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更爱美人》梅林香雪

185、Chapter 181

　　Chapter 181 一曲离歌终染殇（上）

　　天蒙蒙亮，桌子上的红烛已经燃尽，东方泛起极浅淡的鱼肚白，太阳还未升起，星月已然隐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凌晨时分。风带着寒意，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的缝隙中悄然吹入，吹散了一室的暧昧和热烈。紫红色的床帐后，季墨渊枕着皇月岚的胳膊，头埋在她的怀里，睡得正香。

　　初尝禁果，少年贪欢，又有春/药助兴，再加上两人皆是习武之人，体力甚好，皇月岚和季墨渊一直折腾到凌晨方才歇下。季墨渊体力透支，倦极而眠，皇月岚却精神奕奕毫无睡意，不要说是疲倦了，反而格外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只是美男在怀，皇月岚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唔……”或许是感受到了凌晨的冷意，倦怠的季墨渊微微挪动着身子，无意识的往皇月岚的怀里凑去，寻找着温暖。唇角扬起温柔至极的微笑，皇月岚一脸幸福的看着他可爱的举动，伸手拉了拉被子，把他裸/露在外的肩盖住，不想让寒意打扰他的好梦。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早朝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还有，昨晚季墨渊应该是偷偷离开的吧，最好能在郑倩柔发现以前赶回坤宁宫，否则她就会起疑心，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替季墨渊考虑着这些杂事，皇月岚掀开床帐，想看看天色，也同时看到了没有掩紧的窗户。

　　小心翼翼的把手臂从季墨渊的头下面抽出来，皇月岚坐起身，捡起被凌乱的丢在地上的单衣，简单的披在身上，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准备去关好窗户，顺便叫染歌烧些热水送来，好让她帮季墨渊和自己清洗一下。

　　皇月岚的双脚刚刚落地，还没等站起来，睡梦中的季墨渊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变得极为不安，双眉颦蹙，整个人脆弱无助的像个孩子，他一把扯住她的衣角，死死的攥紧，模糊不清的梦呓着：“不要舍弃我……”

　　不要舍弃我。不要舍弃我。不要舍弃我……这句话魔音般不断的在皇月岚的脑海里回响，撞击着她的神经，似乎有很多人，曾对她说过这句话。熟悉的头痛和心痛再次席卷了皇月岚的所有感官，她扶住床沿，稳住身形。

　　这次的疼痛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皇月岚也没有回忆起新的东西。在原地怔了一下，皇月岚躺回床上，重新将季墨渊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直到他舒展了眉、恢复了安稳的睡相，才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后悔昨晚发生的事情，但现下的情况，却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了。

　　在这件事之前，她还可以听从皇夜澜的话，把对季墨渊的情谊埋藏在心底，狠下心离开他，回到紫耀帝国去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可是现在，她占了季墨渊清白的身子，岂能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要知道，这是一个女尊的时空，男子的清白比性命还重要，纵容季墨渊是皇帝，但仍然是个男子。

　　但是，如果她不顾一切的执意留在这里和季墨渊厮守，那些望眼欲穿的等她回去的爱人们怎么办？她对他们的爱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即使失去所有的记忆，仍无法断爱绝情。还有为了她抛弃一切独自背井离乡的皇夜澜，离开她的一年多里，他受了多少苦，他不说，她也能够猜到。

　　如果说之前对他的复杂感觉，是失忆前的感情在作祟，那么，那天在御花园和他交谈之后，她可以很确定的说，自己已然爱上了他，否则不会在得知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后，反而更不想放开。接受了他的情、许诺带他离开，他亦为她挑战世俗、背叛神明，若是此时她食言抛弃他，对他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多情，又重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边都是她心中挚爱，她都无法割舍，无法潇洒的放开。摆在面前的是两难的境地，她该何去何从？

　　罢了罢了，把烦恼都交给天意去解决吧，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她总能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的。习惯性的将想不通的问题暂时抛诸脑后，生性乐观的皇月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之情全部呼出体外，靠着季墨渊合上眼，渐渐的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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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月岚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她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没有人躺过的痕迹，看来季墨渊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大概是回到坤宁宫找郑倩柔，或者已上完早朝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了吧。不甚在意的猜测着，懒散的皇月岚扯着嗓子开始喊人：“染歌！”

　　“染歌！”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皇月岚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次，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呢？往常这个时候，染歌一定会守在外间等候吩咐的，难道是昨晚和暮庭一起送季墨渊过来、休息的太晚，现在还没起？虽然心里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皇月岚并未多想，正准备喊其他人时，门被推开了。

　　“染歌，刚才喊你怎么不应呢？……鸾音，怎么是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朝门口的人招了招手，询问着却没有得到回应，皇月岚才发现刚才进来的不是染歌，而是满脸严肃的鸾音。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鸾音的话随即证明了这一点：“启禀娘娘，染歌不见了！”

　　“方才娘娘喊染歌，候在门口的侍从便去他的房间寻他，谁知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侍从晚碧却说，染歌整夜都没有回来。”不等皇月岚开口询问，鸾音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如实禀告，她实在是很担心。染歌不在房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彻夜不归对男子来说就绝对是大事了。

　　皇月岚显然和鸾音有着同样的考量，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几秒，当机立断，沉声吩咐道：“马上派流云阁的人去问问把守宫门的侍卫，以及埋伏在皇宫周围的暗卫，从昨晚到今晨有没有人离开过皇宫。其余人全都去找人。如果人手不够，禀告给皇上请他增派人手。把晚碧叫过来，我要问话。”

　　“娘娘，您找我？”略带些羞怯的询问声恭敬的在门口响起，皇月岚转眸循声望去，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和染歌住同一个房间的晚碧。“晚碧，你是怎么知道染歌整夜未归的？”皇月岚上上下下的将晚碧打量了一番，盯紧他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开门见山的问道，“详细说一下。”

　　染歌身为贵妃娘娘的贴身侍从，其地位仅次于皇上的贴身侍从暮庭，待遇自然不同于其他的宫侍，本应该是单独住一间房的，但皇月岚考虑到染歌一个刚入宫的男孩独自居住难免不适应，就让晚碧和他同住。现在她很庆幸当时做了这样的安排，否则今日就更寻不到染歌的消息了。

　　晚碧平日里在流云阁内负责的工作和皇月岚接触不多，所以和她不熟，但同样很替同一房间的染歌担忧，听到皇月岚问起，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规矩的行礼，答道：“昨夜染歌服侍娘娘歇下后，刚回到房间没多久，便被暮庭总管叫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晚碧浅眠，若是染歌回来，定会清醒。”

　　晚碧的话音刚落，鸾音就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抱了抱拳急匆匆的汇报道：“娘娘，守宫门的侍卫回报，昨夜到今晨进出宫的皆是熟识的大臣和宫侍，没有人看到染歌。皇宫周围的暗卫也称，昨夜没有人离开过。皇上已得知此事，正带着暮庭总管往流云阁的方向来，并派人加入寻找的队伍。”

　　“染歌一定还在宫中，全力寻找！”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皇月岚易容过的黑眸里迸射出一道凛冽的暗光，冷声下达了指令，此时正到了和郑倩柔斗争的非常时期，掘地三尺，也要把染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