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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chapter(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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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蔡邵逸听到身后传来依稀是白月栀惨叫的声音,回头果见她扑在地上,只是叫唤,快步奔了过去,“丫头,你怎么了。”却见白月栀只是趴在地上惨叫着:“好痛呀邵逸哥。”把她扶起,掀开她的衣裙,果然膝盖上有好大一片瘀伤,嗔怪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走路吗。”白月栀成功吸引蔡邵逸到自己这边来,心里只高兴呢,哪还顾得上痛,只是装模作样皱着眉头,猫着嘴:“嗯。”说完又摇了摇头。云霜冷笑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你还是三岁小孩么。”
白月栀回驳道:“我不小心嘛,不小心还有错吗。”皱着眉头抱着腿,撅着嘴向蔡邵逸撒娇:“好痛啊,好痛啊,邵逸哥,我不会成瘸子吧。”
蔡邵逸又不是笨人,多少能猜到一些,翻了她一眼,也不计较她的任性:“哪有那么严重,走,回去我给你包扎一下就没事了。”抱起她大踏步朝客厅而去。白月栀欣喜不已,仰起头,冲着跟在蔡邵逸身后的云霜吐了一下舌头,一副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坏你好事又如何。以云霜的头脑加之对白月栀的了解如何不能看出她的小伎俩,心里只想着,这丫头倒是豁得出去,哼,只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勇敢不怕死就可以的,终究是空有一番蛮力,缺乏脑子。她打算将计就计小小惩罚一下白月栀,好叫她长长记性,便等着蔡邵逸包扎好白月栀后与蔡邵逸相约再次去登山,她料定白月栀是去不了的。
白月栀原本看蔡邵逸很是细心照料自己,正自得意享受呢,忽听云霜如此说,摆明是想摆自己一道,只担心他们二人单独在一起久了生出什么道道,忙道:“我也要去。”云霜笑道:“你就好好在家养伤吧。”白月栀揪着蔡邵逸的手臂摇晃,“邵逸哥,我也要去嘛。”
蔡邵逸蹲下身,握着她手劝她道:“丫头,你这个样子就不要想着出去走动了,过几日就好了。”白月栀着急想说那我一个人在家闷着多无聊呢,云霜心下正得意,却听蔡邵逸起身道:“云霜,我不能陪你再去白云山了,我还有事情,要先回蔡家。”
云霜有些失望,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白月栀却有遂了心意的满足,只朝蔡邵逸挥手,大反常态的催促着他快回去,“邵逸哥再见,记得来看我啊。”云霜瞧着她欢喜的样子,待蔡邵逸离去,朝她旁边一坐,“死丫头,你就是死活要跟我作对是不是。”白月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跟你做什么对,我脚都跛了,你还不好好照顾我。你可是我姐姐,该有姐姐的样子才对,怎么能跟妹妹计较呢。你还咒我死,太也不像话。”
云霜听她还有理了,说了这么一大堆,心想这丫头越来越有心窍,倒是越发的难对付了。哼了一声,道:“指望我照顾你,好啊,我就好好照顾你。”说着就要作势点白月栀的痛处,好叫她知道厉害,白月栀连连闪躲,不及她碰到自己便大声叫痛,嗔怪她太也狠心。云霜不过是吓唬她而已,见她这般造作,只怕惊扰了家人告了父亲,又说自己欺负她,哼了一声起身离去。白月栀打着丁丁跟在身后瞧了瞧,断定她果真离去,捂嘴偷笑了下,便悄悄打了电话到蔡家,说她想到他们家玩,只叫他们派一辆马车来白府门口接自己,现在就来。蔡家上下没有不知道她的,也不多问,就说好。挂了电话,坐在厅中只等蔡家马车到来,便叫旁边的人扶着自己上了马车,一路到了蔡家。
蔡邵逸前脚刚回,后脚就听家人传报说白家的小栀子来了,回身果见她正被搀着一跳一跳的在自己院子当中呢,奇道:“你怎么跟来了?”上前接过手扶了一段干脆将她一下子抱到客厅椅上坐下,又问了句同样的话。
