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江湖》莫离暄

4、>>> 肆

　　>>> 肆

　　我说过洪九九不是省油的灯，我之所以没跟上去是因为我早已偷看过任务的密笺，这次他们要偷的是慕国大皇子手中的虎符。虎符被藏在一个染坊的某个地方。
　　这一天夜黑风高，子时、伸手不见五指。围墙的外面有处草垛，我偷偷趴在围墙顶的拐角，茅草覆盖着我，我躬身打量里面的状况。
　　马赛克他们已经进去了许久，可是除了蝉鸣，安静得听不到丝毫响声。
　　咕~~~~(╯﹏╰)……
　　我的肚子在这种时刻不争气的发出一声咆哮，又饿了？？刚不是一口气吃掉五个变态辣包么？
　　咕……完蛋了……蔡大爷这次给我的肯定是隔夜的肉包！！！我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翻下墙去找茅厕。
　　最深处茅厕外围了一圈荆棘栅栏，扎得我简直要炸毛了。可是……这时候不能拉裤子啊，味道都会引来敌人的关注！
　　我捏着自己的鼻子在墙角翻找着树叶之类的东西，虽然我是乞丐，也好歹是个娇生惯养的乞丐。从小爹爹都给我准备上好的荷叶擦股部的。
　　“咦？这是甚？”我不禁嘟囔出声。
　　杂草的下面露出了一块闪亮亮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像一块墨玉……莫非这染坊中另有玄机，竟然有人把墨玉丢在这里。不过这应该是可以换好几个个铜子，够我吃好阵子的肉包了。
　　唔……不行！再也不能吃蔡大爷的肉包了！差点害死我。肚子好疼……

　　解决了燃眉之急，我揉着肚子蹑手蹑脚地朝刚刚草垛的地方走去，半路却杀出来个程咬金。
　　“你是何人，在此做甚！”小太监打着灯笼，娘里娘气的冲我喊道，我被他吓了一跳，他也被我吓了一跳。
　　“看我的葵花点穴手！！！”
　　爹爹的武功高强，虽然一点都没给我遗传，不过我“唯一”的两项本领一个是九九飞毛腿，另外一个就是葵花点穴手啦！！
　　我把小太监拖到一边，换上了他的衣服，手提着他的灯笼。唔~这样就隐蔽多了嘛！我迈着大步准备进到染坊深处去找马赛克他们。却突然被大批的脚步声惊住了，一眨眼的时间，染坊里三圈外三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看样子却并非等闲之辈。原来慕国大皇子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偷虎符。
　　大皇子看到我，不耐烦的喊了声：“让你进去探个路！死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暗中摸了摸怀中的瓷瓶，立刻佯装惊恐地爬倒在地，努力模仿太监纵欲不满的公鸭嗓：“奴才罪该万死，王爷恕罪。只是奴才在考虑，王爷风流倜傥本事高超，要不要冲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这马屁貌似拍的不错，大皇子转过身，扭了扭他的水蛇腰。噢……不过那水蛇的形状是横着环绕在他的将军肚上就是了。
　　我立刻意会，从怀里掏出一片荷叶，卷成喇叭的形状，操着一口阴阳腔扬声喊道：“里面的贼注意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大皇子又惊又怒：“你做什么！！我是让你不要打草惊蛇！！”
　　我再次趴倒在地：“奴才罪该万死，王爷恕罪！”
　　我去，为什么我只能想到这两句台词，不然奴才们出来打酱油还说什么来着。

　　不过眨眼的功夫，几个暗器飞来，身边倒下一片人。我看见黑布蒙面后的那双眼睛，果然是马赛克。
　　大皇子身手不凡，躲过了暗器，冷笑了一声：“这点小伎俩还入不了我的眼，怎么样？虎符找到了吧！不过找到的应该不止一个吧！”
　　马赛克和马塞文对视了一眼，感觉不妙。
　　“哈哈哈哈~~”大皇子得意的大笑：“江湖中传说的虎符为青铜所制，我放了不下百来个在这染坊之中。每一块都有苗疆剧毒，触碰者内力尽失，武功全废，更甚者七窍流血而亡。你们认为，今天还逃得了么？”
　　我看到马赛克重心不稳，脚下晃了一晃，心里大叫不妙，看来大皇子所说属实。
　　“真正的虎符，是由上好的墨玉雕刻而成，形如奔虎。你们，是找不到的。”大皇子得意洋洋。
　　我面目呆滞，一脸粪样地缓缓掏出刚在粪坑里捡到的那块墨玉，看到上面镂空的奔虎，然后我笑得活脱脱一裂开的包子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哼，敢给马赛克下药！！让你们尝尝丐帮特制痒痒粉的厉害！！

