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的雨季》青果宝贝

53、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第七章一个人流浪（尾声）

　　温柔的午后阳光照射进亚瑟家的书房，靠在窗台的书桌上两盆茂盛的文竹在阳光下舒展着自己，美丽而充满生机，五熊从文竹上收回目光，将一张海报轻轻摊放在茶几上，亚瑟从报纸里抬起头，海报上小雨天使般的微笑展现在他面前，亚瑟放下报纸双手有些颤抖的抚摸着那光洁的铜板纸，对妻子说：“小雨的钢琴独奏会？”
　　五熊温柔的看着丈夫：“对，小雨的世界巡回演出终于要在台北举办了，这次我们可以与他相见了，高中毕业都有十年了吧，我们就没有怎么见过他，你看他还是那么年轻，笑容还是那么的纯净。”
　　亚瑟触摸着海报上小雨俊美的脸颊，说：“五熊，你快成了他的头号fans了，将他的所有的信息都收集起来，让我一起分享，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最关心的、最在乎的兄弟，所以我也关心他。”五熊眼光复杂的看着亚瑟，
　　亚瑟伸手拉着妻子，“对不起，让你这么多年跟我受苦。”
　　“不要紧，我们会一生相伴，为你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此时他们的女儿雨婷跑过来，问：“爸爸、妈妈，你们干吗呢？”
　　亚瑟搂住女儿，亲切地说：“干爸来了，要让干爸见见你，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干爸吗？”

　　在音乐厅的后台，亚瑟带着妻子五熊、女儿雨婷，大东带着妻子安琪、儿子东东站在小雨的面前，雨婷拉着小雨的手甜甜地叫：“干爸，雨婷来听您的音乐会了。”
　　大东一脸的惊讶“什么时候雨婷认小雨为干爸了？那我们家小东东也不能落下，儿子快叫干爸。”小东东天真的看看爸爸，又看看小雨，奶声奶气的叫“干爸！”小雨看着大东，一脸的无奈。

　　丁小雨的钢琴独奏会开始了，亚瑟与大东两家坐在台下与观众一起听小雨的演出，小雨动人的琴声将他们带回那过去的时光，那时他们年轻充满热情，每日玩耍、打架，对未来充满憧憬，与恶势力搏斗，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社会，最后却是生活改变了自己，真正是“那个少年不轻狂”，可惜年华似水的流，岁月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演出结束后小雨又要去世界各地演出，临走他与亚瑟、大东身着黑色的衣服来到一片安静的墓地，大东将一束白色菊花放在雷克斯的墓前，轻声说：“雷，小雨与亚瑟来看你了，今天你应该很高兴吧！”
　　小雨问：“他是怎么死的？”
　　大东看看西边的落日，幽幽开口：“交通意外，我本来想好好珍惜他的，可惜他就悄悄走了，没有一句道别，都怪我反应迟钝，害了他。后来为了我妈不再流泪我娶了安琪，有了小东东，但是雷永远都是我心里的痛，我亏欠他太多。没事我就来这里陪他说说话，我不当歌手了，做了一名制作人，希望多些时间陪他。”
　　一股忧伤在大东的脸颊上弥散开来，他的头发早已经变回黑色，还戴了黑框眼镜与雷克斯当年的眼镜十分的相似，他不再是那个歌手了，亚瑟拍拍他的肩头说：“至少他走的时候是幸福的，你在他身边。”
　　小雨望着那西边的落日，安慰大东：“死比活着要容易，至少他的爱永远不会改变，活着意味着不断的妥协与放弃，让生活无情夺走很多，我们也逐渐改变，失去当初的锋芒毕露，变得没有棱角，如果让他选择我想他会选择继续爱你。其实，我们四个之中只有他最执着，他将自己的感情全部投入进去，再也走不出来了，而我们却是世俗的人，除了自己的感情我们还要留恋许多责任、亲情等别的东西。”