白月栀今日被他连番拥抱,甜蜜中夹杂满足,只盼能被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呢,窝在他怀里只是偷笑,坐到椅子上的时候,抬头却见他正低头打量自己,羞了下,转了转眼珠,道:“邵逸哥,我现在腿不方便,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不如我就在你家玩,好吧。”
蔡邵逸瞧着她调皮的鬼样子,微微笑了下点头说好,随便你,不过得先禀了白伯父,白月栀说不如你打电话给我爸爸好了。她知道,若是自己,父亲难免说叨,要是蔡邵逸出马,父亲断然不好说什么。果然,蔡邵逸电话到白府的一路都很顺利,白旭生在那头显然只是客套一番之类的言辞,同时叫他不要太惯着小栀子,身为哥哥该教导的还是应该教导。蔡邵逸只应说好,随即挂了电话,来到白月栀跟前,蹲下身,瞅着她道:“我近日要去上海,后面叫邵彤陪你玩。”
蔡邵逸是询问的语气,但说的很肯定。白月栀自然不好,她就是来腻着他的,他这样一走,这里呆着还有个什么劲,跟邵彤姐一起还不如回家与云霜吵架有意思呢。
“邵逸哥去上海做什么,带我一起去嘛。”她本来想央他晚几日再去的,但通过以前对他的了解,他决定好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便退而求其次,顺着蔡邵逸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打包票道:“放心,我的腿没事。”说着又拉着已经站起身的蔡邵逸的衣襟,只央求道:“带我去嘛,我正好也去瞧瞧承哥哥。”
蔡邵逸不应,只说她的腿不能颠簸走远路的,二人正僵持着,蔡邵彤回来了,得知事情原委,只是好笑,说小栀子你又不是头一次去上海,何必在乎少这么一次,而且听堂兄的意思,他很快就回来的。白月栀就是不应,“我就要随邵逸哥一起去嘛。”蔡邵逸最后妥协了,只说那就等你腿好了,晚几日再去,末了,说他要出去,叫邵彤陪她玩。白月栀只担心他会去找云霜,问他去哪,他说就是去大新看看,同时嘱咐她记得告诉她父亲一声,临走前,还想起什么似的说,“正好,云霜也说她要一起去上海看看,你也一并告知她吧。”
白月栀点头说好,待蔡邵逸离去,蔡邵彤瞧着若有所思的白月栀抿嘴笑了笑道:“小栀子,怎么你和云霜都与我堂兄倒是玩得来。”
白月栀正想着蔡邵逸说云霜也想去上海之事,不知如何好呢,听蔡邵彤如此说,便道:“邵彤姐,我听邵逸哥说你近日都是和明哥哥一起玩的,怎不见他人呢。”
蔡邵彤也不避讳,“他在自己家里呢,要不,我邀他来跟你一起玩。”白月栀一挥手:“免了吧。”心想他来了还不是跟你腻歪一起,才不会真心同自己玩呢,自己的事情正烦着呢,才没心思搀和其他人的事情。蔡邵彤见她没兴趣,陪她坐了一会便说要出去。白月栀见她出门前一直在看时间,显然与欧阳明约好,也不多问。
蔡邵彤刚走,蔡邵逸就回来了,带了很多接骨的药膏,说是能让白月栀快速恢复。白月栀见他替自己包扎换药的样子象极了他在实验室摆弄他那些瓶瓶罐罐的神情,专注投入,心里只是感动甜蜜,只是还会跟着他捣乱,他看似严肃,对于白月栀的调皮胡来却也是无可奈何,点着她的小鼻子,笑她,“你呀终究还是个小丫头。”白月栀摸着自己的鼻子,很是开怀甜蜜,嘀咕道,“人家本来就是小丫头。”
如此有几日的时光,蔡邵逸都是大新百货加蔡宅两头跑,俨然成了她的私人医生,她吃在蔡家,住也在蔡家。虽然依着两家的关系,儿女几乎不分彼此,白旭生也担心时间长了难免叨扰,只叫她早些回家,她就是不愿,说他请来的那些医生还不如邵逸哥医术高明,只怕把自己退给治跛了或再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白旭生拿她没办法,只好作罢。这期间云霜也来过几次,有一次还是同蔡邵逸一起回来的,显然是先去大新找过蔡邵逸。白月栀见他们有说有笑步进院中,心里难免吃醋,只是见他对自己终究比云霜亲近,也算平衡不少。只是愈发弄不清他心中真实所想,原先觉得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顾忌琼珀姐姐,许多次想问,只怕问出自己失望的结果。如今看来,他对自己是真的好,但似乎也不讨厌云霜,只担心他终究会如李裕唯一般,是以表面嘻哈,实则心中愈发的烦躁不安,只是不愿静下心细想。
