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63、第六十三章

　　[越——越——]
　　一声声地叫唤将我从疯狂中拉回，然后我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越，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一声声的重复声让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寒……衣？]
　　[嗯。对，是我。]
　　[寒衣受伤了。]
　　[不，我很好，只是划了道小口子。]寒衣轻轻的安抚着我。
　　[真的？]
　　[真的。]
　　[噢。]
　　[等等，先不要回头——]
　　我不知道寒衣在紧张什么，转过身子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不，那已经不是尸体了，而是满地的“碎块”。
　　啧啧，怎么我真的“发疯”了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下一秒——
　　[东方……雨？]
　　我看到东方雨满身鲜血的倒在那里，身边的墨夜正在给他疗伤……
　　[寒……寒衣——]着急得拉过一旁的寒衣，我的双手有些发抖的询问着：[东方雨他……我有没有……]
　　天，东方雨身上的伤口……
　　难不成是发疯的我造成的？？？
　　[不，不是。]含义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似的，用一种让我宽心的表情向我保证着。
　　[那他……]
　　[刚刚你……有些“认真”，]听到这个形容词，我无奈的哭笑了一下。[东方雨让我们所有人都离你远一点，他说：如果错手伤了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你会受不了的。]
　　[那他……]
　　真的么？那东方雨的伤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下后，你停下了动作，却仍然一动不动。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不要叫你，然后突然有个黑影冲向那个没有丝毫反应的你，在我们的惊呼声当中，东方雨挡在了你的面前——]
　　什么？
　　东方雨他……
　　[……]
　　微微皱了皱眉，我不再说话。

　　之后的几天，我仍然没有说话。
　　东方雨的伤势稳住了，我这两天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再出现。
　　龙尘仍然每天都要跟着我身边，只是现在的我不会再让他找到了。
　　我甚至下意识的躲开所有的人——东方雨、龙尘、天冰，甚至是墨夜、寒衣、路还有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可是我真的不敢面对他们。
　　呵，我居然会说“不敢”……
　　前几天寒衣的受伤，让我彻彻底底的陷入疯狂，那种疯狂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后来清醒的我，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所以……不是我不相信寒衣，而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东西，它叫做“善意的谎言”。
　　东方雨的伤……真的不是我造成的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脑海中突然又一次想起那个“天煞孤星”的命运——只会不停失去身边在乎的人……
　　失去？怎么失去？
　　会不会是哪天当我终于真正陷入疯狂后，我会亲手杀伤身边最在乎的人？
　　这次是东方雨，那下次呢？是天冰？还是……翼？路？寒衣？墨夜……
　　不，不会的！不会的！！
　　我看看自己的右手，手指忍不住地在颤抖，然后用左手覆盖住右手——还是抖，一直不停的在抖。
　　……
　　[你这个笨蛋到底在躲什么啊！？]坐在一棵大树上，我居高临下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天冰，一时间有些呆愣。
　　一个闪身我已经在天冰的怀里，只是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
　　[唉！果然是个笨蛋。]天冰无奈的一叹气，然后抱着我就走。
　　看着他前进的方向——是东方雨的厢房，我突然抗拒起来。
　　[不要，我不要去——唔……]拒绝的话语让天冰霸道的“吃”掉了，可是我仍然在抗拒，仍然在伺机逃走……
　　[你要是今天敢逃走，我就叫上你那四个“爱人”一起跑到你面前自裁，你自己看着办！]天冰威胁的语言让我僵直了身子，我苦笑一声，任命的看着东方雨的厢房离我越来越近。
　　算了，该面对的就要面对。
　　一脚把门踹开，天冰的粗鲁让我皱眉，然后下一秒，我被扔到了东方雨的床边上，被迫的正视东方雨的伤口：
　　[你这个笨蛋给我看仔细了，看看东方雨的那个“刀伤”是不是你的剑弄成的！！！]
　　什么？刀伤？
　　我顿时傻眼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你，根本一点都不像你了！]
　　天冰的话，让我无奈的苦笑了。
　　像我？
　　什么是像我？
　　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的我，第一次尝试了那个名叫“幸福”的东西。
　　然后下一刻，我居然发现那个“自己将会毁掉一切幸福”的可能……
　　像我？
　　怎么像我？
　　从前我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从前的我根本没有什么“不能失去”；
　　从前的我，没有拥有过，根本就不会懂得珍惜……
　　然后，从前的我，即使知道自己会“发疯”，却从来不会感到在意……
　　……所以，天冰，你让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失去”的我，怎么变的好像“从前的我”？
　　东方雨的伤，不是我造成的，我很开心。
　　可是这个开心根本阻挡不了心中的恐惧啊……
　　……
　　我的“死气沉沉”，让天冰怒极。
　　一把抱过我的身子，他再一次吻住我，吻住我仍然从心底颤抖的双唇。
　　可是……我却没有丝毫反应的任他吻着，不做任何抵抗。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算了，就这样吧。这些对我而言重要的家伙们，他们想怎么样对我都好，只要我不抵抗，只要他们安好，只要我不会对他们“发疯”……他们要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