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鬼策

17、推断出的疑点[补全]

　　好像一眨眼间，寒假就过去了。

　　不管人乐不乐意，都到了回校的时候了。拖拖拉拉来学校报到的学生并没有让学校的老师还有管理人员们发火，因为他们还没有忘掉上个学期发生的事，短短一个学期就死了四个人，犯人却没有被抓到，到后头，学校差一点点就在沉重的压力以及学生的抗议下，做出了暂时闭校的决定，就是作为一个大学，尤其是一个警校，如果真要这样做了，那就真说不过去了，所以，就有校领导干脆把做决定的权利交给了学生，发动了一个投票活动，要让这些未来的将要走上各个政法岗位的年轻人，自己来决定该怎么面对这个事。

　　是在罪恶的威胁下懦弱的逃跑？

　　还是面对这一切坚持着正常的生活学习？

　　一夜之间，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面对着同一个问题，将作出不同的选择，最终，绝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面对”，这个决议，也让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深感欣慰——自己的学生都是好样的。

　　学校的情况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这对于抓住罪犯并没有什么帮助。一个假期过去了，案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对周莲生前的人际关系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和梳理，周莲是个美女，还是个好脾气的美女，只怕大半个系的男生都对她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意思，就算不是正大光明的追求，只怕也是半夜里意|淫的对象。

　　所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什么名堂。而周莲的前男友李浩波，也就跟周林说的一样，他前几个案子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就是俞欣死的那段时间，据他说自己心情不好，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西北角那儿的小树林里坐了几个小时，但是因为那个时候学校里的学生都在忙着期末考试，平时还偶尔有个把人出没的地方，鬼影子都没一个，所以李浩波没有了不在场证明。

　　再加上他发给俞欣的短信，还有几个人前争执都有人看到了，所以他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排除。

　　李浩波日子不好过，他快要被警察的问话逼疯了。

　　当周林察觉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纸上乱涂乱画，几个人名被他用线交错连接起来，而人名之间又留了一个空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看了自己手上的纸一眼，笑了笑。

　　有些事，还真是没办法。

　　这是节大课，上面的马哲老师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周林打了个呵欠，看了周围人一眼，张大海那小子已经睡死在桌子上了，其他人，也几乎是在各干各的，大部分人都是拿着手机在低头搞自己的事。

　　周林就把人一个个地看过去。

　　凶手会不会就在他们中间？会不会就是他们中间的某个人？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是不是在无人的时候会扭曲得不成人形？周林看着一个高大的男生，他有点小帅，正看着前面一个女生，他身边坐着的朋友用手肘撞了撞他，冲着他揶揄地笑了一下。不，周林摇了摇头，凶手不会是他们中间的某个人。

　　下课铃终于响了起来。

　　下面安安分分的学生几乎在铃响的同时，立刻活跃了起来，好像一潭被搅动了的死水，讲台上的老师，说完了剩下的半句话，冲着已经蠢蠢欲动的学生说了两个字“下课”，立刻，就有学生站起来往教室门外冲去，老师摇了摇头。

　　周林跟张大海走在了人后面。

　　他一出门，就看到张军站在走廊边上。

　　周林想了一下，没等张军打招呼就转头跟张大海说了一声，让他先走了，张大海摸了摸头，走了。

　　张军和周林去了学校附近那条小吃街的一个比较大的饭店里头，找了个最里面的被隔开的座位，吃午饭的时间了，张军点了两个菜带个汤，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周林说，“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谈。”

　　周林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军吃了几口就停下来了，点了根烟夹在手指上，烧到一半了才猛地吸一口。

　　周林的胃口一直都很好。他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才擦了擦嘴，抬起头看向了张军。张军的表情有点复杂，也有点迟疑，像他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意志坚定的硬汉的男人，极少会出现像这样的表情，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正在想的事让他很为难。

　　不过，再为难的事，也有个下决定的时候。

　　张军把烟头丢到了还剩下一点水的一次性塑料杯里，“上回是你跟丰自远说了周莲的事吧？”

　　周林点了下头。

　　张军把拿在手里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周林，“你先看一下。这是那四个案子的案情资料。”

　　周林接过来，打开。

　　他一页一页的翻开过来，那些血淋淋的照片让他刚吃下去的饭菜有些往上翻，那三张沾着血的纸条被放在桌子上拍成了照片，还有那一叠厚厚的卷宗，周林的神情非常的专注，手快速的翻动着那些纸张。

　　张军不由得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能把你的想法跟我说说吗？”

　　周林偏了下头，“张叔，你想知道什么？”

　　张军说，“你的想法，对这个案子的想法。”随后他又补充道，“当然，你愿意说就说，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我不会强迫你。”他用手擦了下额角，“说实话，要不是案子进了死胡同，我也不会来找你，实在是没办法了。”

　　病急乱投医？

　　连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打破了？

　　周林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敲了敲，“那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一下，说到哪算哪，会比较乱，我觉得凶手就是我们学校里的人。”

