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之蝶》八爪鱼

5、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很足量的一章，开始有点小虐，不过后来就有甜蜜补上了。八爪鱼还是不折不扣的亲妈，舍不得虐两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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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坐立不安地在家等到七点半，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终于一把抓起外套，冲出了门，直奔公安局而去。
　　自从昨天展昭讲出了自己的担忧，白玉堂就一直牵挂着这件事情。白玉堂知道，依照展昭的性格，他今天一定会去查旧档案，不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明说，可是一直以来的默契和直觉都告诉他们，开启档案一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白玉堂实在想不出案子会有怎样的内情，但他更担心的是展昭的反应。那只敏感而又倔强的猫，会怎样面对这个未知数呢？

　　白玉堂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口。他掏出手机，正想给展昭打电话，忽然看见欧阳春迎面从大门里走出来。
　　欧阳春也看到了他，便快步走到他面前，招呼道：“小白，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哦，我忘了带门钥匙。等展昭到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回来，就自己过来找他了。”白玉堂和展昭对外宣称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他也就顺势扯了个谎。

　　“这样啊。那你直接上去吧，他还在办公室。”说着，欧阳春转身带着白玉堂往传达室走去，还边走边说，“上次查资料的事还要谢谢你。以后可能还少不了请你帮忙呢。”
　　“小事一桩。有事直接告诉展昭就行。”白玉堂笑着答道。
　　欧阳春一边登记，一边又对白玉堂说：“一会儿你上去，还是劝小展和你一起回去吧。听说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看资料，连午饭都没吃。这么下去会熬坏的，查案也要一点点来嘛。”登记完毕，他抬起头，却早已不见了白玉堂的踪影。

　　白玉堂从电梯出来时，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他顺着灯光走过去，没有敲门，就径自进了屋。
　　不算宽大的办公桌上摞满了卷宗，足有一尺厚。桌面上同时摊开了几份，可是更多的还在静静地等待人们的阅读。白玉堂进来的声音惊动了正埋首苦读的人。他木然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半天才调整好焦距，认出了来人。

　　“玉堂，你怎么来了？”展昭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
　　“昭，已经很晚了，跟我回家吧。”白玉堂柔声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展昭冷淡地回答到。
　　“你不回去，我就坐在这儿看着你。”白玉堂尝试着往日的赖皮手段，可展昭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重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卷宗，毫无感情地说道：“你愿意就坐着吧。”

　　白玉堂也是一愣：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展昭这么淡漠的态度。即使刚认识时，自己拼命地找茬，他依旧是温和有礼，更何况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如斯。
　　他走上前去，大手拍在卷宗上，挡住了展昭的视线，关切地问道：“昭，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案子真的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展昭也不看他，自己别过头看向了窗外。可那短短的回答却让白玉堂的心里更加不安，责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没什么，没什么！你总说没什么。明摆着心里有事，就是不和我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难道就是一个床伴而已吗？”白玉堂知道自己最后的那句话说得很重，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展昭的话逼出来！

　　“白玉堂，你不要无理取闹！”展昭果然被他的话激怒了，大声喊到。随后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今天很烦，你就别问了。”
　　看着失态发怒的展昭，白玉堂更加笃定，一定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他的心里万分焦急，一种不确定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像一张网一样将他包裹起来。他下定决心，不能半途而废，必须把展昭激得发泄出来。

　　“那我也告诉你，我今天是一定要问出来的。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包拯问明白！”白玉堂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展昭“霍”地站了起来，眼神变得深不见底，冷笑着说道：“你要听是不是？好，那我就告诉你。”白玉堂看着展昭陌生的表情，心中一阵慌乱。可展昭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话就像连珠炮一样说了出来。

　　“不错，我今天是看了旧档案，还发现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秘密。”展昭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悲伤，凄然说道，“我父母是死于车祸，不过那个车祸是人为的，凶手还特意在后备箱中放了炸药和汽油，不仅要将他们置于死地，还要他们尸骨无存！还有我哥，他也的确是因为在□□卧底牺牲的，可是，他死前被人□□过，死因是因为被扎了几十刀，没有及时抢救，失血过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哥他是活生生地被折磨了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才慢慢死去。而那个罪魁祸首至今还逍遥法外，不知所踪！”说到最后，展昭已经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白玉堂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内情竟是如此的残酷，而他，还生生地逼着展昭亲口说了出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惊惶无措地紧紧抱住展昭，口中喃喃唤道：“猫儿！猫儿！”

