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风觞

23、第二十三章

　　叹气。再叹一口。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告诉路“我要出去”这个消息的？
　　看着前面两步远，脸色发白的坐在马上的家伙，我这个无奈啊。
　　只有老办法——飞身到路的背后，拥着他，让他轻轻的靠在我身上。
　　[路，你身上的毒还没清除，你……不该跟着出来。]漂亮的蓝眸无精打采的让人心痛，怎么这些家伙就会说我不懂得照顾自己么？
　　[王爷闲属下碍事了？]没有起伏的声音是路一贯的风格，可是却让我……后怕。
　　好吧，我认输。
　　[……那你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
　　嗯个头，你会说才怪。
　　轻轻的揉揉太阳穴，我感慨着只能自己注意路的不适了。
　　无奈啊。
　　[呵呵。]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身旁的翼，笑得好灿烂，真……刺眼。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怎么翼也想我抱么？我无所谓啊，抱你们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哈，越你想压死这匹马啊。我是在看戏，怎么越也会“吃憋”么。路，我支持你。]开心的口气听不出什么其它的情绪。
　　奇怪，什么时候起，翼和路关系这么好了？
　　看着路也是一副自然的样子，我居然有些……别扭。
　　我之前还担心他们会彼此芥蒂……毕竟，“吃醋”这个词，是那个来自异时空的我，在书中常见的啊。我明白它是“在乎”的一种方式，只是有些激烈。
　　我还准备着会为这种事烦恼呢。
　　怎么……原来路和翼……不介意么？
　　别扭的我啊，居然会有些……失落。
　　[咳咳。]翼故意的咳嗽几声，然后冲着路挤眉弄眼的，之后就到后面和影刹们说话，而路——
　　[王爷，我们并不是不在意。只是……]
　　咦？我看着突然认真的路——[我和将军大人都知道，王爷身边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大家都会被王爷吸引，也都会为王爷不惜一切。与其去计较这些，我们更愿意看到那个会笑、会开心的王爷，只想好好守护这样的王爷。至于其他的——王爷心里也在乎我们，不是么？]
　　[……]
　　呵，怎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会说出这些好可爱的话呢。
　　这样卑微、这样容易满足么……可是怎么办？这样的路、这样的翼、还有那个身在“不悔谷”的寒衣，以及不知所踪的墨夜……
　　你们这样的为我付出，不计回报……只会让我想给你们更多……更多的、原原本本的自己。
　　我把它都给你们好不好？
　　[傻瓜。我当然在乎你们。好在乎好在乎。]

