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的雨季》青果宝贝

44、十八岁那年的雨季

　　FOUR

　　“爸，我不要与小雨分开，我要永远与他在一起！”亚瑟痛哭着将一箱美元推倒在地上，地上立刻散落一地花花绿绿的纸片，老土龙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静，轻叹：“儿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要么你拿钱走人，要么与我一起跟土龙帮的兄弟们毁灭。小雨又不是女孩子，你干吗闹的跟要与恋人分手似的，都是男孩子的友谊做成这样已经可以了，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强求呢？你们迟早要分开，各自生活的。”
　　“爸，小雨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兄弟，我真的喜欢他。”
　　“我知道，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家四个场子都被警局给封了，我真的顶不住了，土龙帮真的要完啦！”
　　“爸爸，我做不到，我不要失去他。”老土龙被亚瑟的哭声搅得很烦躁，跺着脚说：“儿子，你怎么啦？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雷厉风行的土龙帮太子那里去啦！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是你这样帮不了他，只能害了他，交给我处理吧！你开不了口，我找小雨去说。”
　　“不要，我自己处理，把这些钱给他们送回去，我们不要。我再想一想再说。”亚瑟有些绝望，他擦干眼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在街心公园小雨一脸忧郁地看着眼前的一片鸢尾发呆，鸢尾艳丽而夺目在盛夏的骄阳下怒放，蓝蓝的象一片海洋，大东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走过来，担忧的看着小雨皱着的眉头，度假时那个可爱纯真的小孩不见了，那个让人心痛的犹豫少年又回来了。
　　他伸手轻轻碰一下小雨的臂将一个冰淇淋递到他手里，然后坐在他身边，边吃边问：“好像心情不好？”
　　“大东，一份感情可以持续多久呢？”
　　“不知道，没有想过，你知道我不太喜欢思考，但是我觉得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应该一辈子都喜欢吧。你又想什么奇怪的问题呢？”
　　“没有啦，总是觉得最近有什么要发生，我害怕现在的幸福是假象，现在的情景就象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压抑和恐慌。”
　　“又和亚瑟闹别扭啦？”
　　“没有啦，可是自从我过了生日以后一切都变了，他象变了一个人，笑容都少了，有一次我看见他在伯父面前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他只说没事。”
　　“可能因为帮里的事吧？你又不懂，他怕你担心。”
　　“可是我总是觉得那与我有关系，也许是你说的那样吧，我知道他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在阳光下微笑，可是这些我都无法帮他实现。”
　　“小雨，你想太多了，你还小，那些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亚瑟开不开心对你那么的重要吗？”大东看着小雨，小雨左手小拇指上闪闪发光的银戒刺痛了他的眼睛，
　　“当然，他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呢？也许我在他身边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听阿强说帮里面真的有事，好几个场子都出事了，可能是洪帮在捣乱吧！”小雨说着一脸的忧虑，他吃的很漫不经心，嘴角沾了一些白色冰淇淋，更显得小雨可爱而俏皮，大东看着他的样子又有些痴迷，不自觉的伸手替他擦拭，小雨侧过脸看着大东，大东立刻涨红了脸，有些结巴的说：“我好...羡慕自恋狂，他好幸福...你这样的关心他...你..对于他似乎不只是朋友那么单纯吧？”
　　“大东，其实还是做兄弟比较好，可以无所顾忌，有些事你不懂。”小雨给大东一个苦笑，美丽而又伤感，大东没有回答，他转过脸，也看着那些蓝色的鸢尾发呆，心里却在呐喊：小雨，我一直都懂，从开始就懂，恐怕是你不懂我吧！

　　亚瑟从图书馆出来就被两个穿西装的彪形大汉给架住，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然后疾驰而去。等他明白过来他已经来到一间华丽的房间，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被洪帮的人绑架了呢？但是没有想像中的暴力，一个美艳的少妇轻轻走到他面前，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问：“你就是那个土龙帮的王亚瑟，我们还是不可避免的见面了，本来我不想见你的，没有办法，你就是不听话。”
　　“你是谁？带我到这里干吗？”
　　“我是小雨的阿姨-林枫，你是一个聪明人，就不用我废话了吧！”
　　亚瑟的头就是一晕，他立刻明白了一切......

