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的雨季》青果宝贝

46、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SIX

　　第二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天空布满阴云，空气里面漂浮着让人窒息的闷热，预示着将有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小雨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亚瑟的家，眼睛红红的透着绝望，昨晚他一夜未眠，他多么希望事情是自己想太多，希望亚瑟再去找他，发挥他平日亚瑟王的霸道，提着自己的衣领恐吓自己爱他也可以，其实只要亚瑟一句话，哪怕知道是谎言小雨也会深信不宜，因为小雨真的是真情投入，耍赖也可以呀！以往他们闹别扭只要亚瑟厚着脸皮小雨哪次没有原谅他呀。他等了一整晚得到的答案就是一切都是真的，他在心里恨，还没有东床事发亚瑟就退却了，想想如果他们的事真的曝光也许亚瑟跑的比兔子还要快吧，这样大家还没有撕破脸也好，人性的弱点没有都暴露，至少还有在见面的余地。老土龙带着周师傅、阿强、阿孝等很多保镖出来送行。周师傅虽然一直让小雨离开但是小雨真的要离开了，他还是舍不得，眼睛也湿润了，沙哑的嗓子问：“小雨，以后你会来看我们吗？”
　　小雨茫然的看着这个憨厚的大叔，他的好自己不会忘记，他总是合着自己的胃口做饭，而且教会自己很多的菜，他不想欺骗他，凄然说：“恐怕没有机会了。”，众保镖神情也很是落寂，小雨抬头看看亚瑟的窗户，悲从中来，亚瑟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混蛋临走也不送一下自己，还不如一个保镖，自己真的应该从幻想走出来了，他真的喜欢过自己吗？其实小雨还想看他一眼，那个是他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原来如此绝情，连一句再见都那样的吝惜，看来自己真的看错他了。他挥手道别大步走出这个他已经熟悉的地方来到繁华的街头。
　　似乎流浪就是他的宿命，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家，连最后可能的机会都失去了，他走进那个他发誓也不愿回到的豪华大门，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有一颗受到伤害破碎的心。女佣热情的给他打开大门，客厅迎接他的是阿姨灿烂的笑脸，此时小雨想也许感情是靠不住的，只有血缘还能维持一些关系吧！

　　小雨走时没有发觉亚瑟其实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他离去，他也红着眼睛，也一整晚没有睡觉，他也多次想冲进小雨的房间，告送他他看到都是假象，他真的想告送小雨自己有多么爱他，但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爱他，天使不是谁都爱的起。他只有抱怨不公平的命运，只能责怪自己太渺小，无力对抗强大的经济势力，为了小雨他不能讲出真相更不敢去送他，因为他知道只要见到小雨清澈的眼眸自己所有的理智都会化为乌有，自己会不顾一切抱住他不让他离开，而那就是毁灭。
　　今天亚瑟终于体会到泰戈尔那句话的真正的含义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
　　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知道明明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在蓝色梦幻酒吧，亚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人生的苦酒，这里留下了很多他与小雨的美好的回忆。而今却是物是人非，大东看着问：“亚瑟，你找我来干吗？一句话也不讲，就自己在那里喝酒。”
　　“我要出国啦！”
　　“什么？你也出国？那小雨怎么办？”大东瞪着眼睛质问，亚瑟看一眼已经青筋暴起的大东，将事情都告送了他，并拜托他好好照顾小雨，大东立马发火，他抓住亚瑟的阿玛尼衬衣的领子质问：“王亚瑟，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对小雨呢？知道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为什么去招惹他，你不知道小雨是一个单纯的傻瓜吗？一旦什么认准就再也不会改变，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滚蛋。”大东越说越气，他一拳将亚瑟从吧台打落地上，亚瑟嘴唇咯到牙齿，嘴角立刻流出鲜血，周围的顾客闻声散开，他家里的保镖要过来，亚瑟挥手让他们离开，也破口大骂：“汪大东，你才是一个狗屁不懂的混蛋，这个世界上我王亚瑟怕过谁？可是我不想伤害我最喜欢的人，那比伤害我自己还难受。你知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社会，我不想毁了小雨的一生，让他跟我流浪，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一个没有担当的混蛋，如果我是你，就是全世界与我为敌，我也不会放手。”说着又是一拳，亚瑟象一片落叶一样瘫软在地上，没有还手，大东蹲在他身边，恶狠狠地说：“第一拳是为小雨打的，这第二拳是为我自己，你为什么不还手？”
　　“如果小雨肯打我，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背影是那样的落寂。”
　　“说，你这个混蛋，你有没有伤害过他，要是你玩弄他又甩了他，今天我汪大东就杀死你，然后给你偿命。”
　　“没有，我从来没有碰过他，我与他是清白的，他仍然是他自己。”
　　亚瑟凄然的说着，脸上开始出现青紫，大东忽然泻了气，颓然坐在他身边，他知道打架解决不了问题，问：“真的无法挽回了？”
　　“如果有我愿意用生命去交换，大东，你也喜欢他对吧？”
　　“是，可是他喜欢的人只有你。”
　　“好好照顾他好吗？他真的很可怜，有什么话总藏在心里。”
　　“这个你放心，没有你的话我也会的。”大东说着将一片面巾纸递到他手里，亚瑟惨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在黑猫酒店雷克斯与小雨也在喝酒，雷克斯边喝边看着小雨，小雨的事情他还不知道，红色的酒使他神智不清，小雨俊美的脸上挂满冰霜，没有一丝的温情，小雨惊奇的发现酒精竟然不能麻醉他痛苦的神经，痛象个紧箍咒紧勒着他脆弱的心灵。雷克斯喝醉了，嘴里絮叨着让小雨照顾大东之类的话，小雨凄然看着这个同样痛苦的人，不知道他在伤心什么。
　　最后雷克斯喝得烂醉如泥被手下抬走，小雨一个人离开酒店，孤寂的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此时起风了，夹杂着阵阵的雨丝，小雨记起天气预报说今夜有台风。走在雨里，小雨的心更加的凌乱，任凭狂风暴雨的抽打，今年的雨似乎比往年多，他讨厌雨，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大雨里面，大东说的幸福的雨在那里呢？自己怎么找不到，大东果真又在骗人。
　　明天自己就要离开，等回来一切都要结束了，他茫然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到那里。

