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牛肉加米饭》顾临溪

27、红衣红翘

　　众人纷纷朝门外看，只见四个中年壮汉抬着一顶红色的软轿朝这边过来，轿子四周用红色轻纱围绕，正中间坐着一个红衣女子，一头乌发披散着，随意地搭落在红色锦袍中，随着那女子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起女子面前遮挡的轻纱，正好让人瞧见女子面容，却是笑带芙蓉，羞着梨花。众人都叹道：“好一个漂亮的女子。”

　　这时突然从人群中爆发出一个声音：“我知道她是谁。”众人听了齐齐望向说话的那人。原来是一青衣小厮，只是那小厮身旁的主子倒是沉默着不说话。那小厮见众人都看向他不觉有些得意地道：“我见过此人，她是从望月山下来的人。”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唏嘘声，众人都小声议论着，其中不乏谈论望月山此番来到十方镇的目的。自此十三年前望月山被十大门派围攻之后，望月山便从此在江湖上没了声息，之后鲜有出没，但即便如此，一些年长的人物还是能够清楚地记得十三年前的望月山的势力曾经发展到了多么令人惊怕地地步，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望月山中没有一个男人。换言之，统领望月山并将其发展成西域武林最大的一个门派的，竟然是一帮女人。

　　彭连海看了眼四周，见人群中除了崆峒派，也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但显然，此刻他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

　　“彭连海愧任崆峒派二掌门之位，只是这田二苏方才一番戏耍着实令人生气彭某若就此放过他，我崆峒派的名声岂不是被区区彭某给玷污了。”

　　那女子轻轻地抬了下眼帘，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田二苏的身上。她手一扬，那四个中年壮汉便似得到训练过的一般齐整平稳的将软轿放在地上，红衣女子缓缓抬脚，红色的裙摆随着这一动作在空气中翻飞，露出裙裾上描绘地一朵大金莲。她径直越过人群，走到田二苏的面前，却是从始至终看也没有看彭连海一眼，彭连海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如此发作，只好忍住气静观其变。

　　“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女子冷冷开口，目光触及田二苏时，竟带着些许地寒意。

　　田二苏倒是从始至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挂着无所谓地表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揍他，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欠揍？就是众人还在探索田二苏的表情的时候，田二苏已经笑嘻嘻地回了那红衣女子。

　　“在下田二苏，不才不才小小什么派的大掌门，竟得美人抬爱，荣幸之至。”

　　红衣女子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田二苏一脸却是一脸无害地看着她，红衣女子轻笑：“你这人倒是有趣，不如，”说着向前迈了一步，走到田二苏的面前，轻佻地看着他道：“你跟了我如何？”

　　众人一见都道那女子无耻之极，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等孟浪地话，然而更期待地却是田二苏的反应。大家都在猜测这个个子小小地什么派掌门要如何拒绝这女子。想不到田二苏只是看了眼那红衣女子，随性地道：“好啊。”

　　“啧啧……”众人都鄙夷地看着田二苏，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没有气节，堂堂男子汉竟要委身于一女子。

　　“不过”，田二苏抬眼扫了一眼众人，悠悠道：“要看在下家中的那位答应不答应了。”说着从身后拽出一绿袍小子，众人仔细一看，见那绿袍小子红唇齿白，却是女扮男装。如此这番，便是拒绝了那红衣女子了。

　　那红衣女子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无妨，我杀了她便是。”说着看了眼那绿袍女子。

　　“啧啧，美人儿，那可使不得，在下与内子成婚不到一个月，你若是杀了她，我便也不要活了。”

　　“一个女人而已，况且姿色平平，难道我还不如她？”红衣女子伸出青葱般地玉手，轻佻地勾住田二苏的下巴，道。

　　“这个与姿色无关，只是在下与内子青梅竹马，与内子的感情便是山崩地裂也不能断了的。”田二苏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倒是他旁边的绿袍女子羞红了双眼，众人双眼一亮，如此倒还真是新婚夫妇的样子啊。

　　“感情？”红衣女子嗤笑：“我若杀了她，你最多伤心一个月，便是。你若是对她再深情一点，你便伤心一年罢了。若是一年内，我每日命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服侍你，事事随你，你便是要栽在温柔香不肯起来了。到时别说什么新婚妻子，便是生你养你的亲娘来了也不能把你拉回去。”