　　“护驾护驾~！！保护大皇子！”我操着嗓子喊，掏出怀中的瓷瓶穿梭在人群中，来无影去无踪，大皇子的注意力全在两个刺客，没料到身边的人对他下手，防不胜防。
　　所有的人立刻滚倒在地，捧腹大笑，挠得满身血痕，痛痒难忍。
　　我冲着他们大喊：“见水可止痒哦~~！快去找水喏！！”
　　蠢货们果然一个个都跳进了染缸，瞬间染成花花绿绿的颜色。
　　“啊~~！我刚忘记告诉你们。”我略带歉意的说，“必须是清水才可以呦！！”
　　大皇子躺在地上，怒喝道：“你……你到底是谁！！”
　　“奴才罪该万死，回王爷。”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老纸是你祖奶奶！！”
　　马赛文上前两步，一掌将他击昏，拽住我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我这才回头，发现马赛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我这才玩心全无，慌张地跑到他身旁。
　　“二货~~二货！”你醒醒啊~~快起来！！你不能死！！呜呜呜哇哇~~”
　　马赛文却站在一边，莫名得看着我。
　　我哭得呼天抢地，喊道：“老七，他毒性是不是发作了，呜呜呜~~会不会七孔流血而亡啊，你快去找解药，他不能死啊，呜呜呜哇哇~~！”
　　马赛文一头黑线，面无表情，淡定得说了一句话将我秒杀：“你到底在哭什么？我们没有中毒，他只是嗜睡症发作而已。”
　　“诶？”我痴呆了几秒，转过头去看怀里的马赛克，果然在打呼噜！！我一把松开他，他摔在地上，吧唧了几下嘴。
　　妹的！！！我尴尬的抹了把眼泪，狠狠地咬咬牙，怎么能没中毒呢！！应该毒死这货！！

　　马赛克从回来一直在昏睡，好像怎么睡都睡不醒的样子。虽然我知道他有嗜睡的习惯，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老七老七，他会睡多久啊？我记得他之前没睡过这么久的。”我坐到马赛文身边，用他刚升起的篝火暖手。
　　马赛文在烤着一直野兔，香味阵阵窜进鼻孔，我却没多大食欲。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他每结束一个任务，似乎都会睡很久，老习惯了。”
　　“那这个习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追问。
　　“好多年前吧。一次任务回来他连着睡了七日之久，之后就有了嗜睡的毛病。”马赛文瞥了我一眼，“你今天跟去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么！”
　　随即他又轻叹一句：“我和老九联手，这还是第一次失败！我们一进去就发现无数虎符，并且都被下了毒。我估计虎符还在那大皇子的身上。”
　　我奸笑：“他不会把那东西放在身上的，会招来杀身之祸。也许，那变态会把它藏在茅房里。”
　　“你怎么知道？”马赛文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墨玉，欢喜得在他眼前晃了晃，紧张兮兮地问：“你瞧瞧这个是不是？”
　　马赛文接过去，端详了半天，站起来猛的一拍我的肩膀，力气太大，疼得我一个趔趄：“好小子！！你真行！！怎么拿到的！！”
　　我暗暗想，不过是瞎猫逮住死耗子罢了。
　　我佯装得意地坐下给自己撕下一块兔肉嚼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说：“小意思小意思。”
　　马赛文把墨玉举在我头顶仔细观察，我美美得吃着兔肉。可是惨剧发生了！！！他一不小心手一滑，那块墨玉不偏不倚的掉进我的衣领里，顺着颈子一路滑到裹胸。
　　我暗叫不好！！想开口说话，一口兔肉卡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马赛文一把拽我起来，豪爽地说：“诶~！四弟！虎符掉进你衣服去了！”说着就把魔爪伸向了我的胸口！！
　　我惊出了一头汗，本能得尖叫一声：“别碰我！！！！老子很久没洗了！！”
　　马老七看似斯文，力气极大，根本不听我的话，伸手就要拽我的衣服。

