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什么是什么》湛然

40、哭泣是什么

　　到了欣尔基，经过一番准备南北和库洛洛开始了预定三天两夜的海上航行。由于之前根本没有坐过海上航行的游艇，所以南北在航行开始的第一天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青着一张脸靠在甲板的护栏边不能动弹。见她这副模样，库洛洛提议返航，过几天再出海。

　　“那下次出海你一个人去好了。”话刚说完，南北就看到对方脸上露出的笑容和微眯的黑眸中含义不明的光芒。心一抖，她连忙补充道：“我，我会在欣尔基的旅店等你的。”
　　“绝对绝对不会象上次在新亚拉那样走失了。”
　　由于身体上的原因，南北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地无力，看向库洛洛的眼神也是可怜兮兮的。可是对方并没有被她打动，他摇摇头，道：“不行，南北的话很难让人相信。你必须和我一起。”
　　南北哀号一声，“既然这样，还是继续前进吧～～否则我这一上午的罪不就白受了。”

　　……

　　『青灵，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对于其他人，不是。但对于库洛洛来说～～你的确是。你自己想想……”
　　『当初还不是你要我那么做的……』

　　……

　　知道自己不对，南北干脆什么也不说，一头扎进放置在甲板上的靠枕里，睡觉。好在她的身体很快适应了大海上的颠簸，一过中午她的精神就慢慢恢复过来，到了晚上就变回了原样。

　　……

　　天空的点点繁星，明亮的像被水清洗过一般，这种群星密布的夜景在城市中已经很难见到了。看着这样的景色，南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时候颜昔会给自己讲星座的故事……

　　颜昔，那个有着金灰色眸子的人，现在他在干些什么呢？

　　叹口气，南北从甲板上站起来，下到船舱内就看见库洛洛坐在沙发上就着落地灯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一身才换上的家居装，濡湿的黑发还带着水珠，看得出才刚洗完澡。现在的他那平时里强势的感觉少了很多，反而有了些性感的味道，可惜南北是感觉不到的。
　　在库洛洛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南北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帝国末日》。听名字就知道是一部沉重的历史书籍。

　　看那么多的历史难道不会觉得历史很残酷吗？南北这么想着，等她意识到自己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她看见库洛洛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光看着自己。本来就安静的船舱一瞬间变得更加沉寂，外面传来的海浪声似乎越来越远。

　　南北微微一笑试图把这种尴尬地气氛掩饰过去，没有达到效果后她马上决定用另一招--转移话题，问道：“库洛洛不去看星星吗？现在能很少见到了 。”
　　“小时候经常看。”
　　“嗯～～的确是这样。”南北起身朝房间走去，刚才库洛洛的回答让她想起了流星街的夜色。流星街虽然到处是垃圾，但是那里的夜空真的很漂亮。

　　在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库洛洛自言自语般的低语，“的确很残酷。”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呢？』
　　“但，这就是现实。”

　　唉～～也许是我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吧，一心只想逃避这些残酷的事，即使那是现实。

　　由于设定的是自动航行模式，只要不遇上暴风骤雨这类突发情况，船上的两人根本不需要对船的运行操心。觉得无聊的南北找出了船上附带的钓竿，大清早的就跑到甲板上开始按照当初小杰传授的方法钓起鱼来。

　　一个小时。

　　……

　　两个小时。

　　……

　　三个小时之后，南北仍是一无所获。见到这种情况，库洛洛也放下手中的书，拿着大一号的钓竿坐到她身边。
　　“库洛洛，你也会钓鱼？”
　　“不会。”
　　“那你……”
　　“可以学呀。”

　　南北回头往他刚才坐的地方看了看，良好的视力让她看清了库洛洛刚才看的那本书的书名——《学钓鱼:入门?技巧》。-_-||

　　……

　　终于两个人赶在午餐开始前钓上了一尾奇形怪状的海鱼。

　　……　……

　　到了晚上，看书觉得累了的库洛洛就开始教南北下棋。说实在的，这么费脑筋的东西南北从来是敬而远之，但是又不会拒绝对方的“盛意拳拳”，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虽然一开始输的是七零八落，但南北很快掌握了诀窍，输的也不至于很惨了。看了一个晚上棋局的青灵叹道：“呓，原来你的智商不低呀～～”
　　所以说，教育是很重要的。再好的机器，不动也会生锈的。

　　……　……

　　钓鱼，下棋。
　　下棋，钓鱼。

　　就这样过了两天，他们终于见到了出现在海平线处的陆地。

　　“库洛洛，你看～～真的有梦幻岛吗？”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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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松软的沙滩上，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就算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的海浪声和海鸥声，也别有风味。海风吹过来，凉凉的感觉让南北打了一个喷嚏。敲了怀中的兔子几下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格格的笑了。