蔡邵彤还是忙着跟欧阳明约会,欧阳明也来过一两次,只是取笑她成了个小跛子,愈发的显小了,将来只怕难嫁出去,数落挤兑她只比蔡邵光更甚。蔡邵光终究还是宠溺的语气,每每不忘又回头哄哄她,他却是真的打击到底,便更是懒得理睬他们。好在腿一日比一日方便,原本说要给医生看的,但她不信任其他医生,白旭生虽是老一派的人物,但受其他几家加之亡妻百合的影响,都是信奉西医。白月栀从小体弱多病,打针是家常便饭,毫无感觉,吃药却是难题。最后蔡邵逸干脆直接充当她的医生,给她打针换药。没几日就渐渐恢复,她本来还想再赖几日,但被蔡邵逸识破,只好承认说腿果真好了。
蔡邵逸打算就去上海的当日,白月栀只担心云霜的事情,临走前的两日,一直在那摸着腿说这里痛那里痛,死活就是赖着不肯走。
“到底哪里痛?!”蔡邵逸问她哪里痛,她一会说这里一会说哪里,蔡邵逸甄别半天,终于知道她多半信口开河,停下来,盯着她,只要她说实话。
她的确是想拖延时间,嘴硬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痛,很痛。”蔡邵逸说那再打针,她死活不愿,还说不走路就好了,一走路就痛。
蔡邵逸终究不忍心,以防万一,只说看情况再确定启程的时间,不想第二日,将要出门之际,却听她突然飞奔过来说她腿好了,还绕着蔡邵逸跑了几圈,说,“你看吧,这下是真的好了。邵逸哥,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去上海吧。”
蔡邵逸本是规划极强的人,多半不会临时起意行事,不过他早就做好随时去上海的准备,此间也只她腿伤这一事耽搁,便说好,但要去买票,还要告知云霜,看她准备好否。
白月栀很是兴奋, “邵逸哥,云霜那边我来通知吧。我们火车站见。”说着蹦蹦哒哒的只往院外奔,一面奔一面还回头冲着他挥手:“邵逸哥,火车站见。”
蔡邵逸瞧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只是好笑她一会蔫蔫耷耷可怜兮兮的样子,一会又生龙活虎说风就是雨,真是变化多端。待到了火车站买好票等了许久,都不见二女的影子,眼见着火车就要开了,看了看手表,却听有人呼自己。
“哎,邵逸哥,这里,这里。”人群中果然是白月栀在招手,只是还是先前的衣裙,两手空空,身边再无其他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云霜呢。”
白月栀挤到他身边,挽着他手臂道:“邵逸哥,云霜说她不去了,火车要开了,我们走吧。”
蔡邵逸不答,扭头定定看着她,看来未必相信她所说,她初始还撅了嘴硬气的与他对视,但自己撒谎在先,终究心虚,而他的目光本来就极具穿透力,有些招架不住,渐渐的被他看得低了头,只以为他会戳穿自己或者坚持等云霜来了再走,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想到云霜一来,多半与自己作对,心中不是滋味,却听他只是很平常说了句,“那走吧。”便拉了拉她手臂,一起走的意思,吁了一口气,挽着他手臂上车之际,还冲着火车站四处人流打量了一番,确定云霜的确不能赶来了,才放下心来。原来她根本没回白府,只是在蔡家到白家的途中胡乱晃荡了一圈便直奔火车站与蔡邵逸汇合,云霜根本不知道他们今日就要去上海之事。
蔡邵逸看了看多出来的一张票,朝四周瞧了瞧,似乎是看准了什么目标,就过去与几人交谈,白月栀只见他们当中一人掏出钱给蔡邵逸,蔡邵逸将车票给了那人,其他人便散了,回来后,白月栀看着若无其事的蔡邵逸,道:“我还说浪费一张票可惜呢。”蔡邵逸将钱放在上衣口袋内,说了句,“怎么会浪费,还赚了点。我去买好吃的给你。”说着又去搜罗一包吃的东西,才拉着她上了火车。
白月栀看他行动快速的样子,变票为钱,瞬间又变钱为吃食,只想着,这邵逸哥果然是有些经商才能的,这似乎就是堂哥哥所说的世间大小事,皆是经商一道。
