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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有定数 ...


  •   薛蟠的重生,目前所带来的影响已经不仅仅体现在他自己的身上。从前,由于他不断地令薛仁贵失望,薛夫人虽然依旧把持住后院,但夫妻俩人的感情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裂痕,薛仁贵即使是长时间待在金陵,薛家也再没有添丁进口。

      薛仁贵对培养薛蟠死心后,当时将重心放在了培养宝钗身上,这也可能是后来宝钗的性格要强,对仕途经济极端重视,并无法控制地出现对于权势和财富的热衷的原因了。父亲早丧,母亲见识不够,哥哥不可靠,一整个家族的重担却背负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宝钗志在青云不能说不是被环境给逼出来的。

      这一世,薛蟠的长进和责任心,让薛仁贵看到了家族中兴的希望,对于宝钗,他的态度更多就是对女儿的宠溺和对女儿聪慧的欣慰,薛仁贵给了宝钗更多的鼓励却没有更多的压力,在比上辈子更加优越和轻松的环境中,宝钗成长得更加贤淑敏慧、大气端庄。

      而俩个小儿女的出息,间接也让薛仁贵夫妻俩的感情突飞猛进,虽说不至于水乳交融,但也不再像上辈子的相敬如冰,这种情况下,在薛蟠重生后的第三个月,随着薛仁贵给薛蟠找到武功教习的消息传出,薛夫人有孕俩个月的喜讯也在那前后爆了出来,整个薛府一片喜气洋洋。

      接下来的日子,在薛仁贵的指引下,薛蟠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上午习文,下午习武,晚上还要跟着薛仁贵了解学习管理家族的产业。由于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薛蟠的学习重心早早就放在了习武上,就连上午的课程,教书先生也在薛仁贵的要求下,偏重于兵法谋略的讲解。

      就这样,薛蟠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所能学习到的一切,他知道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他没有贾宝玉和林黛玉那样天生的才情,也没有妹妹宝钗那样几乎过目不忘、学富五车的渊博,但他有着上辈子一生的经历,那些过往一再鞭策着他,不能止步,不能缓行。

      时光如流水,春去秋来,整个金陵都处在丰收的喜悦中时,薛仁贵在书房里急躁地转着圈。这一日,薛夫人临盆,薛府里在时隔四年后即将再次迎来新生命。薛蟠和宝钗兄妹俩更是早早就等在产房门外,尤其是薛蟠,心里捏了一把汗。

      薛夫人的怀孕,是前世所没有过的,薛蟠不知道这一变化会导致什么,但将会有新的弟弟妹妹出生,却是令他欣喜的,人丁旺,家族兴!前两个月京里的王夫人传信给薛夫人,提了提她那衔玉而生的小儿子抓周的事儿,信里还说笑似的提了提俩家要结成姻亲,一旁的薛蟠当时就急了,这辈子,他可不能让妹妹毁在宝玉的身上。

      宝玉对姑娘们虽好,却不是妹妹的良配,可他人小力薄,又从没见过贾宝玉,就算想反对,也无从说起,就在薛蟠急得团团转时,薛仁贵及时出现了。

      薛仁贵虽然人在金陵,但消息却极为灵通,像贾宝玉抓周时抓了胭脂花粉这等事,京里好事者早就传了个遍。得了信,薛仁贵自然跟薛夫人提了那么一提,当时就让薛夫人打消了心里蠢动的念头,亲上加亲虽好,但现在薛蟠懂事长进,日后肯定有出息,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自然不想嫁到那等人家去,又不能承袭家业,没点子本事,宝钗哪里有好日子过!没经历过丧夫之痛,薛夫人这时候还是很明智的。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等了多久,产房内除了薛夫人时不时发出的呻吟喊叫,再没传出别的声响。饶是薛蟠两世为人,也快要坐不住了,更别提一旁的宝钗虽然依旧镇定,却紧紧拽着他衣角,几乎变成青白色的双手。

      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过得尤其慢,此时,薛府门前却是来了两个人,直接就对门童说府内有变,要见主人。

      薛夫人生产的事,消息灵通的门童早早就得知了,而薛仁贵对薛夫人这次的怀孕有多重视,阖府上下更是有目共睹,这会儿哪里敢带着这俩位来历不明的人进去触霉头,更何况这俩人说的还是府内有变,有什么变?夫人生产可是好事,若说有变,那不是找打么?门童在心里暗暗腹诽,已经将这找上门来的俩人当成来打秋风的江湖骗子了。脸上也带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有些敷衍地道:“府内今日有事,就不布施了,改日再来罢!”

