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先锋2）此去经年》当年年少春衫薄

11、（六）by古泽琛（更完）

　　接到传讯时，我才骤然惊觉原来原来我还有工作。是了，前些日逸升做主帮我请了几天休假，如今他因我的要求回去，自不会再有人帮我想得如此周全。好在我休整的也差不多了，去工作也是应该。
　　直到到达现场，听到屋内那个清冷的男声说：“高浓度的硫酸硝酸——全是制作炸药的基本原料。至于这种电线，和炸死林小姐的炸药用的电线是一样的……”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这个死者，与之前的爆炸案是有关的，可能就是凶手。
　　踏入房间，一眼便看到那个清俊的男子正一脸认真，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证物。我有些恍然——原来他加入了法证部么？
　　许是因为我的到来，顾及我的情绪，场面顿时冷了下来，逸升立时觉出不对，抬起了头，视线便如此在空中交汇。
　　我蓦地便转开了头，不愿看他。
　　打开工具箱，深吸一口气，将测针扎入。“根据死者的肝温和泡在水里面，死了大约二十二到二十四个小时——但真正死因，要等我回去解剖完才知道。”我看了看数据，回头对Tim说。
　　“嗯——Sam，要不要找别的法医接手啊。”Tim有些担心的问。
　　“不需要——虽然这个极可能是制作炸弹害死汀汀的人，但也不排除他是被人杀人灭口。”我转过身去看着水里的尸体：“放心，我会查出真相。”
　　随即，我便收拾好工具，从逸升身旁，缓步走过……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那个清冷的男人，轻笑出声……
　　来不及去想那么多，回到警署，立刻便投入了工作。换上白大褂，带好头罩口罩，将录音设备打开别在领口，然后便开始进行详细尸检。
　　“死者王彪，四十二岁，男性，身体表面有多处瘀伤，而且瘀伤很新，像是死前和人打斗过。”我将尸体头部抬起：“而后颈也有瘀伤，表面看来，像是被人用右手用力按着后颈造成。”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刀，划开皮层：“死者肺部有积水，是淹死的。”最后还在死者口腔发现一道纤维。
　　写完报告，我立刻致电彦博，让他聚集同僚召开会议。会议室座位很多，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座位顺序，但大家就像是商量好的，很默契的将逸升身边的座位空了出来。我到的时候，逸升正低着头在写写画画，神色转转，碎发微微有些凌乱，在灯光照射下，恍惚显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直到我在他身边坐下，这才回过神，微微一笑，算是同我打过招呼。
　　会议很快便开始了，即是我提出的开会，因而便由我先解释说明自己的发现。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将解剖记录的影印本发给大家，并将拍摄的照片投影出来，逐条陈述，最后推断道：“我相信死者是被凶手按到浴缸，在水里淹死的。”微微停顿，我继续说：“至于在死者口腔里发现的那道纤维——”
　　“我们已将那道纤维同死者衣物进行比对，结果并不吻合，所以，那道纤维很可能是死者在与凶手进行争执打斗是留下的——属于凶手。”逸升自然的接过我的话头，说了下去。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这道纤维材质普通，很多纺织物都可能用到，甚至是毛巾。没有指向性。而且凶手很聪明，将死者推入浴缸，经过水的浸泡，没能留下太多痕迹。”彦博接着说。
　　“现场明显清理过，没有留下指纹。”小刚皱着眉，显得有些苦恼。
　　“可惜百密一疏，”淑媛有些得意的勾起唇角：“在现场找到的这块翡翠碎片，是老坑玻璃种。”她挥了挥手里的照片。
　　“老坑？”沈雄不解的瞪大眼。“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坑是指这块玉呢来自年代久远的矿坑，而玻璃种呢就是指这块玉水润透明，全无杂质，无论从水、色还是种上来看，都是高级翡翠。”
　　“嗯，这块翡翠从这里崩了一块，我怀疑是死者和凶手在打斗时从一件饰品上掉下来的。”彦博推测道。
　　“Tim sir说的没错，我知道你们找到了一粒翡翠，所以我也找了一些资料——这块翡翠怀表在一次拍卖会上以四百万成交，上面这块翡翠，就是老坑玻璃种，现在估计市价已经翻了一倍。”马帼英微笑道。
　　“但王彪怎么看也不是买得起这块表的人。”逸升接口道，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一丝恍惚，一丝欣赏。
　　“你说的没错，因为这块表本来就不是王彪的！”马帼英扫视整个会议室：“石头勇之所以叫石头勇，就是因为他极爱玉石！当年他拍到这块表后，从来表不离身。”
　　“可是根据之前警方调查的资料，石头勇不是潜逃到了马来西亚么？”逸升紧接着问。“没错，接着，他就不见了。也就是说，警方并不能确定，他是否还在马来，有可能偷渡回港了呢？”马帼英胸有成竹的说：“而且石头勇之前的交易被戴贵破坏，他很可能怀恨在心，因而他也具备爆炸案的作案动机，接着杀人灭口。是以，我们绝对有理由相信两桩案子，都与石头勇有关。”马帼英站起身，将自己写好的行动计划发给组内成员，说：“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的重点在盯梢石头勇。”
　　“可是即使是他，那么为什么他在做完之后还要留下来不走？要知道国际刑警和香港警方都在通缉他。”Tim蹙眉问。“这一点我也一直在推敲——”马帼英微顿，正要继续开口，却不料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石头勇爱玉如命，近些年花了那么多亿去买玉石，回来极可能是想拿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没说错吧，Madam。”不用去看我也知道，只可能是逸升。他微微勾起唇角，一脸兴味盎然：“至于为什么他拿了东西不走——只可能是因为没有拿到东西。”
　　“肯定啦~出事后我就叫同僚守着石头勇家，他怎么有可能回去拿东西！”沈雄一脸得意的说。
　　“这么看来，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申请搜查令了。”马帼英拍拍手：“各位休息一下，搜查令一下来，马上行动！”
　　会议结束后，大家渐渐离开，我同逸升之间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我微微有些迟疑，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我的态度实在是……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亏我之前想同逸升恢复如初，结果却愈加糟糕。
　　“中午吃什么？”忽然，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我有些愕然：“什么？”“我问你中午吃什么。”逸升收拾好手边的东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决定吧。”我说，仍也有些不敢相信什么都没说逸升就主动搭话。“那就附近的西餐厅怎么样？不会很耽误时间，有什么事可以及时赶回来。”逸升若无其事的道。“当然可以。”我不觉的勾起唇角，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