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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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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一身的疲惫,我跌跌撞撞地来到家门口,想起自己逃也似离开,想起萧天唱的那首歌,许许多多的疑问弄得我头疼。刚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他来了?我看了看四周,余光看到桌子上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在冒着烟,可能刚走吧,快12点了,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卸掉一身的束缚,躺在浴缸里,水温有点烫,很舒服。我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竟沉沉睡去。恍惚间,感觉有人用毛巾裹着自己,轻轻的放在床上,是Eric。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
他轻轻地拨弄着我的头发:“烟没有了,我去买了一包。下了班就过来了,还以为你在家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我去喝了点东西,你吃饭了吗?”我半撑着自己,十分歉意。
“去喝酒了?我还没吃呢。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再陪我吃点。粥,好不好?”
“好。”我点了点头,贪心地享受着他的温柔,毕竟再过一会,他就要回到她的身边了。
突然,他折了回头,吓得我停住了要解毛巾的手。
“不要换衣服了,你‘穿’浴巾的样子很美。”
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刚刚洗完澡,脸颊红红的不自然,头发还在滴水,哦,我还忘了戴隐形眼镜,只能半眯着眼睛。男人的审美观可能真的和女人不一样,他们管这个样子叫美。
“快出来吧,粥好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一锅白粥,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他知道我不会煮饭,每次来都是叫外卖。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围围裙的样子,也是他第一次煮饭给我吃,鼻子酸酸的……
“你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冰箱不是用来摆的,里面基本上都是空的。连牛奶都没有,本来还想给你弄杯热牛奶呢。”看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粥,含糊不清地说话,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Sorry!”
“为什么要Say Sorry?”
“我不知道你会过来,害你饿着肚子等了这么久?还要你弄东西给我吃,我好抱歉,我……”
“嘘!”他把食指放在唇上,“跟你无关,今天本来也不是我们约好的日子,是我突然心血来潮要跑过来。不过我真的等了你很久,我看看,从7点到现在,难怪我快饿晕了。”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我想知道以前你等我是什么滋味,现在明白了,不好受。再说,我们不是说好不去干涉彼此的吗?”
“Sorry!”
“又来了。不要再说Sorry了,你知道我们这行最忌讳这个的。”他放下筷子,走到我身后,环住我,“今晚,你只要好好补偿我就好了。”说完打横抱起我,朝卧室走去。
“可是,现在你应该要回家了,要不然……”
余下的话被他的吻堵住:“你好吵,小东西。”
……
激情平复后,他点了一支烟,倚在床头,默不作声,并没有象以往那样离去。
我不解地看着他,奇怪他今天异常的举动,冷静如他,怎么会有象今天这样的情绪波动。
“什么都不要问,一问就犯规了。”他总能看穿我的想法,先我一步开口。
是啊,我为什么要问,又要问什么呢,问了以后又能怎么样?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在彼此寂寞的时候相互安慰,也约定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突然,他翻身压住我,情欲之火在眼睛里闪烁。
“Eirc,已经很晚了。”我轻声拒绝。
“我知道,你不要动,让我就这么抱着你就好。”他埋首在我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有一种沮丧。
夜,漫长清冷,我则被他拥在怀里,一夜无眠。
0.5英里
一阵喧闹之后,小韦结束了他每天定时定点的表演,来到萧天的旁边。
“那个叶晓溜了?这次踢到铁板了?看来你的魅力不是百试不爽的,也有人免疫啊。”
萧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手上的一条女式手链:“这条手链是叶晓的,本来我以为都没有机会还给她,可是没想到居然又让我遇到了她。”
“你认识叶晓?”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5年前我去参加一个婚礼,结果新娘拒婚的事情吗?”
“不会就是叶晓吧?”
“就是她。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脸上的表情。记得刚刚到婚礼现场的时候,我在调音,突然看到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子,我想她一定是那天的新娘了。她好象在找什么人,很匆忙,但是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是那种不忍心破坏的幸福。后来在行礼的时候,我听见她说不愿意,眼里有说不出的痛,可是脸上还在笑。听见她说从来都没有爱过程诺,一直都把他当哥哥,很抱歉一直拖到那个时候才说,听见她跟每个人说对不起,安慰长辈。后来我跟着她跑出礼堂,远远地看她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看她小心翼翼地收好头纱,看她孤单的走远。那条手链就是在地上拣到的,本想第二天送还给她的,可是听说她连夜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那个程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程诺?”
“是的,当年他告诉我说他要结婚了,他的新娘喜欢这首歌,想在婚礼的时候用这首歌代替传统的《婚礼进行曲》。我还以为他这么用心,应该很爱他的新娘,我也很高兴可以见证一对幸福伴侣最美好的时刻,所以就回家一直练。但是我没有想到,等我去参加婚礼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更没想到的是程诺在叶晓离开不到一个月,就宣布和邹灵——那天的伴娘订婚。我不知道叶晓为什么会拒婚,她对程诺的感情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可是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也许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不可以凭想象去判断。”
“我知道。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韦盯着萧天:“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爱?萧天疑惑的望向小韦,困扰自己许久的情绪难道会是爱。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爱上她呢,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因为参加过她的婚礼,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些东西,最多就是帮她保留了这根手链,这跟爱情根本就没有关系。你小子是不是爱情电影看多了?”
“是吗?这样最好,象她这种良家妇女不适合你。”
“糗我啊!”
