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百花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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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沚唯姑娘，今儿你是排在雨意姑娘后面吗？”站在帷幕后的那个小哥探出头来问我，声音扯得有点大，因为今晚前台非常的热闹，导致我们站在后面的人说话不稍微大声点就听的不清楚。
“是。”我点了点头，旁边两个小厮已经抬着我的古琴过来了，因为要不了一会儿，雨意的舞也该跳完了。
“待会儿雨意姑娘下来后你慢两步再上去。”小哥对着我道，“要不然那些人声都掀不下去。”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天来了。”我随意的笑了笑。
算来，我来天悬花阁已经有六七日了，在这六七日的时间里了解到了非常多的东西。比如说皇甫楚原来是当今的三皇子，他每隔了两三天就会来一次天悬花阁，不过并不是来见我和雨意的，而是会一位名叫「琉依」的姑娘。
当然，他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他比较风雅，喜欢在三楼找个雅间听琉依唱小曲。
天悬花阁的规矩很是严格，先不说那些来这里欣赏歌舞的纨绔子弟们如何，姑娘们自己就必须先学会洁身自好。绝不可因为某位公子哥的几句花言巧语就从了对方，若是被发现，就必须留下这些年在天悬花阁积攒的一半积蓄，然后再被扫地出门。
被逐出以后怎么办？难道真的指望着对方娶你？通常出入这种地方的公子哥到底是什么性子，想来也并不难猜，所以某些先例，大多结局悲哀。
而那些洁身自好的姑娘，等到了四十岁，可以自行离开花阁，带着毕生所有的积蓄。若是不愿意离开，则会像吕姨她们那样留下，调教下面那些年轻的女孩。
天悬花阁还有一个「百花榜」，用以评价花阁里的姑娘的身价，总的来说，是个挺上进的榜。
某些姑娘的歌舞才情得客人赏识，客人便会给点打赏，而这些打赏便被记在这姑娘的名下。有些客人是慕名而来，那么他在花阁里所有的酒食花费也会算在那姑娘名下，算是这位姑娘为花阁赚了多少的意思。每个月，这些所赚的银两，一半在花阁名下，一半则在姑娘们自己的名下。
所以无论是为钱还是为名，姑娘们都挺努力的。
不过「百花榜」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算法，据说赏识你的那个人身价高，在百花榜的地位也会高，其中最典型的人物便是我们这边的琉依姑娘。
因为三皇子殿下喜欢听她唱曲，所以她的名字通常都排在百花榜的前十位。
而像我这种新来的，琴也弹得颇为一般的，自然就还徘徊在三十开外。
哦，对了，有件事还不得不说，「百花榜」虽然叫做「百花榜」，但是吧，花阁里并没有那么多姑娘，只有三四十个。估计以后规模大了这张榜单就能被填满了吧，我是这样想的。
就在我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前台忽然又喧嚣了起来，丝竹之声已经渐渐停下，我看到从高台上快步走下来的雨意。
雨意是个很争气的姑娘，比起像琉依她们靠着金主排在百花榜的前面，她是唯一一个靠着实力排在百花榜的前十位的孩子，我呢，很是喜欢她这样的脾性。
她似乎也看到了我，从远处快步的走过来，揭下了脸上的面纱，因为一曲舞毕的缘故，她的脸颊还有些嫣红，用着一贯轻声细语的调子，道：“接下去是姐姐吗？”
“是，弹一个破曲就下来。”我朝着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那雨意先回祈雪轩，前两日吕姨带来的梅花糕很是好闻，今日正好得了一些碧色春，我先回去泡好茶，等姐姐回来一起用。”
“好好，你快些回去吧。”我笑着推了她一把。
雨意比我小一岁，年方十六，在六七日相处下来，我们两个很是合得来。以前在歌山，总是我被人宠着，如今看到她，心里忍不住的就像是当妹妹一样的喜欢她。
也不晓得她这样单纯的丫头，究竟是在皇甫楚的手下做什么呢……总不会和我一样是……
“沚唯姑娘，你该上去了。”一边的小哥忽然出声道。
我和雨意点头道了个别，然后结果了站在一边的小厮手里的古琴，缓慢踏着步子走上了中央的高台。
而雨意，我走的时候正好看见远处一个小丫鬟跑过来，似乎找她说些什么。
高台的下面依然满是客人，人声鼎沸，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侍从们也依旧待在一边。
雨意近来很是受欢迎，因为出场甚少，而且每次出场只舞一曲，舞的时候还带着面纱。反正很是撩动别人的好奇之心。
人就是这样，越是神秘越是想要接近，所以近来雨意这丫头的呼声颇高。
我和她自然就不一样了，太普通。虽说自己对自己的皮相也还算是满意，但是在这美女如云的地方，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琴技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以前就只是跟着川琴师姐学了些，川越偶尔会来指点，但是总是被我嫌烦，大多数时候就这么浑水摸鱼过去了。
如今在这里重新跟着琴师学起，能上台弹就不错了，要到那些大师的级别，估计还要一段时日。
今晚我只需要抚一曲，所以便只是抚了一曲《长清》。
曲调不急不缓，倒是很像我现在的状态。反正下面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其实我最近弹得最多的是《六朝寒》，不过那曲子是不等百里韦回帝都就绝对不能暴露的，所以如今这曲《长清》，我弹的实在很一般。
早知道的话，当日在歌山就该好好向学才是。
我在心理面悔不当初的叹了口气，而这一曲也差不多正好抚完。我不失仪态的起身朝着台下的大家行了一礼，便抱着古琴缓步的走下了台，接下去是谁上去，我倒也不是特别清楚。
下台以后我意外的看到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虽说也算不上特别熟悉，但是有些印象。
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每日在向月庭都跟在雨意的身边，因为年纪太小，还不能单独的出场，所以大多数时候是给雨意伴舞的来着。在我的印象里，那丫头似乎也挺喜欢雨意的，嗯，雨意向来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那小丫头瞧见我下来，才急匆匆的跑过来，脸上微有焦急之色，“沚唯姐姐，你可看到吕姨了？”
“吕姨？”我疑惑的重复了一声，四下望了望，道，“没有瞧见，怎么了？”
“雨意姐姐被叫去了侧院。”小丫头道，“听说姑姑也已经赶过去了，雨意姐姐向来是吕姨身边的人，我怕……”
“等等。”我打断她的话，“雨意刚才不是先回祈雪轩了吗？这么晚了，去侧院做什么？还有为什么姑姑也去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丫头张了张嘴，道：“锦瑟姑娘说雨意姐姐偷了她的碧玉罗珠。”
“什么？”我险些一个踉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百花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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