　　三人告别雷克斯向墓地外走，亚瑟与大东对视一眼，亚瑟停住脚步，说：“小雨，别再一个人了，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成一个家吧，那样你会发现其实生活很美好，有许多阳光的东西温暖我们的心灵。如果人不接触阳光很容易生病，所以不见光的东西始终不能长久，你不必那样的执着。当年我以为自己会死，撑不下去，但是五熊一直在我身边，你看现在我多幸福，雨婷多可爱！”
　　大东扶扶自己的眼镜，说：“亚瑟说的对，自从有了小东东我才发觉自己真的长大了，小雨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不放心。”大东抓抓自己黑色的头发，如十年前的模样一样。
　　小雨听了笑了，他的笑容依然纯净迷人，但是多了生活的沧桑，“两个孩子确实很可爱，我接受你们的建议，如果我爷爷知道我要结婚他做梦都会笑醒吧，谢谢你们，你们真的是我的好兄弟。”
　　亚瑟露出他那阳光一样的招牌微笑，说：“小雨，你也长大啦！”
　　“听说今年有一部偶像剧叫《终极一班》就是根据我们的故事改编的，你们有看过没有？”小雨忽然问，
　　“我女儿雨婷最爱看，她喜欢里面那个组合叫什么飞轮海的四个男孩，说炎亚纶最帅，而我比较喜欢那个辰亦儒，他比较象我。”亚瑟说，
　　“当然有看过，那是2006年最火爆的偶像剧嘛，不过我不喜欢那个叫汪东城的家伙，没有我当年帅，想当年我可是迷倒好多少女的偶像歌手呀！”
　　亚瑟与小雨同时瞪他，亚瑟笑笑说：“汪大东，你就别说什么偶像了，你顶多曾经是一个谐星！”
　　大东十分不满的说：“干吗？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你们的老大，我想我应该是偶像中的谐星吧！”
　　亚瑟与小雨对视一眼都笑了，大东还是那样的自大，三人继续向外走，小雨突然一个转身问：“如果生活可以重来，你们还会选择喜欢我吗？”
　　“当然”大东与亚瑟异口同声的说，然后诧异地相视一笑，原来他们想的一样，小雨激动的过来与他们拥抱，拥抱他曾经用心深爱的人，说：“还是做兄弟好，永远的兄弟！”

　　小雨挥手与他们道别，独自驾车离去，他开着敞蓬的跑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此时的的夕阳将整个大地染成金色，景色分外的壮观，在这个眩目的美景之中他边开车边追忆少年时代与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段黄金岁月，还有与他们的刻骨恋情，那个有些惆怅却异常华美的十八岁的雨季，那一切如他的青春一样短暂而美丽，充满温情与凄凉，而那一切如青春一样一去不复返。青春是一场艳丽无比的清梦，梦醒时分大家各奔东西，各自生活着，而雷克斯却永远留在那个梦里，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小雨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漂泊，当初自己听大东的《一个人流浪》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有想到那首歌却是他的人生写照，是偶然也是必然，孤单总是他的代名词，无法抹去，一辈子都靠不了岸。他的车孤寂的在夕阳无限的路上飞驰，最后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一片金色的壮丽景色之中

　　亚瑟与大东并肩站在那里，他们才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永远配合默契，大东忽然问：“你后悔爱过小雨吗？”
　　“从来没有，小雨就象一个天使，我感觉他从未离开过我们，一直守候着我们的幸福。”
　　大东一拳打在亚瑟的胸前，说：“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可能是我们都曾拥有过他的爱，所以我们感觉这样相同吧，从前我还傻傻以为他是我一个人的专署天使，可惜不是。”他说着下意识用手抚摸了一下胸前小雨当年送给他的十字架项链，他会戴一辈子的东西。
　　“走吧，大东。”亚瑟拉着大东向不远处的汽车走，大东走到车前，突然问：“有件事情想对你说，又怕你不高兴。”
　　“说吧，自己的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讲呢？”
　　“安琪好喜欢你们家雨婷，直夸她聪明又美丽，小东东也蛮喜欢这个小姐姐，你说长大后让她嫁给我们家小东东好吗？”
　　“汪大东，你搞什么搞？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来这一套，土不土？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啦？”亚瑟差一点没有被汪大东气爆，瞪着眼睛看着他，十几年过去他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说王亚瑟，干吗把眼睛瞪那么大？什么年代婚姻都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更何况我从来都不看武侠小说，我只看蜡笔小新的。”大东一脸无辜的说，而且很认真。
　　“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你那荒唐的主意，而且我女儿比你儿子还大三岁不合适。”
　　“王亚瑟，你老土还差不多，你没有听说女大三抱金砖的俗语吗？而且现在还很流行姐弟恋！”
　　大东搂住亚瑟的肩膀，亲密的说，亚瑟被大东给气乐了“大东，我还真的服了你，这你能想到。”大东也笑了，说：“还记得当年我说‘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时候吗？”
　　大东的话勾起亚瑟对往昔的回忆，那年他们十八岁，那年的雨季他们还是花样的少年，他们四个在草地上开心的嬉戏，那年他第一次向小雨说出自己的爱，在操场上忘情的亲吻。如今他们的理想得以实现，却丢失了那份最初的单纯，他们的爱与恨都消失在那个雨季，十八岁不在有，他们那么纯真的爱也不在有，亚瑟拉着大东的手，望着苍茫的天空说：“永远的好兄弟！”他笑了，眼泪却模糊了他的视线。

　　都说时光在流逝，其实,是我们自己在流逝，在生活中不断流逝自我，使生活与我们变得面目全非，留下的是什么呢？也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