　　可展昭并没有放过自己，他狠狠地揪住白玉堂的衣服，继续嘶声说道：“你说，我算什么儿子？什么弟弟？放着真相不去查，真凶不去抓，心安理得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假惺惺地祭拜、怀念他们，还美其名曰为了他们快乐的生活！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这么做？他们抚养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我却一点事情都没为他们做过。我简直白长了这么大，白做了一次人，下一万次地狱都不够……”
　　白玉堂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吻上了展昭的唇，阻住了下面的话，任凭对方如何激烈的挣扎，只是死死地按住他的头，深深地吻着，不肯放手，直到怀中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最后安静地倚在了他的身上。展昭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苦涩的液体让他的心中也盛满了苦涩。

　　白玉堂轻轻放开展昭，将他揽在自己胸前，心痛地说道：“昭，不要这样恶毒地咒骂自己。在我白玉堂心中，你是世上最善良、最无私的人。要怪就怪我吧，我不应该这样逼你。”
　　“玉堂，我不怪任何人。”展昭颓然地靠在墙上，头却始终埋在白玉堂的胸前。“你骂得对。这样说出来，我舒服多了。今天一天，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一会儿是满脸惊恐的父母，一会儿是浑身鲜血的哥哥，一会儿又是那个面目狰狞的凶手，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真相？为什么过了十二年才知道事实？要是他们在天有灵，一定很伤心，对我很失望吧！”

　　“不会的，昭。”白玉堂急切地回答道，“整件事情，你都是无辜的。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被仇恨占据了全部的身心！他们是最爱你的人，只会为你的成就而骄傲，为你的幸福而高兴！”
　　“我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现在这样的幸福！觉得这是偷来的，是抢来的，是用亲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展昭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

　　“知道这幸福得来不易，就更应该珍惜它。昭，如果它真的沾满了血泪，那我们两个就一起还！也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去浇灌它。”
　　“玉堂……”展昭看着那饱含深情的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昭，以前你能挺过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愧疚自责只会给自己增加负担。打起精神来，让我们一起把真凶抓到，告慰你的家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终于又现出动人的光彩，展昭用力点了点头，努力抛掉刚才的沮丧和怨艾，坚定地说：“对。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不管凶手是上了天还是入了地，我都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是我们！”白玉堂重重地握住展昭的手，认真说道，“昭，以后，一切事都应该是我们共同面对。就算天塌下来，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扛。只要有一个在，另一个就一定在他身边！”
　　展昭望着白玉堂专注的神情，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他回握住白玉堂，也认真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当展昭为青龙帮的案子站到包拯面前时，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从他听说专案组要重新调出当年的档案，包拯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回答展昭的任何问题。不过令他惊讶的却是展昭如此平和的心态和从容的态度。看来，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成熟了！

　　包拯的目光并没有逃避展昭的注视，他只是了然地问了一句：“你来是有事要问我吧？”
　　“包叔叔，我想知道，当年青龙帮的案子为什么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还让那个二当家跑掉了？”展昭也没有拐弯抹角，开口就直奔主题。
　　“因为上面有人给压下了。当时的王局长强迫专案组马上结案，所以后面的工作就不了了之了。”包拯仿佛酝酿了很久，答案在一瞬间就说了出来。
　　展昭沉吟了一下，随即站直了身体，坚决地要求道：“包局，我请求重新调查青龙帮的案子！”

　　包拯看了看展昭，平心静气地问道：“小昭，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因为它事实上并没有完结，而且很有可能涉及到近期发生的恐怖活动，我们有必要追查到底。”展昭严肃地回答。
　　“就这些？”包拯问道。
　　“作为人民警察，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维护社会的公正和法律的尊严，我们的职责就是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无论他们是陌生人，还是我们的亲人！”展昭虽然说得很慢，却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空洞教条的感觉，反倒是让人感觉字字句句发自内心。

　　包拯欣慰地一笑，说：“我相信你明白这些道理，也相信你父母和展辉的事情不会影响你的判断力。只要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我就会全力支持你。这次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去查吧，争取早日把凶手缉拿归案。”
　　“是！”展昭郑重地敬了个礼，轻轻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自从知道所有真相后，白玉堂就越发地担心展昭了。虽然在当时，他激烈的反应舒缓了紧张的情绪，可这并不代表就彻底解决了问题，那个心结依然还在，从展昭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自己插科打诨的时候，那勉强的笑容让人看得心酸。所以白玉堂坚持要求接送展昭上下班，哪怕自己先躲起来，只在看到他后才出来也行。他不能留下展昭独处，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一个人去想那些事。展昭拗不过白玉堂的再三请求，终于同意了。可是，几天下来，看到一向潇洒不羁的人做起事来竟要偷偷摸摸的，展昭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两个人争论的结果：展昭每天六点前到家，否则白玉堂就去局里找他。

