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幽梦》殊行

25、十年

　　“现在可以确定了，她脑里有血块压迫着神经。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十五年，最少十年会神经衰弱而亡。若手术，有90%，甚至更高的几率，会损坏眼部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复失明，而且这手术也有20%的危险性，若决定做手术越快越好。就算是在国外，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
　　我站在无意经过的门外，听着医生在跟爸妈和费云帆讨论着病情，是在说我吗？我听着妈妈的失声痛哭，爸爸的哽咽，看着费云帆的呆愣，我却笑了。我踢了脚门，提醒他们我的存在。
　　“紫菱！”同时叫的声音有点大，他们恐慌的表情像是那时绿萍的醒来时的重现，让我有种命运轮回之感。
　　“妈，爸爸，我想出院了。医生，除了那什么血块应该没问题了吧。”我比他们平静多了，也比绿萍表现的要好，我比她幸运多了，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紫菱，我们谈谈。”费云帆神情莫测，拉上我就走了。
　　“你不是继续发扬你这些日子沉默是金的精神吧，拉我出来是发呆的吗？”原来我还是受影响了，看，我都忍不住对着欲言又止的费云帆吼了。“是想劝我手术吗？若我死在手术台你殉葬吗？若我失明你照顾我一辈子？”我嘲讽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尖锐的，还是对着他。
　　他抱着我，紧地让我快忘了呼吸。我听见他哭泣的声音，听见他跟我说对不起，听到他说了很多很多……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我的流泪，那只是被他撞酸了鼻子，我肯定。
　　“我们还有十年，是上天给我的奖赏还是惩罚？紫菱，你告诉我……”他声音压抑的痛苦让我一瞬间就原谅了他，我是如此想念他的声音。
　　我吻上他的唇，呢喃道：“十年，很长很长，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