　　这个想法跟张军他们的推断差不多。在第一个案子里面，罪犯很明显非常熟悉学校的监控摄像头，他知道匡超那天晚上会加班，而匡超加班是不定时的，所以他应该一直在监视匡超的行踪，能够在警察学院这种地方监视人而没有人察觉到，事后调查也没什么印象的，那肯定不是外来人员，只能是校内人员。还有一点，三个案子的受害人都是警察学院里的人，他们的警觉性比常人要高得多，而他们在面对袭击的时候却并没有做出有效的反抗，而且是三个都这样，那只能说明，罪犯是他们熟悉的人，至少是认识的或者有印象的，这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周林的声音很轻，怕惊动了什么一样，“我开始的时候认为凶手应该是学校里的学生，但是后来我不这么想了。这个案子作案的手法太严密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和破绽，这不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做到的。年轻一点的人更冲动，也更不计后果，而这个案子的思路很成熟，冷静、克制，也很残忍。”周林又想了一下，眼神有点迷茫，“但是，有点我觉得不太对。”

　　“哪一点？”

　　“那张字条。”周林轻声说，“如果一切都是出于仇恨，而罪犯真的是一个冷静、克制而又强大的人，那么他就不会搞这些噱头，就好像他杀人时的手段一样，干脆，弄个像仪式一样的东西，与他的个性不合。”

　　张军看着周林，“如果罪犯想搞臭那些人的名声呢？”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罪犯是为了报仇，也许他觉得单纯的杀了他们还不能够让他解恨，让他们死后身败名裂可能更好？

　　周林摇了摇头，“那么，以他的性格，就不会那么潦草。”

　　从罪犯的一贯手法来看，如果他真是张军那样想的，那么他绝对会做得更精细，纸张的选择、字迹的工整、放置的方式等细节方面，都会更加严谨。

　　而现在，那几张纸条就好像是事先随便地准备好，凶手把人杀了，现场有条不紊地处理干净后，再把那张纸条留在了那里——非常的不协调。就是这种不协调感，让周林对于自己的推测不是那么的肯定。

　　饭店里的喧闹和烟火气被隔离在了这个角落之外，周林没有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出神，而张军也没有催促他，反而是又点上了一根烟，烧完了的烟灰掉下来，张军抖了抖手。

　　周林想着自己曾经几次经过那个周莲自杀的小湖——有意或无意的，湖水澄清，杨柳依依，从秋到冬，风景时时变幻，周林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和室友把周莲从水里捞上来，美丽的女孩静静地躺在那儿，是那么纯真、无暇。她是穿着白裙子自杀的。

　　在这一段时间的调查里，周林尽量去了解周莲，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平时有什么业余活动？她学习怎么样？她是个什么性格？她的人际关系怎么样？她是不是一个喜欢卖弄风情的女人？不同的人面对同样的事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而这些又会导致不同的后果。这其中会有一些人比较容易受到伤害，而另外一些人是低风险的受害人。

　　无疑的，周莲是个高风险的受害人，她家庭条件不好，性格比较软弱，长得又很漂亮，很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一旦有机会，那些人就不会放过。

　　那么，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在遇到那件事情前，虽然生活对她而言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她本身出众的容貌，并不算笨的头脑，都让她得到了周围人的善意和帮助，所以她的性格是比较天真的，当遭到毁灭性的伤害时，她无法面对同宿舍的室友，也无法面对同系的同学和老师，所以她早出晚归的躲避着周围的人群，那么，在这个时候，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她产生一定的安全感呢？

　　周林觉得，一定是一个年纪比较大，地位比较低的人——一般而言，指的是工作，他一定不是老师，也不是有正式岗位的行政人员，或许在其他方面，比如身体或外貌上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缺陷，这种差距会让自觉被玷污了的周莲产生一定的安全感。他应该是稳重而沉默的，但并不冷漠。从他现场的作案手法来看，这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是退伍老兵或者其他有类似背景的人。

　　周林把自己所有的推测都说了出来，而张军也屏息凝听着他的话，他甚至拿出了纸笔，把一些重要的点记了下来。

　　最后，张军皱着眉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人，是警察学院除开学生、老师和行政人员之外的那些人中年龄超过二十八岁，有机会跟包括周莲在内的那几个死者直接接触，可能是退伍兵，并且身体或外貌上有一定缺陷的男性？”

　　虽然还有点疑问，但周林还是点了头。

　　等找到了这个人，他的疑问也许就能得到解答。

　　在张军快要走的时候，周林突然想起来，抬起头跟他说，“张叔，你最好注意一下周莲的前男友李浩波，他跟周莲分手，也是周莲最终自杀的直接原因之一，我觉得那个人不会放过李浩波。”

　　张军一脸凝重地说，“这个我们会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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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没完的，明天补上。。。
最近精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