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的冰纹》天水三千

18、决意

　　晚风将霖口中呼出的烟吹散在空中，化作一丝一缕的闲愁。雨霖看着手中的烟，不由得苦笑。虽然和项翔时候说自己已经不抽烟了，但是自己却偶尔还是偷偷的品着。心里的有些偏执总是谁都说不清的。
　　5月的夜晚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寒意。零星的几点星光点缀在黑色泛蓝的夜空，说不出的孤寂。霖用脚踩灭了烟，把头靠在路灯的柱子上。清容会在什么时候回来，雨霖并不知道，只是慢慢地等着。搓了搓鼻头，夹过烟的手指飘出淡淡的味道，一种充满意味的味道。
　　大概站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雨霖还是没有见到清容的身影。
　　他掏出电话拨通了项翔的号码：“那个地址没有问题吧？”
　　“哈？你现在在那里吗？”项翔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意外的语调。
　　“是啊。”
　　“你小子来真的啊？”
　　“啊？什么意思？”雨霖被问蒙了，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嗯，你觉得呢？”
　　“如果是认真的话，我当然支持你的啊。不过那么久了，你也终于有点爬出来了。”
　　“不说这个行不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得得得，你觉得行就好，也免得我担心。”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最近清容的感觉很奇怪，反而弄得我心神不宁了。”
　　“呃？什么意思？”项翔开始有了兴趣。
　　“最近就是觉得怪怪的，总有种她在躲着我的感觉。”
　　“啊？”项翔似乎明白清容表现奇怪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上次两人之间交流的缘故。其实项翔不想说，也有部分是因为害怕给清容照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怎么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雨霖似乎从项翔的语调中感觉到了什么。
　　“不，没什么。那你怎么还不去找她？不是都到那边了吗？”项翔赶紧转移了话题。
　　“没人，我怀疑自己走错了。”
　　“不会的。”项翔又和雨霖对了下具体地址，还对了周围相关的景物，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项翔说：“不过也挺晚了，她也应该快回来了。”
　　“嗯，希望如此，我站得也有点累了。”
　　项翔“嗯”了一声以后也没了声响，似乎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霖叫了声，把项翔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清容？”
　　“这个，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的想法？”项翔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来的时候挺冲动的，现在又有点渐渐安静下来了。就开始对自己的想法有点犹豫了。”
　　“……”对面并没有立刻说什么。
　　“你说，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雨霖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这么说吧，你是不是因为最近清容奇怪的态度，才有这样的想法的？”项翔问道。
　　“呃，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是不是因为感觉清容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所以突然有了一种紧迫感？”项翔继续的问着。
　　“呃，是这样的吧。”
　　“那这样很难说啊，也有可能是因为突然的改变让你有了这种误解。”项翔分析着。
　　雨霖默默地消化着项翔的话，路灯光照着自己的脸，黄色的光变得有点迷茫。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先挂了。”雨霖这么说着，也无视项翔“喂喂”的喊声直接挂了电话。和项翔聊了以后反而变得迷茫了。他转着手中的花，花不停的转动着，中心的花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雨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看了许久以后，雨霖觉得有些失落，自己追求的东西一直都是这么难以捉摸。他把花丢到了垃圾桶里，转身准备离开。
　　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霖抬头看去，之前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影，现在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看到雨霖站在那里，清容也是一脸的惊奇。两人对望着，没有一个人开口，只是这么站着，尴尬的气氛笼罩着两人。
　　也不能一直这么站着，雨霖讪讪地笑了下：“那个……好巧……”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无缘无故出现在他家周围，还是这种夜晚，说句“好巧”肯定不能蒙混过关吧。
　　“嗯，是啊，好巧。”清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那个，这么说，你家在这附近？”雨霖想着怎么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圆过去，首先还是装着不知道她的家在这里吧。心里似乎完全没有了来的时候的想法。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清容回答说。
　　糟糕，雨霖心里不由得叫了声。一般情况下，不知道对方家在哪里的话，都会问“你怎么在这里”之类的问题的吧。“呃，我猜的，那么晚了，你应该是回家吧。”雨霖的反应倒是很快。
　　不过清容的眼神似乎完全不信霖的样子，只是点着头说着“这样啊。”
　　“嗯，很晚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雨霖说着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话。
　　清容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霖一会，点了点头往后走。
　　雨霖的心理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窝囊，不管对于清容的感情是不是真正的爱情，起码的好感肯定是有的。想着她走的时候的表情，雨霖不由得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她。自己想走，却也迈不开脚步。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微妙，人脑中冒出一个苗头，这个想法就会像星火燎原一样，占据你的整个大脑。
　　雨霖犹豫了下，转过了身，发现清容并没有走远，只是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
　　“那个，其实有个事情我想确认一下。”她低着头，声音有点小。
　　“嗯，嗯。”雨霖点了点头。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她垂着头问了出来，似乎是她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雨霖犹豫了下，“嗯，是的。”大声的说了出来。霖不想管什么了，只是希望按着感觉走。之前的各种烦恼，错综复杂的思绪，都随他去吧。
　　清容听了以后，身躯震了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
　　雨霖走上去，轻轻地拥住了清容，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到：“叶清容，做我女朋友吧。”
　　清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5月的晚风，吹过两个人的脸颊，拂动了额间的发丝，也拨动了两颗跳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