　　田二苏看着那红衣女子，他听着红衣女子每说出一句，便感觉到红衣女子的面色变化一分，说到最后，女子的面上竟带了几分苍凉。

　　倏忽，他笑了。

　　“哈哈哈哈。人们都说，望月山上无情女，今日一见，倒是与传闻大不相同啊，我看红翘姑娘却是长情地很呐。”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红衣女子见被道破身份，目光一紧，直勾勾地盯住田二苏。

　　眼见就要被那红衣女子擒住，田二苏身影微微一闪，却是极其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这更加让红衣女子怀疑他的身份了。

　　“我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来年三月三，红河桥上现十方。”话语结束地时候，整个人也已然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如此你便肯定那便是她么？”十方镇外柳树林，蓝衫男子望着身前半跪着的影卫。

　　“不错。属下原本还不敢肯定，小姐施展轻功地路数最终才让小的确认了，只是那时小姐人已经不见了。”影卫看了眼自家主子，立即又大声说：“属下失职，请主人责罚。”

　　“她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有影卫在暗中监视她，她既然要逃走，肯定不会让你发现的，你起来吧，找到她，继续跟着她。”

　　“是。”随着一声应诺，青衣影卫身影一闪，就消失在漫长的柳树林中了，若他此时回过头，肯定会觉得惊诧。

　　因为此时的柳树林，早已空无一人。偶有一阵风吹过，吹动蔓黄的柳枝，像是有人在叹息，却又能够让人分明地感觉到，方才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后，柳树林突然涌进了一批人。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青袍的老翁，年纪约莫有五旬，看周围的人对他一派恭谨，一眼便知此人在武林同道中的地位不凡。果然，那群人四处搜寻了一番之后，便有一身穿蓝底白边的劲装男子向那老翁抱拳道：“刘掌门，你方才说看见青城派余孽往柳树林来了，但我等一番搜寻也确实没有看见青城派的踪影，敢问刘掌门如何向我等解释？”随着那男子将话端挑起，其余众人也一一应和，要求那刘掌门给一个交代。

　　“诸位。”那刘掌门既然是一派掌门，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争吵又怎么会放在眼底，只见他气沉丹田，自胸腔发出的声音立刻震住了在场众人，虽是雕虫小技，但他自认为应付这些人已经是足够。“我刘青山闯荡江湖数十年，统领武当也有几十年了，又岂会胡言乱语随便拿话搪塞诸位？”

　　底下有眼拙的人此时方才认出这老翁原来是武当的掌门人，武当在武林中几百年来屹立不倒，地位超凡，又因为武当门人行事向来公正谨慎，如此便得江湖同道的敬重。如今见一派掌门发话了自然是不敢唏嘘，都安静下来倒要看他怎么说了。

　　“方才我在楼上已是将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田二苏，他分明就是青城派的余孽，当年刘某率领武当与青城派一战，虽然最终将那为害武林的青城派尽根铲除，但我武当损失惨重我的六大弟子也几乎殆尽，是以刘某对青城派的人自是记得清清楚楚，决计不会有错的。”那刘掌门说到痛心之处，额头的皮肤都皱到一块儿去了，众人看着心里都在感叹，武当的掌门人也已经老了。

　　刘青山的话音方落下，就有人指出：“刘掌门，你既然说青城派已经被你武当尽根铲除，如今又从哪里来的青城派余孽？”他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在说刘青山自落话柄，挑衅意味十足。

　　刘青山看向那人，见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料来也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年轻气盛便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缓缓说出来了那一段往事。

　　“三年前青城派门人各处肆掠，他们烧杀抢掠，坑蒙拐骗，令武林人士头痛不已，但偏偏青城派又素来以轻功卓绝闻名，是以一直以来各大门派也无法捉住他们。

　　即便如此，因为青城派一直以来都没有做出实在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武林各门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岂料，就在三年前的中秋夜，青城派的白无欢竟然掳走了当时的崆峒派掌门人曹令德曹兄的爱女，崆峒派营救无果的情况之下，曹兄便请出刘某出面，希望能化解此次纷争。

　　岂料那白无欢非但不归还曹小姐，反而放言说早已经与曹小姐结为秦晋之好，当时曹兄气的急火攻心……”

作者有话说

　　捉虫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