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什么是什么》湛然

45、墓地

　　“没想到，我还是回来了。”看着远处凄美如血、壮烈如火的夕阳，南北颇有感慨地说道：“当初离开的时候还以为不会再来了呢！！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
　　的确，连绵不断的垃圾，随处可见的残杀……这些景象让南北有一种时光一下子倒退十多年的感觉。虽然眼睛看到的景色相似，但青灵还是隐隐感到了空气中的异样，于是它叫住走在前面的南北。
　　“南北，这里的气氛好像怪怪的。”
　　南北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最后把目光落在一个蜷缩在垃圾堆后的小小的身影之上。『那孩子受伤了。』南北走了过去，蹲下身半跪在那个孩子的面前。这样的景象让青灵觉得熟悉。
　　“你没事吧。”
　　那个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双小兽般的眼睛，黑亮亮的。虽然受了伤但他的全身绷得紧紧的，一脸警惕地看着南北。看着那样的眼神，南北微微一怔，似曾相识的场面让她几乎忘记了后面的问题。直到青灵撞了撞她，她才恍然大悟般清醒过来。从包里翻出一瓶止血外用药丢给那个孩子之后，她说道：“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这瓶刀伤药你就拿去用。”视线注意到小孩瘦弱的身体后，南北补充道：“还可以给你食物。”
　　不愧是在流星街混过一段时间，南北明白在流星街中最重要的不是生命，而是食物。所以她的提议很快就被对方接受了。“你先给我吃的，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

　　在吃下五个面包，一包火腿肠之后，那个自称已满12岁的少年总算吃饱了。用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袖子擦擦嘴，他指着南北身边的一大束花问道：“那是什么？”
　　“花。”
　　“我知道那是花。我是问你那是什么花！”
　　“百合，菊花…”
　　“能吃吗？”
　　被少年的话噎地差点气闷的南北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我问你问题才对吧。”
　　“那你问吧。”

　　“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在少年吃饭的时候，南北除了帮他包扎了伤口之外还顺道打探了一下附近的情况，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是那种感觉……
　　少年的脸色在听到南北的问题之后一下子变了，惊恐、害怕、胆怯迅速占据了他幼小的身体。半天只说了两个字，“蚂蚁。”

　　蚂蚁？？关蚂蚁什么事？看他这副模样，南北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呢，南北。”

　　南北回过头，朝对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侠客。”目光微移，更多的“熟人”进入了视线之中：芬克斯、小滴、飞坦……轲特！！南北狠狠地眨了眨眼，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那个穿着和服，梳着娃娃头的美人应该是伊尔迷的小弟弟，轲特•揍敌客。

　　『他怎么在这里？伊尔迷放心么？』
　　注意到南北奇怪的表情，侠客咧嘴一笑：“啊--应该不用介绍了吧，大家都那么熟了。”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很自然是把南北当初的逃脱和轲特小弟弟联系在一起了。
　　南北点点头，算是同意侠客所说的话。倒是那个少年在看到流星街鼎鼎有名的幻影旅团的成员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就变得跟外面世界中遇到偶像的少男少女一样，一脸的兴奋。
　　一一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南北开始思考怎么开溜了。可还没等头脑预热，侠客又发话了，“南北怎么来流星街了？”
　　“我？”看看手中的花束，南北觉得说实话也无妨。“我来扫墓。”
　　“扫墓！！！”所有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同时喊了一声，差别只在于声调的高低而已。

　　只是说扫墓就这样了，那我说给自己扫墓的话会出现怎样的轰动效果呢？这么想着的南北乖巧的点头，“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听了侠客的讲述，南北知道了前段时间在流星街发生的事。一种名为亚美拉蚁的生物在流星街造成了相当程度的破坏，大批的流星街居民被女王蚁异化成怪物。
　　“不过，我们已经解决了。”侠客笑得一脸的灿烂，“蚂蚁是没有了，但是流星街这种地方不适合南北呢～～要是旅团的吉祥物有什么损害，可就不好了。”
　　“我已经不是旅团的吉祥物了。库洛洛没告诉你们吗？”
　　“团长没有提过。”
　　“但是我已经没有‘维纳斯之蝶’了。”
　　“这样呀～～不过，只要团长不说，南北你就仍然是旅团的。或者说……”碧眼狐狸换了口长长的气，这才说道：“或者说，你还是团长的。”

　　南北气愤地瞪着侠客的脸，但是从他那张笑盈盈的娃娃脸上她根本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当南北看到其它蜘蛛们脸上的表情后她明白过来：库洛洛根本就没给其它人说过当初答应自己的两个条件，自己仍然和笑容可掬的招财猫是同一物种！
　　『说话不算数！！』知道自己吃亏却又不能去找对方理论的南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干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侠客向其余的成员使了个眼色，然后高声对南北说道：“南北，我和你一起去。流星街很危险的哟～”

　　……　……

　　“南北，你为什么不接我打的电话？”
　　“我的手机早就丢了。”
　　“哦，这样呀--那么这个你拿去用。过段时间我做一个和你原来那个一模一样的手机给你。”
　　“这……”
　　“你原来的手机是珍珠白色的吧。”
　　“你……”
　　“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要再客气啦～～不过，不要再弄丢了哟～～”

　　“呓，他在威胁你！！”

　　……　……

　　流星街是危险的，南北当然知道。在这里挂了四次的她当然明白流星街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地方。竞争、抢夺、残杀……随处可见。