　　好一个“不悔谷”，好一个类似仙境的存在。带着路、翼、影，以及另外三个影刹，我慢慢的走进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樱花、流水、小桥、竹屋……
　　如果不是刚刚的机关重重，危机四伏。我几乎已为自己不小心闯入什么仙人的住处。
　　再看看我们一行人——因为护着路，我的肩膀也不小心挂了彩；翼有些狼狈，但唯一一个可能让他受伤的冷箭让我踢飞了；影和其他受了点小伤，但是并不严重……
　　啧啧，煞风景的我们。
　　[凌越拜见前辈。]
　　之前在影刹的解说下，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不悔谷”正是江湖上有名的“鬼医药王”的住处。对于此人，居然连情报网巨大的“影刹”都查不出来……我开始有些好奇了。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又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什么……是什么呢……
　　[呵呵呵，小子们厉害，居然能够来到这里。]怪异的声调听的人不舒服，一个眨眼，凭空出现一个一身黑袍，攀山屡步的身影，黑袍上连着的帽子压在头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好像传说中的“魔法师”。
　　呵，我再说什么啊。这又不是玄幻小说。
　　示意翼照看着路，我上前一步。
　　怀中的琥珀石头皱亮的让我诧异，还好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它的光……
　　奇怪，怎么这老头一直盯着我的胸口——琥珀石头的地方，一脸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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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石头（翼说它是玉），是人称天师的白慈老头临终前留给我的。
　　因为它，我当初才能从那个什么上古奇阵中出来。
　　然后这次我也是靠着它的微弱光芒，察觉到寒衣还算稳定的状态，才能稍微的安心。
　　之后没什么太大问题，我还打算靠他来寻找墨夜。
　　嗯，还真的是个好用的石头。
　　只是这个石头突然在今天，被一个除了我之外的怪人关注到，并且明显的，他也能够使用……
　　我的心情还真是复杂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凌越已经依约前来。还请前辈还我寒衣——当然，请先治好他。]嗯，果然我这个人识不懂得“客气”的。
　　[小子，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老、人、家、说、话、呢。]怪异的声音再度想起，缓慢的语速似乎带着无穷的力道。
　　[噗——]糟糕，路的身体还这么虚弱，这样的强压……
　　一个闪身回到路的身边，我扶住他的身子，慢慢的向他的身体输送着真气。
　　[小子。]怪异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出，可我却不能有丝毫的举动，因为现在的路没有办法承受我将真气突然抽回。
　　[前辈有事？]还好我还算冷静。
　　[呵，小家伙不错。有趣……]咯咯的笑声听着真刺耳，然而之后的却是更多的阴森。[我很好奇，到底是你怀里的小娃儿重要，还是我屋里哪个我抢来的娃娃的重要呢？]
　　[……什么意思。]
　　[就是说，小家伙你来做个选择。]黑影一闪，老头又回到原先的地方。
　　[老头我很好奇，两个娃娃你到底更在乎哪一个呢？嘿嘿……]微微皱眉，这老头该不是想……
　　[如果你选了你怀里的娃娃，那么我会马上回去杀死房里的那个，嘿，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如果你选了我屋里的娃娃，那么就现在断开真气，认这个娃娃自生自灭。嘿嘿……你会怎么选呢？]
　　[……]
　　[……]
　　空气似乎凝结了，所有的视线都在我身上。
　　路的目光好平静，平静的让我心惊。
　　翼的眼中有着深思，他在想如果换作是他，我会如何选择么？
　　影刹们默默无语，似乎我怎么选择他们都会无条件支持。
　　老头的眼中只有怪异，还有意思说不出的快意。似乎很享受我的犹豫。
　　而我……没有说话。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手没有丝毫的离开路的身体，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仙境中的小屋……
　　寒衣，就在那里么？

　　[……喂，小子。你到底选好没？老人家我可不会让你拖延，你怀里面的小家伙一没事，我立马去杀掉屋里的那个。快选快选。]
　　[呵……]刚想说声什么的我，刚打算回答却是鲜血一口喷出。
　　[越！]
　　[王爷！]
　　[小子你做了什么！？]
　　随着众人的惊呼，我一个闪身来的老怪物的身前。只不过现在的我站得有些不稳。
　　[……你居然强行给小家伙传功！？]老家伙的嘴里尽是不可思议。
　　是啊，强行传功，它会让对施功者本身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严重一点，丧命的可能都有。这是一般习武的人宁可走火入魔也不愿轻易尝试的东西，因为没有人能忍受传功后的反噬——那是没有人能够承受的痛楚，五脏六腑的灼热，燃烧，难以形容的痛楚……
　　我给路传了三成的功力，身体里透出得钻心的疼痛。慢慢的应对着即将到来的场面——
　　路应该没事了，有翼守着，他吸收我的功力应该没有问题。然后我还剩下的七成应该足够抵挡老头一会儿，足够让翼他们救出寒衣，然后一起离开。
　　[翼，带寒衣去找墨夜。]是啊，还有墨夜，这样寒衣也有救了。
　　[……越？]翼的不知所措让我清楚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呵，聪明的翼。还有路——
　　[路，凝神定气，你想浪费我的心意么？]转过身来不再看那些关心我的眼神，我再次看向怪老头，口气虚弱却坚定的说道：
　　[前辈，我的回答是：两个我都要。]话声未落，我[哇——]的一声又吐一口血，我的五脏六腑感觉都快炸开了。
　　[越——]众人惊呼。
　　而老头看我的眼神也开始越来越古怪。像是在赞叹，又像是在回忆……最后居然颇具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着我不懂的话：
　　[你果然和“他”不一样……]
　　欸？
　　看着说完就转身向竹屋走去的怪老头，我真是傻眼了。
　　怪老头刚刚的杀气不是假的，他是真得想杀了我，或是想杀了我的选择下，不要的那一个……
　　那么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小子，你的娃娃我给你治好了，不过有一些意外你们自己去解决吧。至于你自己给自己找出的麻烦我不管，疼死你活该]
　　呃……
　　[前辈……你说的“意外”……]
　　[就是小家伙因为我的一时不小心……嘿，失、忆、了。]
　　呵，呵呵，我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