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幸村bg）》苍*凉

5、碎片

　　“这个孩子恐怕”病房外，神色严肃的医生无意间给床上昏迷的奈奈子判了死刑，贤子妈妈听闻自己的女儿可能因为高烧损坏脑神经导致行动能力受损，一激动，直直倒在熊一爸爸的怀里。年幼的幸村伏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是昨天还在与自己闹别扭的奈奈子。
　　“奈奈子，你听说了吗？要是你不快点醒过来就有可能再也不能走路了。”听着身旁各种各样发光的仪器不停地发出滴滴嘟嘟的声响，床上的女孩依旧一动不动，像个失去牵线的精致木偶，惨白的脸色几乎快与这充斥着消毒水气息的病房融为一体。“呐！奈奈子，要是你醒过来，我送你烤鱼哦！而且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了就陪你去看星星，这次就算有比赛我也推掉，奈奈子，醒过来好不好？因为，我在等你啊。”
　　少年幼时的嗓音似乎夹杂着期待，后来，奈奈子醒过来了，就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可是她的记忆力却因为高烧一下子差了许多，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和一个叫幸村精市的少年有过那么多那么多的曾经。

　　“奈奈子，醒过来了，好不好？”从黑暗的远方，少年略带哭腔的声音仿佛有着不能抗拒的魔力。“seiichi”病床上的人儿轻喃，一直守在一旁的幸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在这里，奈奈子”“seiichi，seiichi……”听着奈奈子一遍一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幸村轻笑，“我在等你啊，小奈。”

　　此刻的奈奈子依旧走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眼前划过一幕幕色彩鲜明的记忆——呆呆地站在球场边看幸村训练的自己，夕阳西下公交站牌下的幸村和自己，聚餐时趁幸村不注意偷吃完烤鱼的自己，因为幸村为了比赛忘记送生日礼物而赌气的自己，因为赌气不和幸村一起回家淋雨发高烧的自己……
　　每一个场景，都有一个自己，每一个自己，都陪伴着一个幸村。奈奈子不禁莞尔，自己怎么会忘了呢？明明在国小五年级时还形影不离的幸村和自己。
　　在高烧之后，对于这个叫幸村精市的男孩的记忆就被硬生生割去了一块，怪不得，面对幸村精市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呐，精市”低头伏在病床上的幸村突然听到奈奈子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温和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忘记了你这么久，你不会生气吗？”幸村抬头，望进一片深邃“为什么要生气？我等了小奈这么久，现在你终于醒过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扶着奈奈子半躺在床上，幸村递过一杯水，奈奈子接过，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抬眼望向一旁云淡风轻的幸村，后者只是笑笑“温的，我觉得在这杯水凉下来的时候小奈应该会醒过来。”奈奈子低头一言不发喝着水。
　　刺鼻的消毒水味夹杂着熬人的寂寞充斥着这个白色的空间。
　　“精市，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而已”幸村依旧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是眉目间夹杂着些许难掩的疲惫。
　　“你，一直在？”奈奈子紧握手中的玻璃杯，指尖微微泛白。
　　“嗯，我已经让弦一郎帮我们请好假了，这几天，让我陪着你。”幸村修长的手指覆上奈奈子冰凉的手，抽出快被捏碎的玻璃杯，交握住。
　　奈奈子一愣，是啊，现在的自己，是个孤儿了。“呵呵”想到以后别人看向自己时眼里的怜悯，奈奈子轻笑出声，“精市，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才会陪着我？”
　　被问及的幸村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怎么会，小奈。”松开残余自己些许体温的纤细的手，抬手抚上奈奈子苍白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离不开小奈啊。”满意地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脸色绯红的奈奈子，幸村褪去了笑意，因为长时间练习而长着茧子的手掌轻抚人儿略显憔悴的脸庞“小奈，你爷爷来了，他说，是他们上羽家对不起贤子阿姨，熊，额”看到奈奈子仿佛要将人凌迟的眼神，幸村默默改口“那个人名下的家族产业已经全部被收回，他也已经和上羽家脱离了关系，至于葬礼，在后天举行。”幸村最后的话轻的几乎难以察觉，爱怜的目光不忍地看着奈奈子愈加黯淡的眼神。
　　“早点休息吧，小奈，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着，轻轻抽出放在奈奈子背后的靠枕，扶着她慢慢躺下。
　　“你呢？”
　　“我在这里陪你，不然，小奈偷偷哭鼻子怎么办？”幸村戏虐地开口，果不其然收到白眼一枚。
　　“不行，你怎么可以一个晚上不休息？”
　　“那，”幸村一副迟疑的样子，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我跟小奈一起睡好了。”说着，和衣躺在奈奈子身旁。
　　“你，算了。”奈奈子一脸无奈的背过身去，默认了幸村的行径，殊不知身后的少年看着自己微红的耳根笑的花枝乱坠。
　　夜静谧，听着身旁人儿渐渐平稳的呼吸，幸村悄悄往她身旁挪了挪，伸手环住那不盈一握的腰。
　　“小奈，如果可以，能不能一直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