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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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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正在发呆,对着窗外西沉的夕阳。暗淡的昏黄从窗口洒在了脸上,只有余热并没有温暖。被这样的阳光照着,只觉得是一种虚幻的意味。有时候对于温暖的渴望,也是如此的虚幻,有形,却无实在感。
昨天项翔来找过雨霖了。虽然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但从项翔的字里行间,雨霖还是感觉到了他对于自己和清容之间的那种隐隐的撮合之意。雨霖觉得自己在上一段恋情的坑中已经徘徊摸索了很久了,如同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给他瞬间的幸福光辉,只会灼瞎了他的双眼。在对于清容的问题上,一直踌躇不前。
他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吉他,旋紧了琴弦,搁在腿上,就那样坐在窗台边。用力捏了捏手,然后不停地活动着手指,好像想要找回以前的感觉。搭上琴弦的时候犹豫了下,似乎在回忆着和弦的手势,但那本身是不可能忘记的事情。他只是在极力回想着以前的感觉。
左手,在和弦区滑动,细细的琴弦划过指尖,带着轻微的刺痛。像一个旧伤口,在嘲笑着脆弱的人心。用力的按下去,压住了和谐,手指却有些颤抖,琴弦深深地掐进了指尖的肉中。与其说是刺痛,倒不如说感觉像是破土的复苏。一种情感,怀念也好,清新也罢,慢慢地在心中成长。右手拨动了琴弦,单薄的单音顺着指尖流露,顺着夕阳,倒似乎让人有了些许光辉的幻想。他的心情突然很好,就好像一直被大块的石头堵塞后,被瞬间疏通了一般。清新的空气似乎充满了身体,让人精神一振。不断地用右手在琴弦上抚摸着,努力回忆着当初常弹的乐谱,他似乎看到了音乐的天使,重新对他露出了笑颜。
在终于回忆出了一首乐曲后,雨霖用力一弹。“嘣”的一声,琴弦瞬间断了开来,划出优美的弧线,在雨霖的左手上割出了一条鲜红。一切的美妙幻境如同玻璃一般的顷刻崩塌,碎片四散,留下了许许多多斑驳的伤口。夕阳沉入了地平线,带走了所有的光辉。雨霖呆呆地看着左手上的伤口,看着血慢慢地从伤口溢出,沿着手背开始往下流。在美妙而虚幻的梦境之后,是让人有点绝望的现实吗?取来纸巾擦拭着自己左手上的血,在希望与渴望的前面,他又一次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他将吉他放回了袋子,用那条项链扎住了断开的琴弦,然后拉上了拉链,挂回了墙上。
躺在床上抚摸着左手上的创可贴,粗糙的质感如同留在伤口上的丑陋的疤,警告着自己美妙的东西是如此的危险。雨霖蜷缩在被窝里,一个人的夜晚,有时候让自己感到真正的寒冷。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雨霖心中细小的渴望开始发芽。主要是他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清容有近大半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了。这种情况在两人成为好朋友以后,几乎没有发生过。他不由的开始担心清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在上班的时候发了短信给清容:“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联系了。忙什么呢?”很平常的短信,回信却迟迟没有来。
一直到了下班的时候,雨霖的手机才震动了起来。期间的等待,让雨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但是短信的内容却丝毫不能给雨霖以任何的安慰,“是吗?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清容的短信透露出异常冷淡的气息。这不由地让雨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她不开心了。
想起了清容之前所说过的话:“女人更注重情感,所以会对一些事情和事物上寄托更多的期盼上去。”
雨霖回了短信过去:“怎么?没有精神吗?生病了?”短信一发出,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度担心了?这样的短信会不会让清容有奇怪的联想而更困惑呢?
短信又是过了许久以后才回过来:“没事,我先忙了。”
对于这种明摆着急于结束这次交流的短信,雨霖显得无可奈何,也异常的茫然。他有种清容开始慢慢远离自己的错觉,有种要失去这位朋友的感觉。没有再发短信过去,但是在这之后,他的脑子中却充满了清容的身影。
雨霖开始回忆自己和清容刚认识的时候,以及之后每一次出来的情况。能记得清楚的事情,却屈指可数,很多事都在不经意间被扔进了记忆的角落,再也找不回来了。雨霖的脑中,印象最深的依然是之前和清容在海洋公园的那次和星夜下的那次。
海洋公园的偶遇,清容被海豚表演溅起的水花淋到的时候,和星夜下追打着的笑容,雨霖一直在回想着这两个瞬间。
之后的两天,雨霖都给清容打了电话,想约她出来吃饭或者去逛街什么的,却都被清容以“最近很忙”推脱了,却也没说在忙些什么。雨霖感觉心里空空的,被挖走了一块似的。他渐渐明白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情况,他心中,对于清容还是有所渴望的。而这份渴望,在这两天中正迅速的发芽成长。
雨霖拨通了项翔的号码。“知道清容住在哪吗?”
这天晚上,雨霖出现在了市大学区旁的一个小区门口,手里拿着一朵花。他有些犹豫,也有些担心。他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显得忐忑不安。慢慢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显得步履艰难。他开始嘲笑自己这些像是初恋小学生的举动,笑着来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大概磨蹭了很久以后,雨霖终于出现在了一户屋子的门口。按项翔说的地址,雨霖找到了清容住的地方。
雨霖并没有打电话和清容说自己到了,也没有短信和清容说自己会来。他心中有些害怕清容会躲着自己。用力地按下了门铃,等待着门开启。这个等待的过程却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在等待了很久以后,雨霖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按了门铃。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了松弛。
不在家吧,那么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雨霖心里不停地思索着,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未免有点太灰头土脸了吧。而且这种方式的退却,他也有点难以接受。
雨霖走到楼下,找了一个看得到清容住的地方的入口的路灯旁,靠在了路灯上。黄色的灯光投下的光圈照着霖,好像他是黑暗中求索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