火车上,蔡邵逸只是看书,她瞄了瞄,竟是讲述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不知为何,与他在一起总是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同他说话谈心的冲动,摇晃了几下蔡邵逸,“邵逸哥。”要他跟自己说话的意思。蔡邵逸看出她的不满,合上书,便同她说起话来。蔡邵逸初始接触之人,都觉冷冷的感觉,但其实非常健谈。每到一站,他都能同白月栀讲解许多当地的人文历史,她本来是不怎么感兴趣,但从他口中说出,听来额外有趣,渐渐地,只听得双手托起了小腮,只想着,邵逸哥看来跟秉承哥很像的,博学通达,做事钻研投入,但又不同于李裕唯的才华横溢,凡事没有半点虚的,都能落到实处,只是似乎比秉承哥还多了某样东西,因着这种说不清言不明的东西,更加地吸引人。她只被吸引得渐渐好似听着催眠曲,进入了梦乡,蔡邵逸就知道她不是真的对自己所说都那些事情感兴趣,见她托着两腮点头点得像钟表上的点头娃娃,最终捉着自己的手臂趴在桌上只是呼呼大睡,好笑了下,只将她轻轻扶下放到自己腿上,好叫她睡得舒坦,便继续研习自己的东西。
待到了上海先施大楼内,蔡邵逸只顾着四处观摩,时不时还会上前同各色顾客交流,甚至帮着服务员销售货品,只将白月栀放一边。白月栀拉着他衣袖叫他,他也只是应声却并不能关注多少。心下渐失落,只想着这邵逸哥真是不同旁人,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都好似在实验室做实验一般,只顾这一样便再也不能关注其他了。正自嗔怪他对自己的忽略,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却是郭启堂。
“堂哥哥。”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到永安找我。”
郭启堂的好心情似乎总能传递给别人,白月栀也不觉娇俏一笑,“今天刚到呢。”
郭启堂指了指远处的蔡邵逸,已经猜到,“跟邵逸一起来的?”
“嗯,”
郭启堂点了点头,拉着她的胳膊:“走,去招呼一下。”
蔡邵逸正自琢磨商品摆放,蹲下身仔细看着什么,郭启堂拍了拍他肩膀,“邵逸,许久不见。”
蔡邵逸一听是郭启堂,立即起身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是亲近的样子:“启堂哥。”以他的外冷内傲的性子,若非他果真看重的人,断不会如此热络的。
白月栀知道二人都比自己大四岁且都是同年的冬月所生,听他这样一叫,才知郭启堂原比蔡邵逸还要大几日的。
“邵逸,看得如何。”
“五脏俱全,骨骼健全,脉络清晰。”
郭启堂哈哈一笑,又拍了一下他:“不愧是学医出身的,不错,大处恢弘,细处讲究。”
蔡邵逸一笑道:“我正要去找秉承哥,要不一起吧。”
郭启堂点头说:“好。”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月栀,只见她皱着眉头听不懂的样子,笑道:“你要一起吗?”
白月栀撅了撅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上楼的时候,二人做了同样一个动作,都是伸手去拉白月栀,好叫她挽着自己的意思,随即又都意识到各自的举动,双双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都有瞬间迟疑。白月栀也发现了,原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靠近蔡邵逸,却发现自己也迟疑了,有些不知该作何选择,索性跳到二人中间,一边挽了一个,来了个谁也不得罪。
“邵逸哥,堂哥哥,我们走吧。”
二人隔着她相互看了看,又同时低头瞅了瞅她,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只顾欢喜,都不同程度的笑了下,便随着她上了楼,找到了马秉承。
郭启堂是循例有永安相关事宜请教马秉承,蔡邵逸却是在四处观察时发现一些问题来找他提出建议。马秉承得知二人来意,便叫蔡邵逸先说,因料到蔡邵逸时间会短许多,原本马秉承是不吝开诚布公的,郭启堂却为了避嫌要暂时退出去的意思,临出门前,还冲着白月栀点了点头,叫她随自己一起出来,她便也跟着出去。
“堂哥哥,”
“小栀子,待会你来我家玩,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好东西?”