　　老土龙去朋友那里了，亚瑟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喝着咖啡，喝了这么多年，亚瑟第一次发现咖啡原来这样的苦。
　　他将所有的人都赶走了，诺大一个家就他一个人，明天小雨就要走了，他与小雨的一切美好日子都将消失，他环顾四周，在这个家留下多少与小雨的欢笑。
　　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亚瑟忽然觉得自己的渺小，
　　自己可不可不坚强？
　　自己可不可不勇敢？
　　那么多的责任自己承担不了，
　　土龙帮、父亲、五熊这样多的责任自己扛不来，
　　自己不是神，自己与小雨一样也只是十八岁的少年，自己只比小雨大九个月而已，
　　为什么自己要肩负那么多的责任呢？
　　那么多的责任自己负担不起，自己只想与小雨在一起。
　　即使自己失掉整个世界又怎样呢？与小雨在一起即使地狱也是天堂。
　　自己与他没有发生关系是对还是错呢？没有未来为什么要伤害彼此呢？
　　虽然遗憾但是给所爱的人一个全新的未来，应该没有什么错误吧？

　　想到这里他痛苦的抬起头，发现窗外风雨中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那个好像是小雨，他站起身快速拉开大门，那个真的是小雨，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暴风骤雨之中，他立刻冲进大雨将小雨拉进屋子。小雨满脸的水，亚瑟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小雨的泪水，亚瑟的心再次粉碎，他抱住小雨痛苦呻吟般自语：“我怎么能错过你，我怎么就错过了你！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你自己呢？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心碎吗？
　　刚才我还想即使我们在一起下地狱也是天堂，因为你在那里那里就是天堂，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守护天使，我一个人的天使。”
　　小雨轻轻挣脱开亚瑟的怀抱，冷冷看着亚瑟，深邃的眼睛看不到底，问：“本来我要回家的，我不知不觉就来了这里，其实就想看你一眼，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我？对于你我付出了自己的感情，在这十年里你是第一个给我温柔的人，唯一想依靠的人。”
　　“小雨，我刻骨铭心的爱你，这辈子我不会再爱别人了，因为我的爱都给了你。”
　　“知道你是骗我，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还愿意费心编这样动听的谎言骗我，没有直接告送我真相。不说再见了，我想你不喜欢离别。”小雨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转身离开，亚瑟的心被那个笑容揉磋着，他冲上去抱住他：“小雨，不要离开我好吗？”小雨没有回答，伸手轻轻一个个掰开搂抱自己的手指，冷漠而残酷。亚瑟绝望了，手被掰开的时候突然扑上去亲吻他冰冷的唇，他不要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