一阵笑声,萧天虚晃一拳,朝小韦打去,被轻易的躲开,两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的日子是杂乱而忙碌的,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有很多的客户都被几家对立的公司抢走。为了保住在手的订单,所有人几乎都卖给了老板,每天不断的电话,不断的会议,不断的突发状况,甚至还有亲自到工厂帮忙。Maggie开玩笑的说:“我除了不会裁减,现在你给我一块布,我就可以帮你做条裤子出来。”
这样忙碌的时段,每年都有几个,但是今年来的特别早。为了保证生产数量的饱和,老板一直在外跑客户,Eric就成了暂时的代理老板,我们在工作上就有了很多的相处机会。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Eric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那种只有在我家才会流露的带有强烈的占有欲的眼神。于是乎,周围又谣言四起。我是个单身女人,目前没有任何交往亲密的异性朋友,他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年轻,英俊。虽然家有贤妻,但是从来就没有影响过他的身价,更有甚者,有不少女同事暗示过愿意和他有进一步的交往,这些都被他一一回绝了,理由是:没有办法跟妻子以外的人在一起。但是,现在又这么对我,虽然不至于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偶尔酸溜溜的话,我也只能装作听不出来,哈哈一笑就走了。
我问Eric为什么会这样,他总是漫不经心的回答:“我讨厌那些男人看你的眼光,我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我,是他的?好像也有人这么宣称过,好像是那个在0.5英里的那个萧天吧。我不禁失笑。这两个男人似乎都宣布了我的归属,但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可信。那个萧天应该失一时的戏言吧,Eric就更不可信了。我跟他本来就是一场意外。然而,因为害怕寂寞,所以,我让这场意外延续到了现在,至于他为什么也会让我们的关系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我是一个很合格的“外遇”吧。
我和Eric的关系继续暧昧着,在旁人眼里,我们似乎有点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依旧各自行动,依旧在工作时任由他的目光追随我,依旧偶尔会回应他一个微笑,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很是享受。
“晓,你跟Eric究竟是什么关系?”终于,一天夜里,邹灵忍不住把我约出来,开始逼问我。
“如你所见,你看到的就是事实。”我和她约在了KFC,我喜欢在二楼的窗边,看楼下来来去去的人群。
“拜托,你认真一点。” 邹灵按住了我要送薯条入口的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很难听。”
“难听?有多难听?你听到了几个版本?”
我想邹灵一定很讶异,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表情一定是两眼放光。据我所知,现在在公司里流传了好几个版本,其中有3个最据可信度:“甜蜜蜜”版,“花样年华”版,“东爱”版。
当我在洗手间里看到外面的几个女人在讨论到底哪个版本才是正版的时候,突然发现镜子里多出来一张脸——我,那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好笑。
我打开水龙头,沾了沾水,用手整理着头发:“你们想知道真正的版本是哪个吗?”
“是哪个?是哪个?”
果然三八。我转过身,双手环绕在胸前,倚着洗手池,微斜着头,半眯着眼睛,我知道这个角度,这个表情,让我看起来很有“情妇”像:“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啊!”留下一群更加迷惑的女人,我得意洋洋地离开了。哈,这样的游戏实在是好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邹灵发火了,她用手拨弄着我的脸,把我从神游状态里拉了回来。
“哎,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很好玩耶,好像在看电影一样。“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是谣言的当事人啊,怎么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你要我怎么做?一个一个去解释?还是写一个通告贴在布告栏里昭告天下?这些事情传久了自然就没有新鲜感了,就不会传了。”
“但是,你毕竟是女孩子啊,事关名誉,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乎?那个Eric也真是的,居然也不出来解释一下,他的绅士风度都跑到哪里去了!”
咽下嘴里的饮料,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邹灵,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听到的未必是假的,看你更愿意去相信哪个了。放心,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Eric,边说边笑,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易停下来,却看到他一脸严肃:“怎么了,怎么会是这个表情,你不觉得好笑吗?”
“小叶,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能吸引到钻石级的已婚男子,说明我魅力大啊!倒是你,她应该也听说了吧,没发生什么?”
他摇了摇头,把我拉进怀里,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小叶,知道吗?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份洒脱,似乎没有任何事是可以影响你的,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坚强的。但是,现在你的洒脱在我看来却变成了不在乎,我好害怕,是不是连我,你都不在乎?”
我无语,又一次困惑了,这种无欲无求的关系,难道要变质了?
“哦,对了小叶,你对你现在的工作觉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啊,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野心的。
“换份工作吧。”
“换工作?为什么?”
“不要多问了,还是听我的话,换份工作吧。”
“你知道我懒,做生不如做熟。或者我干脆辞职,你养我?”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你考虑考虑。”半响沉默后,他给了我意料中的答案,我又多想了是不是,呵呵,我们只是游戏啊。
三个月后,我失业了,确切的说我是被开除的。前段时间所以订单都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几乎每张订单都引起了索赔,而Eric也在那个时候失踪了,有人说他勾结了供应商,拿了一大笔的回扣,以次充好,导致所以的产品都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连交情最好的老客户也不得不提出了索赔。公司在支付完所有的赔款以后就宣布了破产。Eric的失踪就更显示他跟这件事有关,而我也因为原来的传言受到了牵连。所以,我没有拿到一分该有的遣散费和补偿,甚至连工资都没有。由于没有证据先说我和这件事有关,老板没有起诉我,但是这件事对他而言始终是个心结。所以,在公司宣布破产的前一天,我被开除了。
所谓,祸不单行,古人说的话还真的是有道理。当我捧着大包的东西回家的时候,手提包被人抢了,我没有电话,没有零钱,没有钥匙,根本就回不了家,关键是房东刚刚好出去旅游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走投无路了,我只能到程诺家去借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