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20、众人石屋救主切 一波未平又掀浪

　　众人齐审李有财，那李有财此时连连叹息懊恼，懊悔当日未经回禀李林甫而纵容李玉奎行事，如今大祸酿成，悔之晚矣。又叹自己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致使身犯重罪，他自知无以脱身，只得将事情始末原本道来，只说自己因见李俶得罪少主，心有不甘，乃暗中命人掠走李俶，欲对其行不利，一切皆是自己主使主持，更无与旁人相干，而如今却连累少主被害，更是后悔晚矣。高力士见他将罪责尽都揽下，也暗自惊叹此奴竟有如此护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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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与哲布并众侍卫由李有财带路往荆山行去，哲布方知他们那日行的只是小路而已，故而多些蝙蝠、毒蛇之类，而由正路进去，却极为宽敞，所行之路干燥且整洁，不由使人疑惑：此地久与人隔绝，却怎地如常年被打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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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行至一巨门前，若无人相领，绝无人知此门乃正入之所，因其门与其称门，倒不如说是两面巨大山石相合而成，常人行至此地，均以为自然而成，未料此石门后却另有乾坤！只见李有财于一山石凸起之处先左旋几圈，又右旋几圈，复往内一按，顿时“轰隆”声起，卷过一阵烟雾缭绕，待烟雾散尽，众人欲往里进，猛听高力士沉声喝道：“且慢！”只见高力士双目炯炯盯住李有财，道：“你是如何得知此处机关？”李有财汗流雨下，忙倒头纳拜，只说某年受主公之托南行采办货物，无意间路过此地，竟胡乱碰到，云云。高力士显然不信，怒道：“一派胡言！还不从实招来！”李有财反复皆是这几句，一旁众人见问不出所以，哲布因与高力士道：“大人，依小人愚见，不如先进去救得殿下为要紧，此事以后再审也不迟。”高力士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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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由李有财带领于石洞之中行走，高力士与哲布心中都暗想，此番能拿住李有财实为幸事，这石洞之内机关重重，道路崎岖，凭他们几人之力，恐难救得李俶。一想到此，二人手心不禁捏了把汗，暗道：“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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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有财将众人带至地牢前，见地牢附近竟无人把守，心中纳闷，只感情形有变，不禁紧张起来。却听哲布喝道：“快将门打开！”李有财慌不择路去开启，却被绊了一跤，狼狈不堪，直摔得他是灰头土脸。高力士此时甚为焦急，他也是见此处竟无人把守，心道李有财绝不是这等马虎大意之人，生恐有变，因而于李有财喝道：“磨蹭什麽，还不快去！”李有财慌忙爬起，急忙开启牢门，众人见牢门已开启，齐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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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与哲布等人刚跨入地牢，光线昏暗之下只见一人影徘徊，哲布纵身跃过，直扑向那人，往来几个回合，却是高手过招，令人目不暇接。突地二人立即散开，彼此仔细打量对方，哲布这才认出竟是梁斌武！而梁斌武也认出哲布，失声叫道：“竟然是你们！”哲布方放下阵势，与梁斌武施礼之。就在众人奇怪之际，猛听一声惨呼：“少爷！”众人闻声而望，却是李玉奎被赤条条悬于石壁之上，胸口写有几个红色大字：“作恶者必遭天遣之！”而李有财扑向其尸身恸哭不已。众人四处寻觅，却独无李俶身影。此时高力士与哲布均面向梁斌武，一脸犹疑，梁斌武见状以解其情，乃道：“我来时便看到了，想必是另有其人。”高力士道：“梁少侠到了多久？”梁斌武道：“只比你们早点而已，我才刚到，便看到那厮这副架势，正欲上前看个仔细，不想就听得牢门开启之声，还道是他们这些贼人，却不想是你们！”高力士淡淡“哦”了一声，转身疑惑地注视着李玉奎那被人刺花的尸身，及那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字迹入得皮肤几许，血色有些黯淡，却也能看得出刻入时间不会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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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均觉蹊跷，李玉奎已死，想必李俶已被人带走，而这带走李俶之人究竟是友，是敌？李俶目前的处境究竟为何？……无数疑问围绕这些人，原本以为寻得此地，能顺利救出李俶，偏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越发扑朔迷离，直愁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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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于此地搜寻，遍无所踪，梁斌武也将来时秘道告之，一路寻来，皆无所获。哲布听得梁斌武所言之秘道，正是自己当日冒险而入之道路，若非自己内心生恐，却可早些发现端倪，又岂会错失机会，心中遗憾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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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此地再无可搜寻，便带着李有财回转长史府，日夜遣侍卫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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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回返长史府后，高力士将所发生种种尽告知张九龄，高力士复问张九龄荆州一代可有强匪出没，张九龄思索片刻，敛眉紧锁，终摇头叹息。如今李俶下落仍旧石沉大海，众人心底均提心吊胆，不敢有所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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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高力士所派之人竖日回报，李府内正因李林甫之新纳小妾而张灯结彩，李林甫终日昏聩度日，并无异状，想来李林甫对李有财与李玉奎之事还并未得知。然李林甫全国上下眼线甚多，终有一日传将耳中，以其人心胸狭隘之极，安能罢休？故而寻觅李俶之事更是刻不容缓，倘若多耽搁一日，只恐李林甫恶人告状，颠倒是非。只是，现如今，线索全断，却是要从头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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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过三日，仍不得其踪，高力士、张九龄均有些焦急，此番情状不敢告于韩休知，生恐他经受不住而再次遭受重创。这日，高力士与张九龄看望韩休，却见他正伏案书写什麽，近前看时，却是给玄宗上的奏折，高力士见之不禁皱眉，道：“韩公何苦如此？我们却已是有些眉目了……”韩休闻言望向高力士，面颊有泪痕斑驳，此时他瞪视着高力士，迟疑着，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有消息了？……”高力士本想安抚他一把，无奈只得自圆其说，含糊着答应着：“唔……有点眉目了，若顺利，哲布与梁少侠不日应该能迎回殿下……”韩休闻言，笑容浸入他那短短几日更增几多的皱纹中，看着不禁令人黯然神伤。高力士借口走出韩休房，刚走出房门，不禁长长叹息一声，他心理暗道：“殿下啊，你现在究竟何处？却是要了老奴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