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乌衣

7、第 7 章

　　他转过身，“乌衣，这个给你，”他把笛子递给我，“以后就有它陪着你，就像我在你身边。”“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你不和我玩了吗？”我很是惊讶，他没有回答我的，只是说“你不是问过我父母的事，我说不知道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看他的脸上布满忧郁，我心里开始害怕，他开始讲一个故事，“二十年前，名噪一时的剑客慕容枫退出江湖，因为他要和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结婚，后来为了避开纠葛，他隐居山林，一年后，妻子生下一个男孩，以为就这样平静的过完一生，谁知两年后，一群江湖上的老‘朋友’又找到了他，要求一决高下，就算他再三推辞，还是没用，他知道这群人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他告别了妻子，说自己七天后回来，可是竟永远都没有回来。半年后，妻子把孩子托付给别人，自己寻夫而去，也是有去无回。”这时他转过来看着我，“我就是那个孩子，跟着师父长这麽大，第一次听父母的事，然而......母亲叫碧落，走时把我交给她的师哥，现在我想去看看，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想应该去找找当年父母失踪的原因了......”他的脸上满是凄楚，我感觉他是很孤单的，忽然好想抱抱他，就像母亲抱我一样，但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他一样感到悲伤，让我很压抑，命运的压抑。
　　“那你还回来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就不争气的流下来，他没有作声，只是伸出手给我擦泪，于是泪水流的更凶了，在一片模糊中，我看到了未来日子里的大片空白，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的日子。

　　农历十月二十五，忌动土，扫院，宜沐浴，远行。
　　雪剑要走，我去送他，还有君源，虽然他们并不常常见面，可是很熟悉的，都是我经常在他们面前提到彼此的缘故。

　　天是灰蒙蒙的一片，风卷起地上的沙向前舞去，远近山上一片枯黄，河边的树上顶着一两片叶子在瑟瑟发抖，远远看去，似一团团青色的雾，悬浮在空旷的天地间，今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我在衣服外加了一件披风还是不住的打颤。

　　他已经走远了，江上衣袂翻飞，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明年和你一起看桃花”，君源还在挥手，我忽然忘了这是在哪，时间就像江水一样汩汩向前流走，自古都是这样，自古有多少分离的人啊，某种撕裂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巨大的痛铺天盖地而来，有些东西正在失去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稀薄的空气把一切拥有的记忆拉长，拉远，拉淡，淡成一个让人怀疑的梦，缥缈着远去.......
　　年少时，我们曾那样轻易的挥手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