　　日子就这样慢慢平静下来。青龙帮的案子当时也算是影响巨大，各种档案、笔录、证据简直堆得像山一样高。专案组的人手不够用，又把张龙、赵虎也调了过来。可是，资料整理的进度还是很慢，而且，他们又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件案子，每份文件都要详细阅读，弄得那四个人叫苦不迭，可展昭却甘之如饴。只有白玉堂知道，那是他在为自己赎罪，希望用这样的苦刑减轻一些内心的愧疚。

　　这一天，展昭如常的准时下班，在六点之前赶回了家。一进门，他就感觉不对劲。白玉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冲过来在第一时间给他一个拥抱，而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正闷头想着什么，自己进来的声音都没能惊动他。

　　展昭脱下外套，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茶几上摆着一叠厚厚的打印材料。

　　“这是什么？”展昭指着那叠东西问道。

　　“我托人在情报部门弄到的，是关于T国反政府武装的一些情况。”白玉堂回答道。

　　“你看它们做什么？”展昭有些疑惑。

　　“其实我就是碰碰运气。上一次我们推断，那些恐怖分子可能和T国的反政府武装有关，所以我想，能不能从他们国内找到一些线索，也许会有帮助。”白玉堂解释道。

　　“那有收获吗？”展昭颇有兴趣地问道。

　　白玉堂看了一眼展昭，只这一眼却让展昭感受到了一丝沉重的意味。他小心问道：“怎么了？难道线索又断了。”

　　白玉堂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线索很多。可是，”他紧张地抓住展昭的胳膊，“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危险了。”

　　“你先说说，别自己吓自己。我记得你这只老鼠不是越有事越兴奋吗？”展昭打趣道。

　　白玉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昭，我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这阵子，你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算了，我不说出来你也不会死心的，还不如早点把这些事弄完，我也就踏实了。”

　　看着展昭一脸好奇的样子，白玉堂也只好放下心中的担忧，翻开了那叠材料，边看边继续说道：“那边传来的消息还真不少，我们的猜想基本上都得到了证实。美国的中情局确实安排过T国反政府军参加了特种训练，大概从十四年前就开始了。他们也的确定期提供比较先进的武器给这些反政府武装。不过有一点你可能想不到。”白玉堂故意停下，卖了个关子。

　　“什么？”展昭很配合的追问了一句。

　　“他们的武器都是经由中国运到T国的。猫儿，你看。”白玉堂手指着摊开的地图，说道，“T国几乎被R国全部包围了，只在东南方向是和中国相连的。反政府军要想获得武器，肯定没有办法通过R国的阻截，所以最可行的就是从我们所处的位置运进去。其实，T国、R国的情报部门几年前就注意到这一点了，也知会过我们，可惜一直都找不到线索。似乎他们有一种很稳定又很秘密的运送方式，且极有可能是合法的。”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展昭问道。

　　“哎，猫儿，这也是让我最忧心的一件事。据T国的情报，正是开始在12年前，青龙帮覆灭之后。也就是看到了这个时间，我才开始想这件事会不会和青龙帮有关。而且，根据情报，T国反政府武装曾经在很早的时候就派人到过中国，目的就是希望找到这样一条路线。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展昭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若是这样的话，确实有点意思。我这两天看资料，青龙帮当年可是叱咤一时，顶峰时有上千人，从事的活动包括走私、贩毒和军火交易，可以算得上是全国知名了。不说别的，走私那一项，据说市场覆盖了大半个中国。他们凭借沿海的有利条件，从海上运进大批走私货物，然后分销到各省的不法分子手中，连新疆、西藏都有他们的联系人。如果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想的话，没准儿可以把它们联成一线。”

　　白玉堂想了想，问道：“你是说，那些T国的恐怖分子和青龙帮合作，利用他们的庞大网络，运送物资和武器？这倒很有可能，B市地处沿海，如果把武器弹药从最近的美军基地偷运过来，用不了两天，确实是个中转的好地方。”

　　“还有一种可能。”展昭紧锁眉头，补充道：“就是那些恐怖分子伺机控制了青龙帮，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那么大的一个帮会，能是他们说控制就控制的？”白玉堂反问道。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正因为他们的规模大，所以关系才复杂，更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趁虚而入。”展昭回答道。