　　“你们在干什么？”马赛克从草屋中探出身来，打了个哈欠，“让不让人睡觉了。”
　　马赛文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冲上前去对他说：“九弟，你怎么才睡醒。快来看，这小子居然拿到了真正的虎符。”
　　趁着他们说话，我赶紧转身三下五除二把墨玉掏了出来，对马赛克报以感激的一笑。我本等着他夸赞我，没想到他却一声不吭的板起脸来，面如冷霜。
　　“你当偷虎符是好玩么？！那是你可以随便去的地方么？！随便一个毒都可能送掉你的命！你当真以为大皇子有那么笨！抓不到你一点蛛丝马迹？！”他声音中的严厉吓到了我，一时间觉得很委屈。
　　我扁了扁嘴：“我只是怕你有危险……想跟去看看……”
　　“你就别怪罪他了，不管怎么说，能拿到虎符，，对我们来说太有利了！我现在立刻下山去找阁主，以免夜长梦多。”马赛文又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我呲牙咧嘴得打掉他的手。
　　马赛克的气还未消，一个人径自走进屋去。好心没好报！！我在心里暗暗骂道，却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给他沏了杯茶。
　　他喝了一口，淡然地说：“明天开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早点回家吧。”
　　我强忍着委屈，也冷冷回道：“我没有家。”
　　他断然道：“那就该到哪儿去到哪儿去！总之不要再跟着我！”
　　我的眼泪憋在眼眶打转，又不想掉下来，好不容易忍住抽了两下鼻子，问道：“为什么，我又没给你惹麻烦。”
　　“江湖险恶。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又缓下来，轻叹口气。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出心里的话：“我捉弄了你，你却还救了我。不管你是谁，对我来说你就是好人。”
　　他看着我，沉默了许久，突然摇着头笑了两声，说：“不早了，过来一起睡吧。”
　　说着他就躺在了那张唯一的草榻上，一副困倦的样子。我被蛇咬的那段日子，他都把床榻让给我，自己不知道在哪里过得夜，可是今日……

　　我挠了挠头，尴尬地说：“床榻小，我睡地上就好。”说着就要去拾稻草穗。他却一把拽住我，将我按在床榻上，自己也躺在我旁边。
　　你丫的这一个个的真是杀手，力气都这么大。
　　“睡地下会冷，我不介意跟你挤一挤。”他懒洋洋地说，语气毫不在意，“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语气里带着笑意，一股寒意升起，我连滚带爬得翻下床，变往外跑边喊：“我晚上呼噜惊天，会吵到你。”说着就除了草庐。
　　我瑟瑟发抖地蹲在房檐下，夜风呼呼的灌进衣服里。真不知道马赛克那几晚是怎么过来的，怪不得他动不动就在白天睡着。
　　我朝手心呵着热气，正在念念有词地数着草泥马，木门忽然打开了。马赛克一把将我抱起，温热的鼻息呼在我耳旁，声音温柔得可怕：“冻僵了么？”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不可测的双眸，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任由他抱着我熄了灯，又将我放在草榻上，他附在我耳边，略带疲惫地说：“不早了，睡吧。”
　　我一定是发烧了，不然为什么头晕晕的没有力气。可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竟然很快就睡去了，并且一夜无梦。

　　天还未大亮，我就听到马赛克和马赛文在屋外低声交谈。我伸了个懒腰，推开木门。
　　“阁主对这次的任务很满意，近期也没什么活儿，终于可以有闲情去看看所谓大理的风花雪月了！”
　　“看来九皇子慕萧已经拿到了虎符，预计不久将会有一场大的兵变。”
　　“也是，我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我的神仙日子。”
　　马赛文吹了一声口哨，他的红鬃马立刻飞驰而来扬起我面前的尘土。他走过来一脸悲伤得小声对我耳语：“小四子，我知道你爱慕九弟。唉……可是这世界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他是直男…………你……是……断袖。”
　　说完他留下原地石化的我，潇洒地跨上马背，留给我一个看似悲伤实则二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