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纪》叶非花

49、三十五

　　三十五

　　最高位者所在的世界说看到的并非与其他人一致，所谓的高处不胜寒，立意在此。
　　我望了他一眼，手指轻叩桌面，开口道“这些，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不是？你的骄傲也不会让你陷入在寂寞里。”
　　每个人都会有对自己而言特殊的人，在那个人面前，做出怎样的行为说出怎样的话语都是不值得考量的，需要注意的唯有那个人的反应。
　　我叹口气，继续说道：“将军们分别驻扎在各地重镇，朝廷里至少有崔闲、柳良生和华农在。”
　　亲信，心腹。
　　我大约没有办法再对这个人温柔，如同之前相处总是以严正的口气说出教训的话一般，这个人是寄予希望的对象，所以──
　　“你到底在哀叹些什麽呢？”
　　“这话应该由我质问出口吧？！”他激烈地吼叫，还顺手掀了桌子，摔了装饰的花瓶，把房间弄得一团糟糕。
　　士兵们冲了进来，在看到他铁青的表情才意识到闯入了一个他们不该进入的空间，正犹疑的时候，他侧了下头，“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那是第一次，我见到已经成为君王的他生气。
　　到底什麽也没有，说出了那样的话以後，仍旧是保持著之前相处时，似乎撒娇又总是掌握一切节奏的模样狠狠地走开去。
　　他的那副模样，也许吓坏了其他人，但与我，没有特别的感想。
　　晚膳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地出现了。
　　不曾开口说话，我也不曾。
　　尽管他以那般态度对待，我却无法不想到他的身份──
　　他始终是这个国家的君主。
　　接受的教育里，可没有众生平等，自由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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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长两短的敲击声，细微，不过三回便悄无声息。
　　我侧头细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坐起，然後慢条斯理地穿衣。打开船舱门，沿著梯子往上。晚膳前，杜汶闹出那一场，目前外面的人都撤到甲板上，黄海上，我也无处可去，警卫倒是松懈不少。
　　我立在楼梯口，静静地站立了一会，然後往回走。
　　有一位士兵发现了我的身影走了过来。
　　“去往西都安邑时，发现了海域动静，然後见到了那一位以及他的主上。猜测上头有动作，但是，你想见他，所以我送那一位入城後潜出伏在海域边上，伺机而动。”
　　我点了点头。
　　“大部队已按照原定计划北上，如今已入东郡十一镇。京城并无要事，只是三公里有人认为王上为一个人草率出京……不够资格。世家里，除了京城，地方是毫无动静的。”他稍微地停了一停，然後说：“那一位也在船上。”
　　我打开房门，转头看著他，“静观其变。”
　　他行以军礼，退下去。
　　居然，柳延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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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鉴於我也是客人的身份，倒是不好放肆，不过见到那人的脸，马上就萌生了“揍他一顿吧”的想法。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面，真不知道是注定呢，还是偶然。”
　　来人大咧咧地坐下，毫不客气地自己斟茶，然後以与之前完全相反的优雅动作端起茶杯轻茗。
　　“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你会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啊，华农。”
　　我忍不住咬牙切齿，又挥手让人送来点心，顺便换一壶茶。
　　没错，来人正是华农，也是据说是柳延主子的家夥。
　　他闻言，斜睨了我一眼，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我还以为，那一次之後，再不复苏家少年郎的风采呢。”
　　“哦，原来你曾经想念过我啊。”
　　他笑著看了我一样，态度高傲，“哼，我对爬上你的床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对你可是非常有兴趣呢。”
　　他哼了一声，拍了几声，很快有人走了进来。
　　“虽然不晓得苏家少年郎看中我家公子哪一点，但冲著以前苏家少年郎的眼神就不太好使我也就不追究下去了，他──”
　　我懒得理会这个人，朝那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他乖乖地上前来。
　　我有些苦恼，他停在三步远的地方，我思索著是让他坐在我边上，还是干脆点坐在我大腿上──
　　不，我最想做的是打他的屁股一顿！
　　“对了，我还要送你一件大礼，至於你能否享受到……”他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笑得跟狐狸一样，“那便是看你本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太过於失望才是。”
　　说罢，他施施然地走了。
　　──果然，还是要揍他一顿。
　　我很认真地想。
　　抬眸瞄了瞄那人，内心十分苦闷。
　　老子没谈过恋爱不晓得现在是什麽情况该做出什麽反应啦──
　　MD，会胃疼的。
　　但是一直让他这麽著，他会难过的吧。
　　就像之前，我跟在萧身後，如果被她忽略，或者她与其他人相谈甚欢我都会不开心一样。
　　我终究是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
　　结果，他居然只是看著我的手没有任何动作。
　　我觉得这个时候就该不甩他扭转头去。
　　但是但是──
　　我居然站起来朝他走去。
　　也不管他竟然後退了半步──他竟然後退了半步啊──我是洪水猛兽麽？
　　我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头一下子垂到了地上去。
　　然後，他跪在了我面前。
　　他就这麽不发一言地跪在了我面前，很坚定地跪在我面前，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麽崩断了。
　　很好。
　　很好，非常好。
　　我握紧了拳头，甩开袖子转身──
　　转身个P啊──
　　我简直要抬起脚踹这个人一顿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
　　他想的是什麽？
　　他把我当作什麽对象？
　　这种态度，他是想要表达什麽？
　　不声不响──
　　好个不声不响、好个不声不响──
　　我上回说了什麽来著？
　　我明白他的处境，理解他的行为，我不介意，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冷静、冷静、冷静──
　　不要对他发脾气。
　　现在不是内讧跟算账的好时机。
　　可──
　　真是好样的！
　　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就逼迫我至此──
　　我凝了声音，直接发问：“你──这是做什麽？”
　　不想管他是站著还是跪著，会不会不舒服──
　　真的很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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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乱七八糟地写也好，毫无逻辑地写也好；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这麽干。
　　所以任性起来，简直就是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