　　“猫儿，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依据？”

　　展昭点了点头，“其实我翻查档案的时候，一直有个疑问。当年警方行动部署的那么严密，大部分头目都一次落网了，为什么我哥还会牺牲？而且，从行动当天发现我哥失踪，到最后找到他的尸体，足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段时间，他又在哪里？”提到展辉，展昭的心里一沉，双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猫儿！”白玉堂轻抚上那攥紧的拳头，试着让他放松。

　　展昭松开手，拍了拍白玉堂的手背，对他笑笑，说：“我没事。”然后缓了缓语气，接着分析道：“整件事情中，我觉得最可疑的是当时的那个二当家。他也恰好是负责货物运输的头目。他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跑掉？难道这一切都和他有关？”

　　“会不会是这个二当家出于某种目的，和恐怖分子达成了什么协议，帮助他们控制了青龙帮。”白玉堂顺着展昭的思路接了下去，“可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青龙帮后来被剿灭了，那对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这场行动本身也是计划之一，我们警方也成了他们的棋子。”展昭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果这么想的话，倒是让事情越来越合理了。”白玉堂脑筋也转得飞快，接着分析道：“那些恐怖分子的活动，本应是越隐秘越好的。可青龙帮的规模太大，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们又不舍得放弃这么便捷的通道，所以联合或者收买了那个二当家，将计就计，表面上让青龙帮被警方一网打尽，实际上却是借此机会转入了地下，由他们控制起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漏网之鱼或者事先已经刻意保护下来的资源，也足够他们应付以后的生意了。真是一条毒计！”

　　“如果你的推测是事实的话，也许我哥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被杀害了。”展昭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白玉堂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安慰道：“青龙帮的案子、你哥牺牲的原因、两年前的恐怖活动、还有现在的枪支案，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东西，我们已经能够把它们串在一起。看来，离真相大白的日子应该不远了。昭，振作一点，我们很快就能替你的家人报仇了！”

　　可能是因为案子有了进展，展昭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点了点头，说：“事情越复杂，隐藏的危险就越大。我一定会追查下去的，不单单是为我的父母和哥哥，也为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小女孩和她的家人，还有这一方的安宁。”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太沉重了，他又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接着说道：“难得有这么一次是公私兼顾，更得多花些力气了。”说着，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白玉堂怔怔的看着展昭的笑容，不由得脱口说道：“猫儿，知道吗？这么多天来，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我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展昭看着白玉堂，有点内疚自己给他带来的困扰，他认真地说道：“玉堂，你了解我。我是个比较死心眼儿的人，可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家人的事情的确让我很难过，可是我也明白，伤心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我总是那个样子，你心里也不好受。与其让两个人痛苦，为什么不看开点，让两个人都高兴呢？这一点，我真的要谢谢你，是你教会了我洒脱和乐观。”

　　白玉堂激动地抓住展昭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喜悦和欣慰：“昭，只要你能想得开，我就是再多跟着你难受几年都没关系。只要我身边的还是那个心中充满希望的猫儿，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展昭看着兴奋得几乎手舞足蹈的白玉堂，脸上也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他忽然对白玉堂说道：“玉堂，等破了这个案子，我带你去我父母和哥哥的墓地看看吧。”

　　白玉堂被他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大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展昭。

　　展昭被他傻掉的表情逗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嘲笑道：“怎么？许你带我见家长，我就不能带你去了？难道你也是“丑媳妇怕见公婆”？我比较大度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白玉堂终于清醒过来，一下子扑在展昭的身上，激动地大声说道：“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我随时候命。”

　　白玉堂抱得结实，展昭也无心躲避，此刻的两个人，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几天以来，大家都满腹心事，这么亲密的接触是少之又少，这时候心情一放松，欲望却也跟着升腾起来。

　　展昭抬头，正好看到白玉堂眼中那一小簇炽热的火焰。再想躲开时，人却被他顺势压在了沙发上。慌乱中，展昭还在做着无畏的抵抗：“喂，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有你就够了！”白玉堂说得异常露骨。

　　“这是在客厅！”

　　“怕什么，又没有别人！”

　　“你不觉得这张沙发太挤了吗？”

　　“那就这样。”白玉堂双手一带，两个人就滚到了地上。白玉堂自己先做肉垫落了地，还没等展昭反应过来，就又一翻身压了上来。

　　躺在松软的地毯上，展昭也慢慢地放松了身体，细细体味着爱人温柔的抚慰。两个人能够这样在一起，不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