　　“才上岸没走两步就被人送回来了，你觉得很有趣吗？”
　　『所以才笑咯～～』
　　“呓～～你不会神经失常了吧。”　

　　“真的有个岛呢——”想到一个多小时前的遭遇，南北真的很难控制自己向笑的冲动。毕竟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期待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但却被人在瞬间送回起点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表达呢……

　　也许，西索每次在那个扑克塔即将完成前却倒掉时的笑声也是因为这样吧——

　　……　……

　　“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南北从沙滩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细沙之后环视四周。
　　漫长的白色海岸线，不远处灰白色的城墙，还有那别致的海边木屋……

　　『青灵，这里好熟悉呀——』
　　“我也这么认为。”

　　两分钟之后，南北确认这里是海德，天使之城海德。算一算离开这里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现在被送到这儿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海边的木屋，把自己当作亲人的老人……『青灵，我们去看看卡斯珀吧。』

　　……

　　南北敲敲门却没得到回应，用力推了一下门竟然嘎的一声打开了。因为海德的治安比较好，卡斯珀在家的时候有时也会不锁门，所以南北并没有在意就径自走了进去。
　　“卡斯珀——”南北唤了一声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但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小木屋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南北没有找到卡斯珀却在积满了灰尘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写满了数字的纸张，纸张的左上角有一个用蓝色墨水画的小兔子。

　　“呓，卡斯珀留给你的信。密码游戏。”
　　的确如青灵所说，这是卡斯珀曾经对南北提起过的一个密码游戏：一个密码由三个数字组成，第一个数字表示书的页码，第二个表示多少行，第三个数字表示这一行的第几个单词。这样只要密码传递的双方选择了同一本书就可以轻松的把密码破译出来。

　　南北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顽皮的笑容从书架上取出一本1918年版的《梦幻岛》，这是当初和卡斯珀约定好的密码破译专用书。“开始破译！”

　　三十分钟过后，南北把整封信翻译了出来。

　　南北：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海德了。虽然你在我之前就离开了这里，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我把信留在这里。
　　很感谢你在海德的那段时间里陪着我，给我这个老头子亲情的温暖，我会永远记得这段时光的。
　　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是否找到了画中的那位男子，如果找到了，那么我为你高兴；如果没找到或者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的话……孩子，世上的事不可能总如人所愿。
　　南北，还记得我教你的那首歌吗？那是我的孙女最喜欢唱的，每次她唱那首歌的时候总是很开心。虽然你不能说话，但我想希望如果你在难过的时候能想到那首歌，在心里哼唱的话，应该可以给你一点力量。
　　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的活着的。也许我们会在某天再次遇到，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请好好保重自己。

　　卡斯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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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卡斯珀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入海平面之下，但是西方的天空仍然明亮着，五光十色的晚霞蔓延在静谧的大海和天空之中，缓缓起伏的大海被镀上一种神秘色彩。南北把兔子扔在沙滩上，脱下鞋子走到海边任由还带着温度的海水不断的拍打自己的脚背。双手握在一起再高高的举过头顶，南北深深地吸了口气，顺带舒展有些劳累的四肢。放下手背到身后，散开头发的少女没有回头去看那只孤孤单单躺在沙滩上的兔子，望着远方的她忽而一笑，道：“青灵，我给你唱首歌吧。第一次唱歌，唱的不好可不许嘲笑我哟——”

　　悠扬的歌声在天使之城的海滩上回响。请大家忽略掉那间歇性的跑调、偶尔的忘词以及时快时慢的节奏……

　　……　……

　　……　……

　　……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落下，滑过她的脸庞，落到嘴里带着些微的苦涩。虽然拥有过很多人的记忆但这却是呓第一次留下眼泪（PS：上次《维纳斯之蝶》中，南北的眼泪并没有落下来。）。想一想他人记忆中的泪水，感到胸闷的南北轻声叹了口气:

　　无论在什么时候，哭泣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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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北回过头，看见了伫立在晚霞光辉中的身影。黑色的短发，黑耀石般坚定的双眼……金红色的晚霞光芒照亮了他的侧脸，温和的如同天使一般，但是光芒无法触摸到的另一边脸却如同将人拉入地狱的恶魔，俊美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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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人格分裂。』

　　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南北朝对方走去。

　　“库洛洛，你也被送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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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泣是什么？
　　哭泣是流泪，哭泣是宣泄
　　宣泄某种难以抑制的情感

　　感动也好，悲伤也罢
　　如果真的承受不了，那就哭出来吧
　　泪水在流失身体内水分的同时会带走一些多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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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磨蹭~~~



草稿而已～～大灰狼版的库洛洛和小白兔版的南北（或者是呓），最后一张是正常版的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