸升？”阿琛转开头，虽是问我，却一直盯着桌面。
　　“呵呵~姑姑，来，吃菜。”我没有回答，站起身，低头帮姑姑夹菜，死命忍住要溢出眼眶的情感。“我吃饱了！”妙娜重重放下碗筷，深深的看着我，最后什么也没说，咬唇离开，躲进了房间。我有一瞬的僵硬：“我去看看她。”我说完，放下东西，离开了餐厅。
　　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送我离开……
　　敲妙娜的房门没有得到回答，我有些担心，扬声说：“我自己进来了？”随即便推门进去。
　　那个傻丫头，把头埋在床上，低声啜泣。
　　关好门，我走过去，轻轻拥住她：“傻丫头，我很好，难过什么呢？”妙娜仰起头，露出哭的通红的双眼，满心哀伤，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眉眼，低声说：“不难过么？那这是什么呢？”
　　她的指尖，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我怔然，随即，轻笑道：“那又如何呢？我只是还没习惯——习惯了，就不会痛了。”
　　妙娜的泪便又落了下来：“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我知道其实她懂我的，不然刚才也不会选择什么都不说的躲进房间——这和正义的方妙娜多么不符啊！但是她懂我，所以选择了沉默。
　　我不知道阿琛是否觉察出了什么，但我知道，高彦博定然是看出什么了的，但这个精明的男人不知道处于何种心理，什么也没说，只是看我的眼神，隐隐多了一种了然、一份叹息。但这于我而言，都是无碍的。
　　最终，这天的晚餐，在一种尴尬的氛围里结束了，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实际上，或许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明白……
　　看到林小姐的姐夫被人跟踪，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暗自跟了上去。那个看着很儒雅的男人带着一种很忧伤、隐隐透着绝望的表情走上了一栋民居的天台，那个看上去有些鬼祟的男人也跟了上去，而我则远远跟着，直到看到两人起了争执，许立仁处于下风，这才出来，却万万不料，那个鬼祟的男人竟有胆将许先生推出去！我连忙抢上，堪堪拽住许先生的手腕。他一个壮年男性，平日又养尊处优，很是沉重，加上下坠的势道，竟将我大半个身子带出了天台。我一手拽住他，另一手企图抓住什么来固定自己，但还没等我抓住什么，一双手便伸过来，将我往外推。
　　没有半丝预兆的推撞，我最终也挂在了天台边缘。从缝隙往下望，空无一人的小巷地面，缩小成一块，摔下去，非死即残……
　　仅剩的一手，死死抠住天台边缘，然后大声开始喊救命。那个人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状况，隐隐有些慌乱，在天台边捡起一个掉落的戒指，约摸是许先生的，看样子似乎是适才他们争执的起因。随即听到我呼救，那人渐渐目露凶色。
　　我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但逐渐失力的手，让我无法放弃呼救。许是适才挂到边缘的铁丝，拽着墙缘的手臂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我难的穿一次的纯白衬衣，下面拽着许先生的那条胳膊已经没了知觉，想那么大的冲击，还拽着一个成年男性那么久，约摸是脱臼了……
　　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近，打算掰开我抓着墙的手指，我心头渐渐升起一股绝望……
　　枪声响的时候，我已经只剩三根手指抠住墙缘，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打扮干练的女子赶开那个男人，冲上来抓住了我几乎松开的手。然后大概是听到呼救与枪响，有居民赶了来，见状立刻过来帮忙。等到将我们拉上去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许先生约摸是受惊过度，似乎心脏病发了，而且身上似乎还没有药，还好是在居民区，有不少年纪大的人身上有急救药物，勉勉强强恢复了一些。见他没有什么大碍，我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救我的女子，我缓缓挤出一个微笑：“还真是多亏你了，Madam Ma……”
　　“是么？我倒觉得真是你运气好！”马帼英挑挑眉：“救护车快到了，我们英勇无敌奋不顾身的杨逸升主任还是省点力气吧！”
　　我苦笑的试着动了动双臂，剧烈的痛感让我当即白了脸——这次，可真是惊险……
　　随着脱离险境，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我放任意识模糊，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