　　小雨回到家，在自己的房间亚瑟正站在那两盆文竹前发呆，他过来抱住他，问：“亚瑟，你怎么啦？”
　　“没有，我是在想什么时候这两盆花能够很茂盛呀！”
　　“你不是不喜欢他们吗？我想等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应该会更漂亮，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欧洲旅游好吗？”
　　“好呀！”亚瑟有些凄然的看着那文竹出神，自己到那时还能与小雨在一起吗？
　　“亚瑟，最近你怎么啦，好久没有见到你笑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吗？”
　　“没有啦！你打算认你爷爷吗？”
　　“想想他也挺可怜的，我就去见见他吧，刚才阿姨还打电话让我去呢，我没有答应，等你的成绩出来再说，要不你陪我一起去，让他也见见你。”
　　“不要啦，太突兀的，很没有礼貌。小雨，有一天你发现我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坚强，你会怎样？”
　　“恩，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完美的。”
　　“你就那样的相信我？”
　　“当然，亚瑟你真的没有事吗？你给我的感觉好奇怪！”亚瑟没有再说话，紧紧抱住小雨，小雨只觉得一种看不见的危险正在靠近他们。

　　成绩很快就出来，小雨、雷克斯与亚瑟都考上了大学，而且亚瑟考的很好，而大东好不意外的落榜了。知道结果后四个人最后一次来到了断肠人的摊子面前。
　　大东有些情绪低落，小雨在旁边劝解，说：“大东，不然你再复读一年好吗？”大东拍拍他的手说：“我没事，我想再考虑一下。”
　　雷克斯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犹豫很久才说：“这里的大学我不会去上的，过几天我要去美国读书机票都买好了。”
　　“什么？你要去美国读书？那以后我其不是见不到你啦？”大东眼睛睁得很大，张大了嘴巴。
　　“大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我去那里又不是不回来，四年后我就回来啦！”雷克斯尽量安慰他，故意装成很轻松的样子。
　　“那就是说我有整整四年看不见你啦！你可是我的大脑呀！”大东懊恼的说着，亚瑟被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的话给震住，他楞在那里，难道这就是宿命，自己与小雨无缘，如果小雨问自己为什么要去留学，自己该怎样的回答他呢？说自己不喜欢他了吗？小雨应该不会相信。
　　“断肠人，拿酒来，我们要喝酒。”大东招手，“叮铃”刺耳的铃声响起，亚瑟接了，“五熊什么事？”，听了他的话众人都静静看着他，自从考试过后，亚瑟就再没有见过五熊，五熊要见面，亚瑟能推就推，能躲就躲。这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四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特别是小雨紧张的看着亚瑟，亚瑟没有再看小雨那关切的眼神，狠下心说：“五熊找我，我去看看她。”然后大步离开，他知道小雨用受伤的眼神看自己，但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大东看着小雨受伤的表情什么也没有说，独自喝着杯子里的酒，感到今天什么都不顺利，自己落榜，雷克斯要走，而亚瑟与小雨的感情也出现了危机。

　　亚瑟与五熊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亚瑟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五熊将双手摊在腿上，有些不高兴的问：“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吗？”
　　“五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与自大狂他们在一起。”
　　听了他的解释五熊绽开一个天真的微笑，拉着亚瑟的胳膊，轻声说：“亚瑟，你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我姐姐要与技安去澳大利亚读书，想要我一起去，她还说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劝我离开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听了她的话亚瑟的心里就是一痛，
　　为何她也是如此的单纯，
　　眼神与小雨一样的不带半点的杂质，
　　而她们都是那样的相信自己。
　　自己刚才伤害了一个，那么有要伤害另一个吗？
　　他感到头疼的厉害，爱难道就是彼此的伤害吗？
　　爱就是与爱的人一起的毁灭吗？
　　不是，
　　爱是成就，而不是毁灭！
　　既然不能给小雨带来幸福，何不选择离开呢？
　　也许没有自己他更快乐，
　　自己不能毁灭了小雨的未来，
　　他肩负父亲的责任，
　　不能让他跟自己亡命天涯，
　　即使现在他恨自己，
　　但是将来他会明白自己离开他的苦衷的，
　　他是天使就应该拥有天空，
　　而不是折断翅膀与自己过平凡人的生活。
　　自己现在应该负责单纯的五熊，
　　毕竟当初自己与她有婚约，
　　今天他这样对小雨是对的，因为以后他要更狠下心放开小雨，
　　让他自由的飞翔！
　　下定决心亚瑟拉住五熊的手，说：“跟我去加拿大念书吧，我们有共同的未来！”五熊很感动，她将头靠在亚瑟的肩头，激动的说：“亚瑟与五熊的未来！”
　　亚瑟闭上眼睛晶莹的珍珠滑落眼角，他在内心呼喊：小雨，对不起，我背叛了你的信任，有太多的事我真的放不下。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会不会恨我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