郭启堂笑了笑,“去了就知道了。”
白月栀心生期待,也不多问,笑道:“好。”见蔡邵逸出来,随即还向郭启堂点了点头,郭启堂便拍了拍她说他要进去找秉承哥了,远远的见蔡邵逸只是又朝楼上去了,便跟了过去,一路只跟到了先施楼顶天台。
蔡邵逸并未回头但显然已经知道白月栀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大上海的全貌,忽然生出豪迈之心,大声喊叫了一声。
白月栀只吓了一跳,捂了耳朵,“邵逸哥你干嘛。”却听他还在不停歇拖着长音的喊叫,拿开双手,好奇看着他,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见他内敛冷静的惯了,却原来只是未遇触动的事物,这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极了当初李裕唯白云山上的激情澎湃。只是李裕唯是对山河湖海感慨,此处尽是高楼大厦,难道邵逸哥是见到这些东西兴奋。一时觉得,其实自己对他认知太过浅显了。
蔡邵逸大概持续了足足两三分钟,才渐渐停了下来,恢复平日的平静,低低道:“这就是大上海。”
“记得我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那一年我才四岁,记忆已经模糊,听父亲说白伯父家又添了个小女儿,要返回香港去吃满月酒,也就是你。”说着又扭头看向白月栀,白月栀不曾想这当中还有自己的事情。
“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你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上海却已是满目繁华。”说着双臂撑在护栏上,只是定定看着远处,不再说话。
白月栀也受到他的感染,只是立在一边,低头沉思。
过了许久,蔡邵逸忽然指着先施楼下的南京路,问她:“丫头,你看到了什么。”
白月栀步到前方的栏杆,往下看,只间南京路自西向东,贯穿了整个上海近乎最繁华的街道高楼,人流如江海聚散,车马如梭衣穿织。
“南京路。”见蔡邵逸摇了摇头,又道:“上海滩。”见蔡邵逸还是摇头,想起当日郭启堂于永安楼顶的言语,道:“四大洋人百货。”
蔡邵逸依旧摇头,“你看到的是南京路,是上海的建筑,邵逸哥看到的是却是南京路堆砌的黄金,你以为当年哈同铺的是红木,不,是黄金。”
“整个上海,遍地都是黄金。”
白月栀睁大了双眼瞧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不到什么黄金,只是南京路,只是上海,只是路和楼层。
蔡邵逸看着远处的外滩,林立的工厂,高低交错的大楼,南京路形色匆匆的人流,心中愈发的激动。
“丫头,你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白月栀抬头看着他,有些愣愣道:“什么?”
蔡邵逸回头定定看着她:“机遇。”
“这是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机遇。”
“丫头,你可知道,此时我心中有种强烈的使命感。不错,是使命感。”
白月栀看着激情澎湃的蔡邵逸,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语气也变得比平时稳重低沉,“邵逸哥,是想称霸南京路。”
蔡邵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于她也能说出这样的野心之词,有些微诧异,但更多的是对于她能读懂自己心声的欣慰,但回头看着远处,很是铿锵的摇了摇头,回头又看着她,很是肯定道:“是整个上海。”说着又看向远处:“整个中国百货。”
“甚至全世界的百货业。”说到最后还紧紧握了握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声音并不多么洪亮,也无丝毫夸张造作,但白月栀却深深体会到了他的雄心壮志,且对此不敢有丝毫怀疑的感觉。心头一震,耳边响起白芍清当日教导自己的一句话,偏过头定定看着前方野心勃勃的蔡邵逸,突然明白姐姐所说的深刻含义了,心底发出感叹的声音:“这就是姐姐说的江河湖海!”
“邵逸哥就是大江大海的男子。”
她心底忽然生出强烈的渴求心声:“这样的男子何必为姐姐争取,何不为自己争取?!”
白月栀看着尚在兴奋注视泱泱大上海的蔡邵逸,捏了捏拳头,更加坚定心念:“姐姐,不要怪我了。邵逸哥不同承哥哥,这次我要与姐姐争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