      那俩人却没有因为门童的失礼而动气,只是对视一眼,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再次要求。门童心里就有了火气,盯着和尚正要发怒,结果在看到和尚平和的双眼时,也不知为何,心中的戾气怒火瞬间消失,整个人整颗心似乎被洗涤了一遍,不由自主地就把人给带到薛仁贵所在的院子。

      薛仁贵这头正担心着呢,却听到小厮来报说门童带了两个方外之人进来求见。薛仁贵心里已经对门童在这种时候仍旧做出这等事有了意见,但长年累月的商人生活,让薛仁贵早早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性子。既然人都已经进来了,也就按捺住内心的烦躁,见上一面算了!今日夫人生产,薛仁贵也不想得罪人闹出事来。

      把人迎进书房,薛仁贵一见来人登时觉得诧异莫名,实在是两人的搭配过于奇怪,任他这么多年的经历,也不曾见过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道士走在一块儿的。

      不过当薛仁贵对上两人的眼睛,心中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们,那是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双方见礼后,也不等薛仁贵开口,那癞头和尚就直接道:“阖府有喜,贵府大公子乃有福之人,只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有得自有失,不可强求。”

      说完,宣了一声佛号,一旁的道士接着道:“府上即将添丁,新生的姑娘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要是吃凡药是不中用的。这是一包末药,用作引子,犯了症候吃一丸就好了。东西药料一概却都有限: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一天晒干,和在末药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天落水十二钱……成药唤作‘冷香丸’。”

      道士留下了方子后,随着癞头和尚转身就飘然远去,薛仁贵留之不及,虽说那和尚和道士的话里有些个不中听,但偏偏薛仁贵心里却没来由一阵信服,立刻就派人去追,产房那头却传出一阵嘹亮的儿啼声。

      薛仁贵也顾不上等那俩人的消息,跟着报喜的人脚步匆匆就往薛夫人那边去了,刚刚踏进房门,又一阵儿啼声响起,薛仁贵心中诧异,却听稳婆出来道喜:“恭喜老爷,贵府夫人喜得龙凤双胎,大吉呀!”

      薛仁贵和薛蟠一听,喜不自胜,薛仁贵更是小心翼翼地抱过小儿子,一迭声道:“赏,重赏!所有人多发一个月的月例!”

      薛蟠和宝钗也是喜滋滋地就着薛仁贵和稳婆的手,好奇地看着刚出娘胎还没长开的两个小家伙。

      小哥儿后出生,却是比较安静,此刻已经在薛仁贵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那姐儿却是精神得很,被稳婆抱着虽然安份,眼珠子却是一刻不停地骨碌碌到处转,似乎对一切都很感兴趣,也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

      看着小女儿异样的表现,薛仁贵心中一动,刚刚和尚和道士的话就浮上了心头。

      转眼就是满月的日子,新生儿是一天一个样,龙凤胎是长得越来越好,薛仁贵和薛夫人瞧着,都认为这俩孩子跟薛蟠和宝钗小时候的模样是越发的相似,倒是与寻常的双生儿一般都长得难分彼此不一样,薛家四人都是啧啧称奇。

      这一日,薛府大摆筵席,亲朋戚友宾主尽欢,出了月子的薛夫人更是春风满面,这般年纪还能喜得一双儿女,这等福气不用说都要羡煞旁人。

      热闹过后,薛仁贵也给龙凤胎取了名儿。哥儿就叫薛虬,姐儿就叫薛宝珠。自此,因薛蟠重生而导致的金陵十二钗命盘更改又隐隐有了恢复原状的迹象。这一年,也正是林黛玉出生的年份。彼时,薛蟠六岁,薛宝钗四岁,贾宝玉两岁,薛虬、薛宝珠、林黛玉皆是刚刚出生。

      薛虬和宝珠出生那日找上门来的和尚和道士与薛仁贵之间的谈话,薛仁贵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当日为孩子们的出生欣喜过后,薛仁贵也从门童处得知了那俩人从书房离开后根本没通过大门就消失不见了。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薛仁贵心中对当日的对话也带上了几分慎重和敬畏,孩子们的命运自不去说,对于宝珠身上的热毒,薛仁贵私下里请来了好几位名医看诊,却都丝毫异样都没有发展,目前也只能留待日后慢慢验证了,但薛仁贵因此对薛蟠的教育更加上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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