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40】 ...
-
云雀恭弥走的时候可能没有去想那麽多,他留下了一个飒然的背影,还有三个月的约定。
这句话在他抛出的时候是轻飘飘的如风如雾。
而接收者却要抛出青春去燃烧一切的争取!
新宿区的第一高中!光听名字就知道那是多少学子疯了一样的不顾一切涌向的高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曾被人用於形容这种无硝烟的战场,多少人笑得匆匆,他们不知道学生之间的竞争和前途不仅仅是思考、动笔这麽简单,学校、考场,分明就是一个浓缩了的小型社会,却是该死的五脏俱全!
纲吉已经弄不清楚这是第几个熬夜的晚上了,他抹掉眼角冒出的泪花,因为困倦已经快要让他手指都跟著发麻的双腿一起抗议了,他们不听使唤起来。
纲吉不禁斜了一眼自己中指上磨出的发红水泡,那是因为运笔过度造成的皮肤擦损,常年没完没了忙於课业的每个学生的手指上都有的笔茧,现在居然被磨破了。
要考试不难,要考上高中,也并不是登天事。
然而,云雀和他定下的地点是新宿。
那简直是不亚於动画中帝丹中学那样的存在,同样的高校还有好几所,可是后期的学校虽然在等级上星数相同,然而因为周边发展速度和经济的水涨船高,有几所学校已经脱离了正常的水平,教学质量和奢华程度疯狂飙升!以至於大部分成绩优异的学生都没办法直接通过升学考进入,不得不在升学考结束之后还要拼死啃书,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去参加学校的志愿报名考试,以期攀爬上这学业顶峰阶级之一的存在。
考试,然后一次一次的看著试卷上分数的变化,或苦笑皱眉,或隐然喜悦。
如果只觉得考试是成绩在催动鞭策著人心,那麽你就错的离谱。
成绩分数的每次变动都为你周遭的环境做出极大的改变,嫉妒或者艳羡,抬高或者踩扁,酸溜溜的话语说著我一定会考的比你好,这次我是发挥失常了之类云云。
正是这种恶劣气氛,拼命催动著学生们往前爬,也让每次发布成绩的时候,班级几乎要成为修罗场。
泽田纲吉本身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他如果不说话或者不上讲台,估计有的人都快记不起班上还有这号人物了。
所以当老师念出他的名字和分数之后,班级陷入了长约数秒的沈寂,之后是议论热潮的爆发——带著些病态。
“什麽啊,有没有搞错。”
“是我开机的方法不对吧!……”
“这真是太励志了啊哈哈……”
诸如此类。
成绩和名次就像是一个奇迹女神,给他带来了短暂的桂冠。以及光环下的愈发孤独和无言。纲吉默然的拿下了自己的试卷,回到座位后再次低下了头,外界的目光和称羡不能够给他多少涟漪。
他的心里只有发苦的感觉。
曾经的泽田纲吉也向往过那些被艳羡的好学生,可是当他自己真的也站在这表扬的高台之上,他看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嘲讽嘴脸和恶意竞争、妒忌。以及,自己和新宿之间仍然遥不可及的相距。
他并不是班上的第一名,只不过是闯进了前十名,在这段时间的没日没夜攻读下。老师们称之为巨大进步和学识的觉醒。
於是这个夜晚,纲吉一如既往的撑著不断下点的脑袋看著书本,下巴频频磕到桌面,他实在是很困很困。
真的好想去休息。
台灯橘色暖光之下,映照出的小床,被子还向昨天早上走的时候那样折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状,摆在枕头下方。啊,是昨天早上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呼啊……”
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伸手抹掉眼角再次冒出的泪花,纲吉摇了摇头,thr……thr……唉,又忘记了刚才那句英文,还是重看吧。
捂著嘴再次困乏的叹出口气,手指翻开书本,那个矮小的身影又一次伏下去,已经磨破的中指上又夹了笔,在草稿纸上抄抄写写起来。
因为没有人给他参谋决定,更没有人给他扶持,所以泽田纲吉很少作出决定,但是一旦做出,就难以回撤。
“啧。”按掉电视遥控器开关,云雀向后仰躺在沙发上,难得开了一次的电视机再次陷入长期沈睡。
新闻上的女声端庄刻板的声音从脑海波识里一点一点散开去。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云雀没有丝毫睡意,掀开的落地窗帘让外面的路灯光线肆无忌惮的洒进来,让人头脑莫名的昏沈。
伸手晃晃腕上的表,云雀恭弥百无聊赖一般的轻轻伸手转动起它来。有些旧的银表盘上指针都已经走得不对时,上面的显示分明和现在差了不止一两个时辰。
但是云雀绝不会去修它,也不丢弃。
修长的手指按住表链,在细瘦的腕上轻轻滑动,那是云雀为数不多的消遣动作之一。
并盛周围发生的女学生失踪案件和毒品流出,虽然多次被警方抓到蛛丝马迹,却根本不能够破解,主要的线索和见证人一直匮乏。
想要潦草的抓个替罪羊出来结案都做不到,在每次打算糊弄群众的时候,偏偏又要在某个无人注意的地区发生这样的案件,简直像是决意自杀的犯罪分子,根本不给自己和**六点处理事情的余地。以至於无形中事情越闹越大了。
将手垂下,男生仰面对著天花板,思维角度无法被人窥探。
夜晚的平静下掩盖著太多的东西,东京都附近市区的夜色被灯火流动装点得有种静谧的美感,灯红酒绿用来形容却有些不著调。在这个时刻的城市,似乎有一种宁静的繁华。
那些霓虹和酒杯碰撞,并不直接在城市上空形成喧嚣,而是极有节制的被限制隔离在一扇扇半透明的雕花玻璃后,欲望升腾在那些相对单独的每一个小空间里。
这样的时刻,魅人鬼影都被允许大摇大摆恍若无事的出离各种场所,仿佛这里是暗黑的合法部落。
“又成了?”火光映照出冰冷的瓷砖地面上星点亮度,男人垂下夹烟的手指,淡淡的询问面前的家夥,好像在打捞已经困囚在鱼缸里的金鱼一样随意的确定。
“啊……”喘了口气,对方这样回答,末了,直起身来:“大哥,你拿下佐久的企业应该完全没问题的吧?”
“呵。”听到这样的恭维,隐在暗处的男人不屑的笑笑:“我不是要拿下它,我是要毁灭它。”
毁灭那该死的传承力量,那种外人无法介入的传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