　　“没想过南北会在流星街有认识的人呢～～”跟在南北的身后，侠客笑得乐呵呵的。虽然南北明确表示自己认得路不需要人陪，但是侠客以“尽地主之谊”为名硬要跟着。知道甩不掉这个尾巴，南北只有不说话，权当应允。
　　南北也没回头，一边小心的避开脚下的障碍物，一边说道：“你们不就是流星街的吗？我还不是认识你们。”
　　“南北对流星街很熟悉的样子。”
　　“在这里呆过几年。”
　　“真是看不出来……”的确看不出来，因为从流星街走出去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种相似的气息，这是任何的外在装饰都无法掩饰的，但是这种阴郁的气息在南北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可她对流星街的熟悉……这让侠客觉得疑惑，

　　……

　　“南北要给谁扫墓呢？”
　　“一个相处不到三个小时，却相当了解的……”说到这儿，南北停了下来。该怎么给对方下定义呢？犹豫许久，她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名词。朋友不是，连熟人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场景进入了南北的视线。高高的垃圾山堆满了废弃的汽车，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株不大的藤蔓，上面开着一朵白色的花。风一吹，洁白的花瓣轻轻地摇摆。
　　就是这里了--南北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就是第一个身体诺娜的葬身之处。

　　弯腰把手中的花恭敬地放在藤蔓之下，南北蹲下身。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地念道：『诺娜，你的弟弟已经长大了，已经强到……很，很……很强就是了。你的歉意我也替你转达了～～你就安息吧。』

　　……

　　××××××××××××××××××××××××

　　看着在一株藤蔓前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的南北，侠客觉得很是奇怪。对他来说，死亡是流星街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这里（流星街）为他人扫墓。

　　她究竟是什么人？
　　侠客曾经调查过南北的底细，但是资料少的可怜，基本上是从四年前开始，更早的就没有了，南北这个人简直就像四年前空降到这个世界的一样。以她的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可自己却从没有在流星街见过她。

　　还是通知一下团长，他的小白兔已经找到了。想到这儿，侠客掏出手机，可还没等他拨键就听到一个熟悉但怎么也喜欢不了的声音突然响起--

　　“哟，侠客♠。”

　　“西索！”看着不远处小丑装扮的西索，侠客的额头暴出一根青筋。『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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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初听到那个妖气十足的声音时，南北就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天呀～～我竟然忘了可能遇上西索。』
　　“不要介意，已经遇上了。”
　　『青灵，在贪婪岛的时候你和西索究竟发生了什么！』由于青灵的特殊体质，所以呓在重新回到南北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关于青灵在G•I中的记忆，青灵曾经和西索遇到也是青灵在显摆的时候无意中说露了嘴呓才知道一点的。
　　“这个，这个……”
　　见青灵支支吾吾的样子，南北心知不是什么好事，『你应该提醒我把西索的照片也剪掉的！』

　　西索在侠客的瞪视下毫无自觉，反而扭扭腰算是打招呼。银灰色的眸子转了个角度，映入了那个背对自己蹲下的身影。“哦呵呵♥～～原来南北也在呀，好久不见♥。”
　　“真巧，西索先生。”收敛心神的南北站起来，转过身大方地朝西索点了点头。

　　可能是发觉到现在的南北不同于几个月前，西索在看到南北的表情之后愣了有0.1秒的时间，然后用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扑克牌挡住嘴唇，吃吃的笑了。“好久没见到了，真的很怀念你那一脚呢♥～～”一边说着，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笑声也愈发怪异。

　　“呓，赶快逃吧。”
　　『嗯？』
　　“那家伙兴奋了！！！”

　　还没弄清对方莫明其妙兴奋的原因，南北就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南北足尖一点，身子朝后推开五米，与此同时破空而来的那张红心3就深深地插入在南北刚才站立的地方。
　　“南北的身手有点退步哟♣～～”在西索调侃般的话语中，南北盈盈地落在看似一对看似松软的垃圾之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呓，对不起。我不该招惹这个BT的～～”
　　『逃过这一劫再说。』
　　“能行么？”
　　『不知道。』

　　……　……

　　拜青灵附身那段时间锻炼所赐，虽然南北的身体看上去单薄了许多，但身体各项指标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好，无论耐力、爆发力、弹跳力……由于精孔已经被打开，所以呓回到了南北的身体后也很快在青灵的指导下掌握了念的基本。可是南北的性格制约了力量的发展，现在的她能力也就是自保，而且是在不会念的人面前的自保。

　　“呓，你简直就是不求上进的典型。”
　　对青灵的指责，呓只是微微一笑。在她看来，自己的力量很弱但是已经足够了。“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会念，但他们仍然好好的活着，反而那些会念的人死的更早。可见力量并不是一件好事。”
　　青灵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呓确实更适合平淡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中不需要强大的力量。“那你要答应我不涉足危险的事情之中。”
　　“知道了～～以我的性格也很难涉及到那种事情吧。”
　　南北微笑的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青灵苦笑一下。『有时候你不去找危险，危险也会找上你呀！』

　　这不，危险找上门了。

　　……　……

　　第一次的进攻显然只是个试探，因为那张牌没有附加“硬”之类的任何念属性，不过是用了比平常高的速度而已。下一波的攻击就不止是这个水平了。

　　“西索，不要玩得太过分了。”目睹刚才发生的事，本想制止西索的侠客犹豫了一下，随即想起南北再怎么说也是个执照猎人，实力不可能很弱。『干脆趁这个机会试一下她的能力好了～』这么想着的侠客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隔岸观火。顺带发个短信告诉团长：有只变态的红毛狼在觊觎他的小白兔。

　　……　……

　　而这边的西索一边洗着手中的扑克，一边警告道：“南北，你要是再不认真的话，我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